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各有絕招

嗬嗬，標題有點兒玄，其實也沒講什麽特別的內容哈。

要說起來，認真的老師都有些絕招。

比方說孩子的柔道老師，他在好幾個地方教柔道，也是女兒午餐的管理員。他很喜歡跟孩子們打成一片，也誠心誠意地教孩子們。兒子剛去柔道課的時候，受不了兩個小時的體能訓練，嚷嚷了幾個星期。過後適應了，也就喜歡這個老師的課了。

有一次我弄錯了時間，以為下課時間是6：30，等我到學校的時候，柔道課早就下了，6：00孩子們就紛紛回家了。我圍著學校找孩子，學校的每個門鬥鎖著。我那天又忘了帶電話，焦急萬分。

轉了兩圈兒沒看見一個人，正準備用力敲學校的門。開車載著兒子和另一個父母未來認領的學生的柔道老師看見我，趕緊停車過來打招呼。一陣攀談。

老師說，以後你來晚了不要緊，或者幹脆來不了也不要緊，打個電話過來，我開車把孩子送回家，不礙事。言談象過去憨厚的老農民，跟那些晚一分鍾接孩子罰款5元的大趨勢相去甚遠。

我就見過這個老師那麽一次，還是在夜幕中，路燈下。也沒看清楚老師的模樣。

我對這位老師有些內疚。因為鋼琴老師霸道，不準孩子們請假去踢球什麽的。柔道比賽都是周末進行，多在星期六，跟鋼琴課衝突，所以大部分的柔道比賽（一共也沒幾場）都被我給推托了。

看到老師，就跟他解釋，孩子要上鋼琴課，請不了假，請老師多多包涵。老師一聽兒子在學鋼琴，非常驚訝，說他自己的兒子也彈鋼琴，而且那孩子還在某個青少年樂團擔任鋼琴演奏。估計水平了得。他回頭衝兒子說：你以後可以跟我兒子一起彈琴。好像這位老師不曾聽說彈鋼琴是用筷子的續曲，俺們中國孩子都會一點兒。他倒是為他自己兒子之外還有孩子彈鋼琴感到新鮮和興奮。

跟鋼琴老師不同的是，這位老師很隨和。一揮手，說：沒關係，這次來不了，下次來。比賽，就是一個學習的工具，讓孩子們使用這個工具，來學習柔道技術。他解釋了一下，不能為了比賽而比賽，一定要把比賽當工具，讓孩子在這個過程中學習成長。然後我們就道晚安了。

過後我沒再見過柔道老師，但是常常想起來他說的比賽就是一個工具。

兒子的鋼琴課磕磕絆絆幾個月，一直到最近我才比較滿意。去參加鋼琴考試前後這幾天，我意識到，鋼琴老師對鋼琴考試這個工具使用得真是得心應手。幾首考試的曲子，剛好在考試前一兩個星期被孩子掌握純熟，孩子既沒有厭倦，也沒有來不及。考完試的那天，孩子已經開始憧憬下一年的考試了。

女兒見哥哥這麽高興，也對這位鋼琴老師有了好感。我問她，暑假閑下來的時候，你想不想去上幾堂鋼琴課？女兒爽快回答：想。什麽叫太陽從西邊兒出來，哼。

回家後女兒告訴哥哥，自己暑假要去上鋼琴課，哥哥笑問：是媽媽要求你去的吧？女兒不服：是我自己要去的。

我回頭問兒子：你去學鋼琴是媽媽要求的嗎？兒子毫無疑問地回答：當然不是。

那口氣，仿佛他天生喜歡彈琴，是他自己哭著喊著要求我給他找鋼琴老師似的。為了算計著讓他彈琴，我的那些擔憂，那些陰謀詭計，那些監督、誘導，他居然徹底沒感覺到，或者說徹底忘了。他頭腦中剩下的，就是他自己一邊彈琴一邊享受人生了。真夠沒心沒肺的。

到目前為止，柔道老師和鋼琴老師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他們都是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