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傅雷
(2010-07-09 13:36:23)
下一個
先看證據:
第一個新華社發的新聞報道說:
“此前,劉亦曾在中國常駐國際航空組織理事會代表處工作,此後陸續擔任民航華北局空管局副局長,及民航總局空管局副局長等職位。有消息指,劉生前有望赴國際民用航空組織出任高級官員。”
遺書披露了。短短的幾句話,有這樣的內容:
“自己生前曾承諾到國際民航組織(ICAO)任職,如今卻無法兌現,對此表示遺憾。”
名人鄢烈山在發難時質問:
“去Icao(國際民航組織)更榮耀呀”
這裏麵,都提到了國際民航組織。特別是在遺書中,沒有提到家人,卻提到了國際民航組織任職,為什麽?
如果如鄢烈山所指出的“去Icao(國際民航組織)更榮耀呀,為什麽不去卻自殺了呢?”,真的是有問題了。
但問題是:去Icao(國際民航組織)更榮耀嗎?沒有人去想這個問題。都是假設這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可這就是問題所在。
“更榮耀”的印象,是來自新華社的報道,看似步步升遷,以前僅僅是在國際民航組織那裏工作,現在要回到那裏去做高級官員。看似言之鑿鑿,實則誤導欺騙。
經查:所謂的高級官員,不過是“二把手”。所謂的以前在那裏“工作”,可能旁觀者如鄢烈山者並不知道,正是“二把手”!!!同一個職位,愣是讓記者的神仙筆,描出了差別,一個是“工作”,一個是“出任高級官員”。
在一步步升遷之後,竟一步回到了解放前,回到了10年前。這是“更榮耀”?笑話。這叫降級使用。
我們多有在公司的工作經驗。由scientist做起,senior, chief, director做上去。突然有一天,公司通知你降為scientist,你會怎麽做?你會感到不公平,你會大叫一聲“此處不留爺,自由留爺處”,走人,到其它公司做去了。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家公司怎麽辦?
當然,降級使用對一些人看來無所謂,但在另外一些人的眼裏則是恥辱。從來沒有正司局級官員去做過區區的“二把手”。麵對恥辱羞辱,有些人可以接受,有些人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的,也有幾種情況:有人瘋了,有人自殺了,有人殺人了。
殺人者中,就有那個在美國的中國實習醫生,在快熬到頭了,卻被人穿小鞋開除了,以至於報複殺人。
自殺者中,就有傅雷。傅雷受不了被劃為右派和被人批判,夫婦雙雙自殺,以保持最後一點點尊嚴。
做官,需要考察兩個方麵,一個是才具,一個是器具。降級使用,考察的就是器具。有人經受了考察,有人沒有經受住考察。
經曆過戰爭洗禮的人,經曆過無數殘酷鬥爭的人,都是有大器具的人,都是能屈能伸、能上能下的人。王稼祥建國後,被派往蘇聯當大使,要接受外交部東歐司蘇聯處小處長的領導。要知道,王稼祥可曾是中共最高領導人。但他接受了,器具不是一般人可比。
但人與人是不同的,有的人的器具沒有這樣大,把麵子看的很重要,介意周圍人的看法,介意國際民航組織各位外國朋友的看法,抑鬱了,自殺了。
現在回頭讀讀那份遺書,味道肯定不同:
“自己生前曾承諾到國際民航組織(ICAO)任職,如今卻無法兌現,對此表示遺憾。”
裏麵的“承諾”,是承諾,還是被承諾?
那些堅強的人,固然值得讚美,值得欽佩;但那些一時想不開,鑽了死胡同的人,即使不同情,也沒有必要作為泄憤對象吧?
積點口德,存點悲憫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