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不顧高齡追逐每一個穿裙子的人
(2007-09-30 13:5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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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的第一任妻子愛麗絲是一位美國貴格會教徒,溫柔、體貼、大度,但她正如雪萊的哈麗艾特一樣,是自己丈夫日益放蕩的行為的受害者。正如我們已經注意到的,羅素從小家教甚嚴,直到20多歲,他對待性問題仍是頗為古板的。甚至於1900年他的兄弟弗蘭克,即第二代伯爵,遺棄了自己的結發妻子,到裏諾離了婚並再婚,羅素拒不認可他的新婚夫人,還暗示弗蘭克,別把她帶到餐桌上(後來弗蘭克在上議院的法庭上被指控犯了重婚罪)。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羅素變得很像過去的維克多·雨果,越發好色起來,越發不願遵循社會規範,除非他覺得這些規範對他有用。
一起生活16年之後,愛麗絲實際上被拋棄了,1911年3月19日,羅素在貝德福德廣場44號奧托琳?摩勒爾夫人的寓所裏拜訪了那位充滿活力的布盧姆斯伯裏的女主人。羅素意外地發現她的丈夫菲利普外出了,便與她做愛。
與愛麗絲的分手伴隨著大量的謊言、欺騙和虛偽。羅素一度刮掉了自己的胡須,為的是在同奧托琳夫人秘密約會時掩蓋身份。當羅素的朋友們發現正在發生的事情時,都極為震驚:羅素可是一向標榜自己的誠實和坦率的。這段情節帶束了他一生中的一段性混亂時期。他與奧托琳夫人的關係並不令人滿意。根據他的敘述,“我那時患著膿溢症,我自己並不知道,這影響到我的呼吸,我自己也不知道。她也從來不願提到。”這樣他們的關係便冷淡下來。1913年他在阿爾卑斯結識了“一倫精神分析學家的夫人”,“希望和她做愛,但我想應該先向她解釋一下奧托琳的事。”那位夫人聽了有關目前這位情婦的情況後,沒有表現出多少興趣,但是她“可以斷定,不管怎樣,總有一天她(奧托琳)的種種缺點會被忽略的”。羅素“此後再沒有見過她”。
接下來,1914年在芝加哥,羅素與一個年輕女郎又發生了一段有損名譽的故事。海倫?達德利是一位著名的婦科專家的四個女兒中的一個,羅素在講學的時候曾同他們住在一起。按照羅素的話,“我在她父母家住了兩個晚上,隻與她單獨待了片刻。她的三個姐妹為我們站崗,她們的父母有誰走過來,她們就會發出警報。”羅素安排她在那個夏天到英國來,並公開與他住在一起,他將離婚的事擱置在一邊。他寫信給奧托琳夫人,告訴她所發生的—切。然而,與此同時,奧托琳夫人聽說他已經把自己那糟糕的呼吸器官治好了,便對羅素表示希望重續舊好。總之,海倫?達德利抵達倫敦的時間是1914年8月,此時已經宣戰了。羅素決定反對這場戰爭,而且“我不想讓自己的立場摻雜私生活醜聞的成分,這將使我所說的一切都變得毫無價值”。於是他告訴海倫,他們的小小計劃中止了,“我不時與她發生關係”,但是戰爭“扼殺了我對她的激情,我傷了她的心”。他的結論是:“她是一種罕見疾病的受害者,這種病先是使她氣餒,然後使她精神失常。”關於海倫的事就到此為止了。
在此期間,羅素又得到了另一位情婦而使得他的立場複雜化起來。這位情婦名義上是康斯坦斯?梅爾森夫人,其實是一位交際花,用科萊特?奧尼爾的名字來逢場作戲。他們1916年相識。當他們第一次承認戀愛時,他們說,他們“沒有上過床”,因為“有大多的話要說”。兩人都是和平主義者,第—次做愛時,“我們突然聽到街上傳來一陣野獸般的狂歡聲。我從床上跳下來,看見一艘齊柏林飛艇跌落在火焰之中。勇敢者正在極度的痛苦中死亡,正是這種思想引起了街上的狂歡聲。在那一刻,科萊持的愛是我的庇護所。不是逃避殘酷的事實,而是逃避認識到人是什麽所帶來的極度痛苦。”
碰巧,羅素的極度痛苦很快就過去了,而康斯坦斯夫人卻在幾年中忍受著痛苦的煎熬,她隻要能與奧托琳夫人一塊分享羅素就心滿意足了。羅素被關押於監獄期間,她們隔周輪流去探望他。按照康斯坦斯夫人的理解,奧托琳夫人更願意留在她現在的丈夫身邊,所以當羅素的離婚手續辦妥後,她就能夠擁有他了。因此,1920年5月她提供了能使他獲得中間裁定的“證據”。然而羅素這時又投入了另一位更年輕的女子的懷抱,這是一位頗為解放的女權主義者,名叫多拉·布萊克,羅素讓她懷了孕。她並不想結婚,因為她不讚成這一製度,但羅素不想讓“他的處境變得更複雜”,堅持要結婚。羅素的毫不妥協取得了成功,他們舉行了儀式,並在孩子出生之前“空出了六個禮拜的時間”。這樣一來,康斯坦斯夫人便被拋出局,而多拉卻被逼進了她稱之為“羞恥而又丟臉的婚姻中”。
