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傳下去了什麽

 

當媽的，比較操心這事兒。

 

女兒的腳，有兩個問題，一是扁平足，二個是大腳趾的側骨嚴重突出。這兩個問題我都沒有，但都是由基因遺傳給孩子的。一個來自她的父親，一個來自我的父親。兒子繼承了一項，扁平足，被說成是家裏幸運的那個。

 

女兒傷心的時候會說，太不公平了，不好的東西都遺傳給我了。有時候還會抱怨，你們倆有這麽多不良基因，不應該結婚的。

 

哎，真是的。自己身上的毛病，多多少少都不客氣地傳給了孩子。腳的問題，是個外觀的東西，容易看到。那些看不到的，就更是林林總總，說也說不清了。

 

有一件事兒，我還沒敢跟女兒說。希望永遠不跟她說。

 

但是每次看到她努力地背西班牙語的單詞，我心裏就一抽一抽得疼。她認真、努力，但還是背不過哥哥。哥哥根本沒有選西班牙文，聽著妹妹痛苦地背誦，自己都聽會了。他肯定無法理解妹妹的困苦。家裏，隻有我理解她。

 

當初上大學，我在班上是英文最差的學生。其實我也不想成為最差的學生，我也努力來著，可還是一塌糊塗。同宿舍的同學不免對我十分同情，她們跟我說，說不定英語跟你相克，要不你選一別的外語吧。

 

第二年，我聽從她們的建議，選了德語，她們也跟我一起選了德語。我們宿舍離教室非常遠。去上德語課來回的路上，我都不敢稍微放鬆一口氣，一直默默背誦老師剛剛教過或者上次教過的單詞。那景象，特象女兒現在學西班牙語的樣子。我那時候也相信勤能補拙來著。

 

可是晚上熄燈前，一宿舍的丫頭們都開始賣弄自己新記住的德語單詞時，我又是最差的那個。

 

這事兒如今已經不怎麽困擾我的生活了，可是看著女兒，俺還是愧疚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