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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要有點兒敬畏心

(2009-11-12 16:12:57) 下一個

女兒克牙醫已經成了家裏的經典問題。每每看牙的過程中把牙醫弄得渾身是汗,她自己也哭的昏天黑地,令人覺得唯有小家碧玉難養。

如此這般,女兒已經換過多個牙醫。每次隻能在一個新牙醫容忍度之內稍微治療一下,就匆匆換到另一個牙醫那裏。換過去之前,也都跟牙醫打招呼,說這個病人屬於高難度病患,醫生大人您需要足夠的勇氣和毅力接受她。

這次,新牙醫是體操隊一個隊友的媽媽。先把哥哥帶去見醫生,醫生讚美哥哥是優秀病人。趕緊告訴醫生,我們家還有另一個極端,倆孩子一綜合,求平均,就是普通病人了。給醫生一點兒預警信號,以免到時候醫生心煩意亂出差錯。醫生聽了笑眯眯回答:你們來對地方了,我們最擅長對付困難病人。

回家告訴女兒,新牙醫擅長對付你這樣的困難戶。女兒一撇嘴,說:哪個醫生不這麽說,難不成人家還會告訴你我們對付不了困難戶,那她們還有生意嗎?這丫頭已經用市場學來看待醫生的雄心了,讓人張口結舌。

這醫生似乎沒有吹牛,女兒去洗牙一次,我沒進去觀摩,洗完就笑嘻嘻自己出來了。醫生說要去看看整形牙醫,因為有些牙的位置太亂了。

兒子也看同一個整形牙醫。照例,跟整形牙醫打了招呼,看在兒子乖的麵子上遷就一下小女。

醫生檢查完了,要做口腔模型,要照X-光照片。女兒的口腔模型重新做了3、4次,由於她的哭鬧,幾乎不可能一次成功。好在我站在她身邊,拉這她的手,連哄帶騙,總算沒讓工作人員失去耐心。

回家後哥哥說,做模型都這麽難,照X光你恐怕就更受不了了。女兒開始講條件,一會兒要求媽媽陪著去,一會兒要求爸爸陪著去。總之著刑場她是不肯自己一個人上的。爸爸答應了她,臨時有變了卦,隻好媽媽陪著。

到了X-光實驗室,才發現我們疏忽了一個重要問題。我是不能進去陪著的。射線對我有威脅,家長一律不能陪同。

女兒頓時淚下。工作人員說,半道而他們會讓我進去看一看。隻好看著女兒自己吸吸嗦嗦進了實驗室。

賽程過半,哥哥打電話過來問妹妹的情況。我說我進不去,不知道妹妹如何了。哥哥說:那你聽到了她的哭聲了嗎?我說:還沒有。哥哥在家裏也正揪心。

中場休息,進去看女兒。她冷冷地坐在那兒,說還沒有開始往嘴裏放膠片,還沒碰到難受的情況。

下半場,便聽見淒厲的哭聲從裏屋傳來。工作人員出來給她接了兩次水,並沒有跟我交流。

半晌,哭聲停了,又過了半天,工作人員才出來誇張地說:我為你的女兒感到驕傲。雖然她哭了,但是她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哭了就放棄。我問她是否要堅持做完,她點頭,我問她是否要媽媽進來,她搖頭。真是個好孩子,現在這樣鍥而不舍的孩子不多了。還有幾張照片要重做一下,很快就完了。

我使勁兒謝謝工作人員。心裏確實充滿感激。上次小珠表揚女兒我還以為伯樂打盹兒,誤會了。這次二號伯樂出現,第二手意見,讓娘心花怒放。說不定這孩子還真是可造就之才,先不說她嬌氣的問題,關鍵的是人家有解決問題的決心和勇氣。

又過了半根煙的功夫,女兒被帶出來。一看見我,就又哭了。一臉的憔悴,幹裂的嘴唇,兩行熱淚,都對工作人員進行著無情的控訴。我趕緊樓著她一通事後諸葛亮的安慰,自己都覺得虛假,聲音直飄。

工作人員繼續誇獎:千萬好好培養這孩子,街上這樣的孩子已經不多了。我狐疑了一秒鍾,莫非這是他們實驗室的標準安慰技巧?但我迅速地打消了疑慮,寧願或者說渴望相信自己真有一個素質優秀的孩子。

走到街上,女兒還在委屈,我摸著她的腦袋,幸福地說:叔叔剛才說,你非常優秀,雖然特別難受,你還是堅持下來了,是個勇敢的好孩子。

女兒抬起頭說:我不想你浪費了你的錢。

我默然。原來丫頭是因為敬畏金錢而堅持。媽媽多麽希望你是因為勇敢和堅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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