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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一下新找的芭蕾舞學校

(2010-07-20 16:40:00) 下一個

女兒暑假去上課的芭蕾舞學校位於城市裏的一片荒蕪之中。要走進學校,得路過無家可歸者的手推車、臭氣、甚至於他們的喧鬧。有一天我情緒不好,兒子執意要陪我去接妹妹,走過這片地方的時候,兒子掩鼻問:這學校到底選了個什麽地方啊?

這地方真不敢跟舊金山芭蕾舞學校的富麗堂皇建築相比,環境當然也一去千裏。我們選擇來這裏,是因為上次,聽說他們有個芭蕾舞夏令營,我和他爹帶女兒來參加選拔未遂的同時,他爹一眼看出走廊裏來回走動的學生,架勢上比舊金山芭蕾舞學校的學生高出不少級別。

後來打聽了一下這裏的情況。管事兒的中年男子,一副美國藍領工人的模樣,樂嗬嗬地向我們吹噓此校的種種成就。我們站在走廊裏聊天兒期間,一個穿著漂亮訓練服的金發女孩兒,大約11、2歲的樣子,衝著藍領工人發嗲。藍領工人假裝矜持了一下,然後就妥協了,同意女孩兒去他的辦公室拿零用錢。一旁觀看的他爹,嫉妒之心溢於眼神兒。藍領工人看出來了,男人懂得男人也在這種細枝末節之處,他笑著說:我女兒,我還有個大一點兒的,都在這兒跳舞。然後頓了一下,接著說:幸好她們都像媽媽。

他爹心理那酸,就不用提了。

藍領工人和舞蹈老師太太一同擁有這所學校。規模不大,也不小。最可歌可泣的是,學校出了些成果。我們看到的,走廊裏女孩子們氣質不凡,隻是民間成果,還有一些官方的,比方什麽比賽大獎,什麽正規芭蕾舞團的學徒生,甚至有學生從這裏畢業,去莫斯科跳芭蕾。算得美國長大的孩子,闖進俄國跳芭蕾第一著。他們實在是可以自豪一番。

女兒沒能被夏令營錄取,對她也是件好事兒。讓她對自己有所認識,知道努力的空間還很遼闊。但是這所學校提供了一個小型夏令營的機會給女兒,每天一堂課,連上四個星期。為此我特意從公司請假,專陪她這四個星期。

第一個星期沒結束,女兒就提出,下學期轉學到這兒來跳舞。她感知到老師的厲害,心向往之。

我們交了報名表,老師收下了,就沒了回音。

等了一個半星期,我在走廊裏遇到藍領工人,向他詢問申請可獲批準?他茫然不知我問什麽。打電話問辦公室工作人員,得之,老師和工作人員都弄錯了,以為女兒是補交暑假課程的報名表。沒想到女兒是決定轉學。

過了周末,再次碰到藍領工人,說,可以來了,咱們合計一下如何付費。他很謙遜的樣子,提出好多不同的付費方式,好像生怕給我增添了經濟負擔。其實我心裏正高興,轉學來這邊,一年可以省下一千元左右的學費。正盤算著趕緊把支票給他,別變卦不要俺們了。

當然藍領工人的職責除了動手油漆、粉刷舞蹈學校的走廊、牆壁和處理收費之外,主要還要宣傳自己的學校。看到我這麽迫不及待地要送女兒來,就又向我宣傳了一次學校的業績,以免我在感情上不夠堅定。那個要去莫斯科跳職業芭蕾的女孩兒,是個菲律賓丫頭。女兒體操隊了最拽的丫頭,也是菲律賓人。我們亞裔有力量哈,我心裏琢磨,其實很敬佩那些媽媽,把女兒培養到這種高度。

我更有興趣的是這藍領工人如何娶到芭蕾舞老師的?就不客氣地問將起來。芭蕾舞老師的母親是莫斯科某芭蕾學校的master teacher,大概翻譯成特級教師都顯得謙虛,要用大師來稱呼才比較合適。芭蕾舞老師在母親的學校學習,後來就在莫斯科的某個芭蕾舞團跳舞。80年代中,冷戰尚未徹底結束,老師就隨團來舊金山演出,或許還是破冰之旅。當時,藍領工人在舊金山的歌劇院工作,不是唱歌,也不是買票,是打燈光。大概打追燈的時候,一眼看上了這位俄羅斯芭蕾舞演員。後來就一路追到了莫斯科。我笑:簡直像電影嘛!

後來,就娶回了俄國新娘。新娘來了,加入舊金山芭蕾舞團跳舞。說到這兒,藍領工人指著遠遠牆上的一副照片,一雙芭蕾舞演員的腳尖兒和小腿,被放大成一張海報,說,那就是太太在舊金山芭蕾舞團跳舞的劇照。

藍領工人熱情洋溢地誇獎自己的生活,當然我理解這種誇獎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在做公關。他們結婚22年,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不過除了公關之外,他也確實非常滿足。

想到我們的譚元元。去年演出的時候,他爹有時去接女兒,每每看到大牌元元演出之後,一個人裹著大衣寒風中走向黑乎乎的停車場,就感歎,怎麽沒人來憐香惜玉?要是元元也能讓某個藍領小夥子這麽滿足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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