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外認識的一些中國人(十四)---人渣（下）

    在寫這篇關於人渣的文章以前，因為內容太長，原打算分為三級完成。但是，寫的過程中，使我改變了主意。因為，寫作中的每一分鍾，對我的來說，是一種折磨，實在令人憤怒。所以，因為上一級已經存在，隻好把這下一級草草收尾。

 

我一次去洛杉磯出差，馬路的便道上，一位亞裔麵孔的乞丐問我討錢。這人大概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身體健壯，沒有任何殘疾的地方，隻是有些衣衫不整潔。

我每次遇到乞丐，如果是老弱病殘，總是多少給一點。但對於年輕力壯的乞丐，我從來不給。因為，美國的工作機會太多了，如果是找個刷碗或挖溝的工作，用不了十分鍾就可以找到，幹什麽要賒著臉要飯？

這個乞丐看出我沒有給錢的意思，突然講起了中文，一口地道的京腔：“你丫要是個中國人的話，就幫哥們一把，一塊不少，一百塊也不多”。

我驚異的看著他,我去過幾個國家，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的中國乞丐，而且是個北京人。

我用國語問他：“你為什麽出來要錢？”

聽到我的問話，他的眼睛一亮，馬上說：“抽煙的錢沒了，幫哥們一把。行不？”

我抑製著內心反感，指著馬路對麵的建築工地說：“過去找個活幹，什麽都有了”。

他一下子火了，破口大罵，最後說：“可惜了你也是中國人”。

我實在無心再理這個無賴，說了句：“你可別說你是個中國人了。咱丟不起這人”。

我離開了，心裏萬分感慨。在美國，找個年薪十萬以上的工作不容易，可找份解決溫飽的工作到處都是。一個中國人在國外到處要飯，身強力壯想不勞而獲，真給我們的老祖宗的臉上抹黑。

看見喜鵲，喜事臨門。我在洛杉磯，還真見到了幾隻喜鵲，黑裏透白，長長的尾巴特別喜人。可是，我沒碰到任何喜事，早上遇見了這麽個無賴，晚上接到了朋友的電話，他們人被扣在了邁阿米。

我的幾位朋友是來美國進行商務考察的，他們的日程是一家旅遊公司安排的。我在（我在海外認識的中國人（十二）----持槍的導遊）中，談到一些關於中國人的旅遊公司。因為收費低廉，所以旅行社對於一般的大陸旅遊團，不設全程陪同的導遊；一般是旅遊團到哪個城市，就轉包給當地的旅遊公司接待，這樣可以省下全陪導遊的飛機票錢和住宿費，這個城市的旅遊公司把旅遊團送上飛機，那個城市的旅遊團在當地的飛機場，迎接旅遊團。這種操作方法，本來是件好事，各公司相互合作可以降低成本。

但是，有人開始打亂了這種程序。第一家旅遊公司接到的旅遊團，如果把旅遊團的外州旅行，包給了當地的旅遊公司，等這個旅遊團的工作結束後，第一家旅遊公司，應該主動付清那家當地幫助接待的旅遊公司的所有費用，因為人家幫助辦理了接待，墊付了旅遊團的住宿費用和餐費。可是，有的旅遊公司找出各式各樣的理由，不及時付清欠對方的款，有的公司連借口都沒有，就是拖欠款項不付。

接待我朋友的這家旅遊公司，因為欠在邁阿密接待的旅遊公司幾筆款，已經幾年了也沒有付。每次來催帳，不是找不到老板，就是要核對帳目，遲遲不付款。估計是這家發包的旅遊公司口碑太臭，在佛羅裏達州實在找不到其他接待的旅遊公司了，就又找到了這家被欠賬很久的公司，口頭答應等這個旅遊團接待工作完成以後，把欠的款項一筆付清。

騙人一次很容易，可是騙人家幾年了，人家還會上當嗎？這家公司的老板口頭應允後，並把這個旅遊團從機場接了回來。旅遊團一到手裏，就把所有人放進了賓館，不組織任何的活動。然後，通知欠賬的旅遊公司，在其付清全部款項之前，這個旅遊團就要被扣在邁阿密。晚上，他請包括我朋友在內的所有旅遊團的成員吃了晚餐，晚餐桌上，他把實情告訴了大家，希望得到大家的諒解。

從大陸千裏迢迢的來到美國，旅遊剛剛開始，被人給扣在這裏，旅遊團的成員都意見紛紛。他們都是第一次來美國，誰也不通英語，沒有領隊，他們哪也去不成。在他們正在爭吵的過程中，我的朋友給我打電話，希望得到我的幫助。

我也氣憤不過，這不是騎在人家的頭上拉屎嗎？欠賬的人你沒有本事追回欠款，為什麽要扣留這些不幸的同胞？我對我的朋友說：“你叫那個老板接電話，他還無法無天了”。

一會兒，那個老板拿起了電話說：“您好，我姓歐陽。”

我說：“歐陽老板，你這麽做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這個團裏沒有一個人的罪過你，你憑什麽扣留人家”?