他們也為性問題爭吵。韋布夫人早就預言,羅素娶的是“一個性格輕浮、具有唯物主義哲學觀的姑娘,他不會也不可能尊重她,這段婚姻注定會失敗”。還有—點,羅素與托爾斯泰一樣堅持“坦誠”原則。對此她也讚同:“伯特蘭和我……相互給予性冒險的自由。”當她成為“世界性改革同盟”英國分部的書記時,他沒有表爾反對。甚至,她出席在柏林舉行的“國際性問題代表大會”(1926年10月),與變性手術的先驅馬格納斯·赫爾斯查弗爾德博士、浮誇的婦科專家諾曼·海爾在一道時,羅素也沒有表示異議。不過,當她極為公開地與一位新聞記者格裏芬·巴裏有染,並生了兩個孩子時——按照羅素的觀點——18世紀的輝格黨貴婦常常與不同的男人生下孩子——這時,羅素還是感到很不舒服。多年後,他在自傳中承認:‘我在第二次婚姻生活中,曾盡力維持對妻子自由的尊重,我原以為這種自由是我的信念所樂於接受的。但是我發現無論怎樣,我的寬宏大量和也許稱得上是基督徒式的愛與我正產生的需要並不相等。”他還說:“盡管別人已經預先向我提醒過這些,但我卻被理論所蒙蔽。”
關於羅素自己,某些事情他略去不提。這有悖於他的坦誠原則,這類事都是偷偷進行的。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事實,盡管知識分子每每試圖將性生活完全公開,但最終總是導致一定程度的帶有內疚感的保守秘密,即便在典型的通奸家庭中也是如此。後來多拉曾談到他是如何被一個激動不安的廚子叫回他們在康沃爾的度假屋的,那個廚子拒不讓家庭女教師接近主人的兩個婚生孩子,因為她已經“和男主人一塊睡過覺”(這個可憐的廚子被解雇了)。許多年之後,多拉也發現,當她不在家的時候,羅素出於性愛,也讓他的老情人康斯坦斯夫人留宿家中。最後她帶著新生的孩子回到家,得到一個令人不愉快的意外消息:“伯迪給了我極大的震驚,他告訴我他現在已經移情別戀於皮特·斯彭斯。”瑪傑麗(皮持)“斯彭斯是牛津大學的一個學生,是在假期裏來照看約翰和凱特的。羅素夫婦想在法國西南部度一次四人參加的假期,夫婦兩人都帶上各自的情人(1932)。不過,前年他那無子女的兄長一過世,羅素就已經是一位伯爵了,這樣一來,情況就不同了。他做什麽都更氣派十足,皮持急於得到一樁正式的婚姻,於是羅素就把她帶到家中生活在一起。“起先”,震驚的多拉說,“我根本就無法相信伯迪居然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又說,這種事是“無可避免的”,“這種男人”“一生中會傷害許多人”;但他“悲劇性的缺點”是他“很少感到歉意”:“盡管他熱愛民眾並為他們的苦難而痛苦,但他依舊遠離他們,因為他身上有貴族氣質,同普通人缺乏聯係。”
羅素與第三任妻子皮特·斯彭斯的婚姻維係了15年的好光景。他簡單地說道:“1949年當我的妻子決定不再需要我時、我們的婚姻就走到了盡頭。”在這使人產生誤解的聲明背後,有長長一段關於他的種種卑劣的通奸故事。羅素向來不是—個積極的登徒子,搜索著捕獲女性獵物的捷徑。但是,他會毫無顧忌地引誘任何一個女人上鉤。更確切地說,對於老練的奸夫在尚未開放的年代裏所必須掌握的各種伎倆,羅素確實是一位個中高手。例如,有一次他寫信給奧托琳夫人說:“……對你而言,最保險的方案就是到車站來,在發車站台的頭等候車室內等我,然後隨我上一輛出租車到某—旅館,並與我一同進去。這種方案,比其他任何計劃所承擔的風險都要小,而且這樣也不會引起旅館老板的懷疑。”30年後,他將這類經驗主動告訴給西德尼·胡克:“胡克,如果什麽時候你帶了一個姑娘來到—家旅館而那個接待員以乎對你們起了疑心,當他報給你房間價格時,你就讓那位姑娘高聲抱怨:‘這也貴得離譜了吧!’這樣,他肯定會認為她是你的夫人。”
皮特離開了羅素,但又回來了,不過羅素拒絕立下忠實於婚姻的誓言,最終她決定絕不再蒙受羞辱。1952年羅素離婚,這時他80歲。然後他娶了一位來自布萊恩·莫爾學院的教師,伊迪絲·芬奇。他已經和她相識好幾年了,他的餘生都是由她來照料。當他被指控為反美時,他會瀟灑地回答道:“我的妻子們有一半是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