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八俺爹娘
(2009-04-02 14:20:15)
下一個
俺們是第一屆高中改三年,老師不習慣,到了高三就沒什麽課可以上。第二學期,人都木了。俺忍無可忍的時候,決定回家家校,不上公校了。
俺們數學老師,北大數學係畢業,鬱鬱寡歡地來到俺們偏遠地區,卻很激昂地教育俺們。他說:高考,不隻是考知識和智力,更是考毅力,這時候,誰能堅持,誰就勝利。
俺們班上的大部分同學來自偏遠礦區,都是家裏的第一代讀書人,肩負著重重期望。每天從早到晚,喘氣都是定量的,就怕一口氣喘大了,所學的知識露出去,高考失利。
但是俺家爹媽可是看不慣這種風氣,爹說:這種學法,不考上哥倫布亞大學對得起自己嗎?冷嘲熱諷,不一而足。
所以俺回家家校的事兒,爹娘一點兒不反對。俺們家小,後麵一間自己搭的棚子,昏暗而隱蔽,一扇小窗漏進寒冷的高原風。俺就坐在那裏,讀張承誌的《北方的河》和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小說。大概持續了兩個來月。
期間,辦主任老師心情沉重地數次來家訪,老師們看著俺在這個院子裏長大,真怕這孩子在關鍵時刻給毀了。每次,俺娘都把老師擋在前屋,不讓見俺。娘的說法是,孩子受不了,不愛學,咱就先不學,不用逼她。
大學畢業後,見到當初的同學,同學感慨:當時覺得特看不起你,一點兒苦吃不得。上了大學才覺得,當初就應該學你,反正呆在教室也沒什麽收獲,不如回家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