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揚一下俺自己

話說那天兒子參加了鋼琴考試，他自己覺得考得很好。可是當天晚上鋼琴老師打電話給他，說他沒能考入honor roll，差幾分。然後一陣子解釋，也不知道老師都說了些什麽。

兒子放下電話告訴我的時候，我也有點兒吃驚。但是表麵上，我還是鎮靜的，一麵安慰他，說，明年你會榜上有名，一麵心裏盤算，大概是考試前這兩個月他沒有複習樂理知識，早前準備的已經有些忘了。孩子沒有考試經驗，以後考試前兩周還是要提醒他準備一下。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一周之後，去老師那兒上課，我順便帶著妹妹作陪。老師便向我抱怨，說兒子彈得很好，可惜沒有機會參加榮譽匯演。十年前，考4+的學生就可以參加匯演，後來提高到5-，然後是5，現在隻有5+的學生才有機會匯演，而且往往都是大孩子才能達到這個水平。這太不公平了，老師接著抱怨。因為我們這個branch有音樂學院預備班的學生，還有金門橋以北一大片地區的學生，總人數達到380多人，的確很難。老師還說，他要向上級組織反映，建議把大孩子跟小孩子分開，音樂學院的孩子嗎，就讓他們單獨舉辦音樂會，把榮譽演出讓給這些學得好的普通孩子。

聽老師這麽一說，我覺得這10年，我們中國孩子真是給這個行業帶來了新氣象。也沒什麽可抱怨的。兒子雖然最近有進步，真拉出去遛遛，估計還是有差距。老師繼續說，他估計兒子的樂理部分成績不太好，說不定孩子考試的時候忘了做一頁紙，也是有可能。下個星期，所有考試的卷子都會寄到老師家，下次課，我們再來總結經驗教訓。

看來老師心裏還是有些遺憾。能感覺到老師的遺憾的，也就是我了。兩個孩子根本沒把這些話當回事兒。他們倆明爭暗鬥的一件事兒，是複活節，老師放在桌子上的幾塊兒糖。

從老師家出來，女兒的臉拉得老長。上課的最後5分鍾，老師讓女兒去試一下鋼琴，看暑假能給她上什麽樣的課。就在這5分鍾裏，哥哥把桌子上唯一一顆他們倆都喜歡的糖吃了。出了老師家門，她就跟哥哥說，你上課那麽長時間，我都忍著沒有吃那顆糖，你卻趁我不在的時候，把糖吃了，你對我太不好了。

哥哥一方麵憨厚，另一方麵也自私。被妹妹這麽一說，憨厚的一麵浮出水麵。他要求到自己放學乘公共汽車的那一站，去站台旁邊的小店裏，用自己的零用錢給妹妹買一袋兒糖。

這種糖，估計街上哪個便利店裏都有賣。不過考慮到他也是想展示給我們看看他平時花錢買糖的地方和生活，我就開車繞了個大遠，讓他有機會從自己熟悉的小店裏給妹妹買了一袋兒酸糖。

等我們磨磨蹭蹭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電話機裏有一個留言。是鋼琴老師留的，足有3分鍾長。老師說我們一離開他家，郵差就來了，考試卷子和結果都寄來了。結果發現，兒子的樂理成績很好，上個星期，剛剛考試完時，網上的數據是錯誤的。後經核實，兒子肯定得到了榮譽獎，但是演奏部分得了5分，而不是5+，所以不能參加匯演，很遺憾。

我讓兒子過來聽留言，兒子喜樂溢於言表。我拍拍他肩膀，裝酷做不以為然狀。

我一定得表揚自己一下，要不是我鎮靜，心裏有數，真得被這老師的一驚一乍弄更年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