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說：我小時是個女孩兒。

爸爸在家裏整天胡說八道，逆向養子。孩子們一兩歲的時候，每本育兒書上都說不要讓孩子接近硬幣一樣的小東西，孩子什麽都往嘴裏放，很危險。爸爸覺得這樣豈不是防不勝防，就特意拿一分錢的硬幣給孩子玩兒，一邊玩兒一邊說：不可以放進嘴裏。果然，孩子很給麵子，不往嘴裏放。（小媽媽不要效仿啊，我還是覺得很危險）

女兒兩歲開始上幼兒園，由於在家裏被錘煉過，到學校裏表現得比較與眾不同。學期結束的時候得到了最有創意學生獎，不知道如何評選這項獎，大概是很難管教不很聽話的結果。

女兒跟爸爸關係很鐵，雖然不是言聽計從，心裏還是百分之二百地信任。到了四五歲，或者五六歲的時候，這種信任已經成了習慣。有一天晚飯時間，大家一邊擺碗筷，一邊聊天兒。七嘴八舌，已經不記得聊什麽了。隻聽見爸爸不動聲色地緩緩說：我小時候是個女孩兒，長著長著才長成了男孩兒。家裏嘰嘰喳喳的背景噪音突然停止了，兩個孩子都驚訝地看著爸爸，女兒呆若木雞。這大概是很多年裏孩子們受到的最大打擊。

兒子畢竟大兩歲，先從震驚中緩過來，開口笑了：你撒謊。我也被女兒的表情給嚇住了，趕緊跟著說：別聽爸爸胡說。

好幾年來，孩子們都記著爸爸的這個“超聲”大謊言。女兒的形容詞，最高級用“超聲”來形容。前幾天，我們開車在路上，說起爸爸媽媽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爸爸弄得還挺認真，真的就回憶起小時候的事兒，繪聲繪色地講，孩子們步步緊逼地問。得到答案後，兒子不依不饒，哪管你的甜蜜回憶，輕聲回嘴：你忘了，你小時候是個女孩兒。

我和妹妹大笑，這句回嘴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