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現實

剛才去看了“一家三口”寫的讀書經曆，想起來上個星期發生的這件事兒。

兒子最近在cty上修一門課，課程是給7年級學生設計的語法課。選修的人不多，所以到了開課在即，cty給大家群發郵件，說是課程注冊時間放寬，趕緊來注冊吧。

知道兒子對語法感興趣，就問他是否有興趣上這門課。兒子很興奮，去報了名。大概是選的人太少，6年級的學生他們也不挑剔，讓他注了冊。

結果當然是cty把這些東西弄得一團糟，除了錢收了，其他的都沒做。到了開課那天，孩子還沒有收到任何有關上課的信息。

打電話過去，一通亂忙，才把孩子弄進去。

課上了一陣子，孩子覺得有點兒上當的感覺。他希望學習語法形成的曆史，這個大概感興趣的人就更少。這門課程設計的形式，則是很多枯燥的語法練習，並不關注語法如何形成的。估計這樣設計課程，還比較具備普遍意義。大多數孩子還是願意做練習的。

我和老師都不了解孩子的想法，都覺得他不夠努力。我是覺得他做作業的時候情緒很勉強。老師當然從字裏行間也能看出來。老師並不知道如何跟他溝通，就在每次的email裏說：再這樣下去就拿不到credit。孩子和我又都沒把credit看在眼裏，覺得這不是激勵孩子的辦法。

我給老師寫了一封很長的email，說了孩子的情況，希望他們倆多交流。

老師沒有馬上回我的email，倒是馬上開始跟孩子交流。半夜三更，老師來了一封email給兒子（她都是發到我的信箱裏）。以前我不看老師發給孩子的郵件，但這次是我給老師寫過信，老師來的郵件我都會看一眼。這次，老師在標題上寫著urgent。

信寫得很長，針對的問題是下麵這個貼。是兒子當天晚上在他們這個學習班cty網站上的論壇發的。這個論壇是給大家討論作業用的。因為有些作業是需要同學之間互相反饋、討論達到學習的目的。發貼也是作業的一部分。

You know, you could send emails instead of writing here, because it kind of isn't what this thread intended.
I don't want to offend you two in any way. I like lacrosse to; it's an interesting sport.

從兒子的貼來看，是有同學在那兒討論lacrosse，遠離語法問題，就客氣指出，可以私下聊這些事兒。我和他爹都覺得兒子沒有什麽不妥之處。但是老師覺得相當不妥。長篇大論地告訴兒子，你不能這樣，別人不私下交流是彼此不熟悉，覺得私下寫郵件不安全。你這樣冒犯了同學，等等等等。然後說這個論壇是為大家暢所欲言兒設立的，想聊什麽就聊什麽。

看完這個郵件，挺為兒子不平的。覺得孩子沒做錯什麽事兒，倒是被上綱上線了。

第二天，孩子一早上學，沒有看到郵件。下午去接他的時候，就大致跟他說了一下，老師有封信，說了這個事兒，我和你爹都覺得不是個事兒，老師覺得是個事兒。你自己去看看，別太傷心。

兒子回家看了信，並無傷心。說，老師說的也有一些道理。然後安慰我說：你和老師都是好家長。

我說，那你給老師回封信吧。兒子就去論壇看，發現自己的貼已經被刪除，另外兩個同學長篇大論地討論lacrosse的貼還在。

又過了兩天，老師給我寫信，說想跟兒子交流，兒子沒有回她的信。問兒子為什麽沒給老師回信？兒子說，她已經把那貼刪了，沒什麽可回的了。

估計老師沒收到回信也是相當不滿。現實就是，大家心裏都有自己的規則，一旦碰上了衝突，有人選擇展開了談談，有人選擇放棄這段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