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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盒子放在家裏,跟互聯網連上了。但鄰裏鄰居住著的,都是老公那樣的人,他們哪裏關心這種小盒子,他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這些小盒子,還挺昂貴。我的盒子孤身一盒,跟誰也連不上,無法成網。在我看來,就是無法向IoT提供服務,與我的初衷不符。
看了看地圖,舊金山市裏,我的同好很多。已經有不少小盒子分布在市內的各個街巷。幸好,我也是小地主。幸好,我不知道為什麽,當初從舊金山搬走的時候沒舍得關掉那個internet service的賬號,並慷慨地向曆任房客提供了免費的internet service。這個由我付費的賬號成了我給租客的一個紅包。想到我那個微型公寓位於公寓樓的頂層,有很好的視線,並且有我付費的互聯網,我毫不猶豫地跟房客說,我有個盒子需要放到你的房間裏,你不用管它,隻要插上電源就行了。房客也很隨和地答應了。
我並不常進城,拖了兩個月,中國春節的時候,我和一個老同學去城裏吃喝玩兒樂,順便帶上了那個小盒子。
同學從國內來,在一家國有投資公司任高職,當她聽說我要把這個盒子送到房客那裏時,敏感地覺出是個好東西。她女兒在美國讀完大學研究生剛到灣區工作,她很關心女兒是否能趕上矽穀的浪潮,問我:這東西我女兒知道嗎?我想了一秒鍾,說,可能不知道。這東西很小眾,玩物喪誌的小玩意兒。
我確實覺得不太好意思跟別人說這個小玩具,無論說我想加入建設社會IoT係統,還是說我對失去工作,不再做傳感器相關工作有些失落,借此盒子慰藉自己,都不合適。所以我低調地跟同學及其女兒說,你們繼續吃這頓飯,我趕在晚上9點前把盒子送到房客那兒,省的他等我。
之後一年多的時間裏,設計生產盒子的公司有了各種變化,我除了一兩次根據公司的要求,讓房客把盒子的電源拔掉再插上之外,沒怎麽關心過這個盒子和連著這個盒子的手機app。我也沒再關心又有多少新盒子加入了這個係統,錢花了,也上網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比較詭異的是,2021年初,突然發現這個盒子還給主人賺token,這個token,也就是傳說中的數字幣,好像還有價值,折合每個幣一兩美元。我突然心慌了。這個盒子老值錢了,我也得了不少token了,窮人乍富的感覺湧上心頭。從那天開始,我頻繁查看手機,檢查當天獲得的token數。然後發現,盒子掉線了,再去網上論壇看看,大家吵成了一鍋粥,各種情況都有可能,公司更新了代碼,天線接觸不良,需要重新啟動,SD卡磨長期使用已損等等情況,不一而足。
看來,這個盒子賺錢之後日漸嬌貴,我得小心伺候。另外,送盒子去房客那兒時,是鬧著玩兒,現在成了搖錢樹,我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要求房客接納這個盒子了。還有,城裏的盒子太多了,密度很大,公司認為,盒子過於擁擠的地方對整個係統的功能沒有幫助,為了鼓勵人們把盒子送往信號貧困地區,對於這種挫堆兒的盒子,獎勵的token要減損。
思慮再三,決定把盒子請回來,好生打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