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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關機(小說)
(寫於2001年8月)
紫君是我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那個時候,我們倆個幾乎是形影不離。在那個不大的校園裏,到處都飛揚著紫君和我的笑聲。
我們曾經許願不到三十歲絕不談婚論嫁。所以,大學裏的那些傻小子們對我們也隻有望而卻步的份兒。
紫君和我很相像,都屬於那種外表開朗大方,獨立自信的女孩兒,而實際上,我們倆個會偷偷地笑對方是紙做的老虎。
那真的是很快樂的一段時光。
畢業後,我和紫君都選擇留在了北京。紫君進了一家美資企業,過起讓人羨慕的白領麗人的生活。而我,則進了一家雜誌社,執著於我的文學夢。
漸漸的,我和紫君的接觸少了。因為每次相見,都要橫跨大半個城市,對我們的嬌軀實在是一種折磨。
我們便相約每周至少通一次電話。
真的,那時感覺貝爾真偉大。能讓人的聲音清晰如在身邊似的傳給千裏萬裏之外的人。那對思念的人兒來說,真的是一種安慰。
我是個對生活沒有太多追求的人,隻要我還可以做夢,隻要每周能夠聽到紫君的聲音,生活對我而言,就已經很美好了。
我已經把紫君當作我一生的朋友。那份感情,相信隻有曾經與人肝膽相照的人能懂。
後來,大概畢業三年後吧,紫君認識了一個男人。她以前所未有的執著和癡迷,把全部感情都投給了那個男人。
起初,紫君會把她的感覺一分一寸地都告訴我,讓我分享她每一點滴的快樂和歡喜。慢慢地,紫君的電話少了。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我見過,是讓人怦然心動的那種。而且,看得出,他對紫君很好。
我曾對他說,一定要好好地對待紫君。他笑,說,紫君對他的愛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怎麽會不疼她呢?我當時也一笑,沒有多想。
後來才知道,他當時說的是心裏話。那時的他,因為不能承受紫君熱烈的感情,已經想逃。
我漸漸地習慣了紫君的杳無音訊,輕易不去聯係她。在愛河中沉醉的人,是不希望被打擾的。我們偶爾會發一封電子郵件,聊聊近況。紫君,已經快要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掉了。
偶爾也會很懷念大學時代的情景,轉瞬又會莞爾一笑。總會有這麽一天的。總會有我們彼此失去的那一天。但那份友情是在心底裏的,沒有什麽可以替代。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而且,我相信紫君也如我一樣珍視我們的情誼。
那時,我已經埋頭在雜誌社苦幹了5年,也算小有成就。忽然有一天,接到紫君的電話。電話裏紫君的聲音全無生氣。我一驚。一個不太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果然,那個男人走了。隻留下一張字條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紫君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把所有的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卻沒有找到。
在這個1000多萬人口的城市,一個人,要想存心躲你,你根本無法找到他。這是我心裏想的,卻被紫君在聽筒那邊悠悠地說了出來。
我勸紫君忘了他。輕描淡寫地說,這個年頭,誰還在乎真感情呢。他走了更好。我們還可以再找一個新的呢。別忘了,我們可是青春美少女啊……
我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紫君便抽泣起來。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哭得這麽傷心。
紫君哭著說,她真的忘不掉他。沒有了他,這個世界好像就隻剩下她孤單的一個。
紫君,我的淚也流下來。我說,紫君你別這樣,還有我呢。
紫君歎口氣,電話那邊仿佛在苦笑,她說,你有空給我打電話啊,我真的好悶啊。
我說一定會的。有空我會去看你。就這一兩天,我一定去看你。
有人在旁邊叫我,示意主編找我。我對紫君說,不要傷心了,先這樣,我有事。
紫君好像還有話要說,又不忍打擾我工作,便又說了一遍,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啊。
我說,你放心,一定。
放下電話,心有些不安。電話裏的那個紫君,好像已經不是從前的堅強自信樂觀的紫君了。印象裏的紫君從不示弱,也不會這樣軟弱無助。我是決定過一兩天就去看一下紫君的。