他說：“這位先生，你知道嗎？那家旅行社幾年前，一個好幾十人的旅遊團讓我幫助接待，吃喝住行，還有門票一下子就兩萬多塊，一直就不付款。我打電話，派人追款，每次都找借口。後來，又給了我一個幾十人大旅遊團，說接待完成後，會把所有的欠款付清。我相信了，又是個兩萬多塊，然後再也沒音信了。你說說，這次我不這麽做,我如何能把欠款要回來”？

我聽了也是一驚，哪裏有這麽不守信譽的公司？

我說：“美國是個法律國家，你這樣扣人是非法的？那家公司欠你的錢，你為什麽不起訴他們？”

他說：“大家都是中國人，起訴誰也不願意做。另外，起訴他的律師費還要上萬塊美金。我做旅遊生意的，哪有這麽大的利潤？隻盼著把欠款要回來就行了。我知道扣人非法，那你說我怎麽辦？”

我說：“你不上訴，還可以找追債公司嗎！”

他咳聲歎氣地說：“是啊，追債公司把欠款要回來，一半的錢就沒了，我這不是賠本轉腰子嗎？人家美國人的公司就可以找追債公司；上次那家公司幾十個人的旅遊團住進了酒店，最後付給酒店的是張空頭支票，酒店催了幾個月也不行，最後是追債公司追回來的。可是，美國人的酒店利潤大，一半回來就不虧本了，可我要是隻拿回一半款，那就賠死了”？

追債公司的事，我略有所知。美國的追債公司很多，收費也很高。他們基本上不受委托公司的定金，而是從欠款的公司追回的欠款中取總數30%-50%的提成。這些公司和美國的聯邦儲蓄局和法院都有一定的業務聯係，個人欠款可以降低個人的信用點數，公司欠款可以找法院裁決。

這位歐陽先生也是真夠倒黴的，作為一個低利潤的旅遊公司，幾萬的欠款也不是個小數。我的朋友的這個旅遊團更倒黴，所有的費用事先就付清了，好容易來一次美國，總共還不到十五天，來了就被扣下了。

我心平氣和地說：“我理解你所說的，可是你想過沒有，這個旅遊團在美國隻有十幾天的時間，你也是大陸來的，你把旅遊團放在賓館裏，合適嗎？這裏每個人都與你無冤無仇，這也是太不公平了吧？”

他說：“那家旅遊公司的老板，在國內和我還是一個城市的，我有理找誰說去?”

我說：“我隻給你出這個主意；你從明天開始，安排導遊，按計劃行程帶著這個團旅遊，同時你再催那家付款。我讓我的朋友通知國內的主辦方，與那家欠帳的旅遊公司聯係，給它施加壓力。如果你再不安排活動，我馬上就買從洛杉磯到邁阿密的機票，明天下午就可以到，我把我的朋友接走，把他交給中國大使館。”

電話裏，聽著他的聲音有些慌張，他說：“好好，就按你說的做。”

我說：“請讓我的朋友接電話！”

我朋友接過電話後，我囑咐他現在就給國內的主辦方打電話，實話實說。另外，讓國內的主辦方警告那家旅遊公司的老板，這個旅遊團發生一點問題，就找政府有關部門停止他在中國的業務。

第二天，我又打電話給我的朋友，詢問他們的是否按計劃旅遊了。他高興得告訴我，他們現在已經在key West 島上，參觀海明威的故居。另外，國內的主辦單位已經在昨天的晚上和那家旅遊公司的老板聯係上了，他已經保證把所有的欠款，用現金支票和FedEx的快速郵遞方式，今天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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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但是這陰影一直留在我的心裏，像一個有毒的蟲子咬著我的身軀。出國的人都是些優秀的人才，怎麽能有這樣的敗類在損傷著我們中華民族的名譽？中國人的善良，勤奮，聰穎，知情達理，這些人為什麽不具備？

印度電影《拉茲之歌》中，談到父親是賊的人，他本人也一定是賊。話不一定完全正確，但有點道理，說明了遺傳的基因和童年的教育。

我見到的這幾個人渣，是遺傳的嗎？但我相信我們中國人家庭，還沒有哪一個家長教唆孩子做不利於社會的事情。可是，這些人渣的所作所為，來源於何處？

 

還有朋友談的幾件事更加讓人氣憤。

我一位朋友的弟弟，是個木匠出身，來美國後已經快三十歲了。來了以後，不會英文，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他求人幫忙，到政府起了個執照，開始做硬木地板的安裝。他的客人都是中國人，他的手藝好，做活也快，收費低，很受歡迎。

一次他給一家中國人裝了硬木地板，四層高的大房子，他做了快兩個星期才完工。那家人對施工的質量表示滿意，但是就是不付最後的款，硬要他拿出施工執照。他拿出了他的營業執照，那家人做了複印件，交到了市消費者協會。幾天後，消費者協會以政府的名義通知他，把所有的款項退還給客人，否則要罰款還要進監牢，因為他沒有特殊的那種裝修執照，屬於非法施工。他把所有的錢都退還了，他的工錢不僅一分沒有賺到，還賠了快兩萬塊美金的材料費。

他沒有裝修執照是不對，因為他不懂英文，辦執照的時候也沒有人告訴他。可是，要安裝硬木地板的這家人懂這些，為什麽不告訴他呢？這不是一種敲詐嗎？擁有這麽大的房子，以這麽卑鄙的手段，來騙取一個用血汗求生存的同胞，是不是也太缺德了？

還有一家人做得更離奇，是聽朋友說的。一家人更換屋頂的防水氈，找到了一家中國人的裝修公司。這家公司在屋頂上施工的工人，都是中國人和墨西哥人。中國人的裝修公司競爭激烈，收費低廉，所以經常雇用那些沒有打工許可的墨西哥人，可以付較低的工資。這家人在裝修公司施工時，用照相機給墨西哥人拍了照片。等到付款時，拿出照片來威脅裝修公司，如果收費的話，就把他們雇傭黑工的行為報告給移民局。嚇得這家裝修公司，不但沒收費，還把定金都退了回來。

古人講：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可以說那些人是人渣，因為她們為了自己不管不顧國家的存亡。

古人還講過：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說明了我們中華民族是禮儀之邦，是讚賞講情誼，講義氣，互相幫助。本文中的這些人渣，利用我們同胞對同胞的信任而貪圖小利，胡作非為，對於我們這些身在他鄉的中國人來說，如果你親身經曆到這樣事情，心中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