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也任性

很久之前就決定了兒子上大學的大致方向。他去報學校的時候，基本對他放心，反正也是走走過程。沒帶著他去看學校，也沒纏著他看他寫的申請材料，唯一做的，是給他申請了一張信用卡的副卡，報名費就隨便劃拉吧。

每次跟人說起這事兒，都義正詞嚴地說，不可能出錢讓他去上私校。話說的走心，也真沒給他準備巨額學費。同時也分析他的自身情況，分析來分析去，結論都是他不適合那些學校。

但是上個周五，一不小心，我還是失足了。

想著早申請的學校快要發榜了，好奇到底是哪天啊。便到網上搜索了一下。看到了日期，也順便點進去看到了該校的一些其它信息。居然是第一次登上該網站。新奇也親切。

親切當然是因為兒子首先申請了這所學校。十幾歲的孩子，選擇也是糊塗的。他的選擇無非是人雲亦雲，加上一點兒小夢幻。雖然也去聽過該校的傳銷演講，也見過某校友，攀談過幾十分鍾，他終歸也並不那麽了解這所學校。跟他說起來，他說反正去了才能真正了解，自己已經具備去了就能了解的能力，你還操心啥。

對我而言，看了網頁，便想起往事。從前年輕的時候，開一輛陽春卡車，什麽附加設備都沒有，就是簡單便宜。也從來沒覺得車會可愛、性感。一個無聊的周末，心血來潮，提著一桶水去洗車。手一觸摸到車身，就完了。一下陷入愛河。一下子理解了香車美女的概念。一下子覺得那車真是一身的性感。

不該去瀏覽網頁吧。去了，就有點兒不舍得。

還是從前，我高考的時候。父母早早決定了我的去處。我也沒太多的反對意見。也像兒子現在這樣，人雲亦雲地看上一所學校，也覺得自己在能去和不能去之間。有希望沒把握。最後在誌願表上隻填寫了兩所學校，第一誌願是父母的心願，第二誌願是沒啥把握的好學校。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後來難免想起來，如果當初改變一下順序，命運又會如何？估計上網吵架肯定氣粗一點兒。

兒子說不出來為什麽要報這所學校。但他有千篇一律的理由拒絕報其它許多學校。老師問他，要不要試一下這所，那所學校啊？他都回答：我不想去，亂報也寫不出好情書，也就不會被錄取，還是不報了。

老師隻好問，那你提前報的這所呢，萬一錄取了，你父母願意出學費嗎？

當然不願意。不是不願意，是沒能力好不好。老師覺得這家人真難搞。

但是觸探了一下網頁之後，我還是給家裏有孩子上該校的朋友撥了一個電話。

我覺得得在發榜之前打這個電話。一旦發榜沒錄取，我就沒這麽大的熱情去了解這所學校了，對方也就不覺得有義務跟我聊了。我其實想聊，想知道，不管是得到了還是錯過了，都想知道得到的和錯過的是什麽。

朋友陪著我聊了一個小時。知道的都跟我說了。不知道的也準備讓家裏的孩子找機會跟我說。我從言談中找到學校的一兩點可取之處，默念，如果錯過，也就錯過了這些。到哪裏能彌補呢？

這真是一個巨大的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