如果沒有接下來主編派給我的活兒,我想我一定會去看紫君的。好在那份活兒,隻需要我過三天非人的生活就能完成。
說非人,是因為我工作的時候往往呈狂人狀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看電視,不聽廣播,拔下電話,不與外界有任何聯係。我認為,作家寫作時,往往處於一個氣場之中,在這種狀態下完成的作品也往往是天人合一,完美之至。就憑著這種瘋狂的工作狀態,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交活兒那天,從主編室裏出來,腦海裏回放著主編滿意的笑臉,我非人的臉上也無法不呈現自豪的神情。
隻在一瞬間,我想起了紫君。是的,今天,該去看看紫君了。
剛要拿起電話,電話便響了。
一定是紫君。我想,我們倆個從來都是心有靈犀。
你昨天跑到哪裏去了?卻是柏在吼。這個人,還像大學時一樣,急脾氣不改。
在家寫稿子呢。我答。成就感油然而生。
紫君自殺了。柏說這話時,我還暈在自己的滿足中,聽不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麽。
什麽?我問。
紫君死了。紫君自殺了。電話裏,柏已經在哭。
開什麽玩笑。我的嘴哆嗦著,咬不準發音。頭昏脹脹的。是我在做夢嗎?經常有這種噩夢的時候,使勁搖搖頭,就醒了。人便會放鬆下來,長出一口氣。
你快過來吧。柏不再多說,掛了電話。
我的臉一定很白,很難看。因為那個新來的小妹在哇噻的大叫一氣,又說了些什麽,我沒有聽到,隻看到她的嘴在誇張地一張一合。
怎麽會?隻不過才三天的時間啊。
當我趕到紫君的住處時,已經有很多大學同學在那裏了,都很悲痛的樣子。
紫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卻是最後一個來看她的。
潔白的床單上,紫君像一個熟睡的嬰兒一般安詳。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過她睡著的樣子了。記得,大學時,我們都把紫君叫做睡美人。
房間裏整整齊齊。桌上還攤開著紫君的大學留言冊和相冊。當時的紫君,是在以怎樣的心情翻看這些記憶的啊!
那台電腦還開著,沒有關。
所有的,都像是紫君隻是累了小憩一下的情景。
我茫然地坐在電腦前。不知它已經開了多長的時間。忽然,我想也許紫君會給我發過E-mail。我顫抖著手,打開了信箱。
赫然便有昨天早上淩晨3點鍾紫君給我的郵件:
沁兒,你在哪裏?為什麽連你也找不到了,難道你也忘記我了嗎?難道我連你也失去了?
沁兒,你知道我多想聽到你的聲音,多想在這樣寒寂的夜裏,聽到一個溫暖的聲音。
可是,電話是那麽沉默。它好像在與我作對。我總以為是它壞了,不時地拿起話筒聽一聽。它好好的。出問題的是我。
出問題的是我啊,沁兒。我病了,我知道我病得無藥可救。可是,如果,還有人關心我,還有人記得我,也許我就會熬過這漫漫長夜,慢慢地好起來。
可是,沒有人記得我。
沁兒,連你也忘記我了。你說過要給我打電話的啊。
電話是那麽沉默。
真的很恨發明電話的那個人。因為,他讓我知道,在我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我是多麽的可憐無助。
這樣的沉默,我竟忍受不過了。
沁兒,我竟無法承受了。
沁兒,快給我打電話吧。
沁兒,你在哪裏?
我的淚如雨般落下。
我借來柏的手機,淚眼婆娑中,按下了紫君的電話,隻在同時,滿耳鈴聲回蕩在整個房間裏。
像是歡快的笑聲,暖暖地跳躍在每一個角落,卻慢慢地有了一股鹹澀的味道。
紫君,你聽到了麽,這滿耳的鈴聲?
紫君走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個字都寫不出。
再後來,我買了一部手機。以前,我總覺得不被人找到是很酷的一件事。不過,紫君的死,讓我知道,有時候,我們,也會被一個脆弱的靈魂強烈地需要。
我把我的手機號碼告訴每一個我認識的朋友,告訴他們,我會24小時開機,隨時都可以打給我;告訴他們,情緒低落的時候,我會借給他們一雙安靜的耳朵……
聽音樂據說要發揮想象力。有直覺夠了。隻要用心感受,不用理論。如果寫曲子的話就需要大量的理論了。:)
我對音樂完全外行。我覺得文字淺白,音樂高深,更需要靈魂的靈性去感受,越是美的音樂越孤獨。。。可惜我對音樂隻有直覺,沒有任何理論概念。:)
有的學作曲的說,音樂表達的感情比語言更準確,直接。因為音樂是多聲部的。語言注定是單聲部的。:) 你怎麽看? :)
無憂同學你怎麽這麽多悲情的文章?每次看一個都是自殺或者類似自殺。 = =
下次寫個高興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