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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

(2015-03-08 12:11:38) 下一個


女兒上一次參加體操比賽,已經是四年多以前了。那之後,我以經濟情況不佳為理由,停止她的體操練習。其實也是看不上她練習的時候不求上進嬉戲打鬧的樣子。更是反抗體操老師的經濟核算方式。

她不情願地跳了兩年芭蕾,然後自己又跟體操老師聯係,恢複了體操訓練,似是而非地又練了將近兩年。這個周末再次回到比賽場上。

我心思掛在自己的周末數學學校上,並不把她的比賽當回事。給她梳好頭,就把她交給她爹。像遞過去一碗盛好的粥。

她爹連續兩天跋山涉水地帶她去比賽。一把老骨頭,顛簸在路上。

四年前,以及四年之前的許多年,顛簸在路上的是我的骨頭我的肉。

現在想起來,匆匆那些年,我為什麽要開著車,帶她從北加州開到南加州,從舊金山開到有瑞卡,從北加州飛到北俄羅剛州,甚至於從北加州飛到溫哥華去參加那些比賽?

常常冒著大雨,頂著擁堵,聽著收音機裏糟心的世界大事,披星戴月地與方向盤、離合器、油門廝打糾纏。

為了便宜的機票,我們從舊金山飛到俄羅剛州西南角的一個小鎮轉機,乘坐的是飛往延安的螺旋槳雙排座小飛機。飛機裏噪音震耳欲聾。

為了趕時間,在周一的早上回學校上課,我們清早從某個旅館出發,在無人、無車空空蕩蕩的停車場裏,我生生地把車倒在了水泥柱子上。

為了跟教練和其他家長聯絡感情,開車一整天到達比賽基地之後,立刻奔波去機場,接乘飛機來參賽的教練和學生及家長。在艱難比賽一天結束之後,被她們拉著一起去吃完飯、喝酒。我完全不知她們所雲,完全不勝酒力,完全沒有興趣聊那些我至今毫無印象的話題。

我是為了什麽,過著那種匆匆忙忙的日子。我解釋不了自己當時的行為。

昨天有朋友告訴我,是因為我們都太忙了。所以,就應付忙,完全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沒工夫清點自己的忙亂。

似乎隻有這麽忙著,才會心安,才覺得沒有愧對誰。即便愧對了,也有個借口。寫回憶錄的時候,看到孩子不成器的時候,遇到不順心死去活來翻江倒海的時候,說自己問心無愧了。

匆忙,其實是一種幼稚,一種不肯擔當,一份兒不自信。也是一種具有傳染力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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