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 Worth 動物園在美國城市中非常有口碑,雖不及大名鼎鼎的San Diego Zoo ,也是全美排名前幾位的動物園之一,一旦遊過 Fort Worth 動物園,再也不必去 Dallas 動物園了。終於能逼迫老公陪上老命偷閑兩三個小時在周三到 Fort Worth 動物園一遊,省下一個人的門票錢(周三半價)。 這是我們第二次到這個動物園,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意猶未盡,雖然動物還是那些動物,可是園中景色可大相徑庭,上一次遊覽的時候正值冬春之交,大部分樹木尚未發芽,盡管遊覽動物園的標的是動物,沒有綠蔭的動物園卻有很多缺憾,今年的夏天來得晚,接近五月還有幾絲涼意。剛走到樹木幽深的動物園大門,發現溫度驟然落了幾度,忍不住含恨狂奔回停車場取件外套披上,動物園之旅還沒開始就開始進入倒計時,兩個小時, 120 分鍾好好利用吧。 火烈鳥也許不再是什麽特別希罕的鳥了,記得很早以前成都動物園就從國外引進了一群火烈鳥,第一次看到火烈鳥還是頗為震驚,世界上居然有造型如此奇特卻又不失優美的大鳥。火烈鳥的熾熱的鮮紅其實是很又層次的,大部分火烈鳥最絢麗的嫣紅是在頭部,然後順著脖子慢慢延伸,在背部呈蔓延遞減,相間與粉紅色的羽毛裏,正是這鮮紅與粉紅的調和與映襯,偶爾抖動蓬鬆羽毛時,可以看到它們的羽毛向香扇一樣展開,每一隻火烈鳥在羽色上差異其實是很大的,這種自然天賦讓每一隻鳥都美得獨一無二。火烈鳥 S 型的曲頸誇張了傳統天鵝的造型,華貴中又有幾分滑稽,至於一雙又細又長的“美腿”,則為無數夢想減肥的女士們所豔羨。紅鸛科的火烈鳥是濱湖的熱帶水鳥,自然是應該棲息與湖畔,動物園的小小水塘真是委屈了它們,設想碧藍無垠的湖水邊開滿了桃花多多似的火烈鳥會是什麽樣壯觀的景象,絢爛身影倒映在湖麵,宛如一片燃燒的朝霞,這樣的激情難怪會用彭湃的西班牙舞“弗拉明哥”來命名。如果你想拾起一片紅豔的羽毛當作香山楓葉般留做紀念,沒有多久羽毛就會褪變成白色,這樣的鮮紅完全是靠火烈鳥體內的葉紅素來維係的,斑斕的火紅果然來之不易。發現火列鳥群裏居然有隻鴨子,這老兄難道就沒有一點壓力感嗎?
觀賞猛禽需要有些心理準備,你能想象一隻老鷹在你頭上血淋淋地生吞活剝一隻獵物嗎? Fort Worth 動物園的開放結構能讓人與動物相隔咫尺卻保持著鐵絲網的安全距離,這天我們看到一隻凶猛的老鷹左右搖頭晃腦地撕扯著一隻血肉模糊的小動物,但凡從它腳下路過的遊客都發出了厭惡的驚歎聲,可它嘴角滴著血,縱情地享受著下午茶,完全不把路人放在眼裏。這裏有好幾種貓頭鷹,無論是哪一種類,貓頭鷹的臉都值得推敲,圓圓的臉,碩大的眼睛空洞又深邃,尖尖的彎喙,貌似高高挺挺的鼻梁,真不知是可愛逗趣還是陰森莫測。我們所見的一隻貓頭鷹也正在享用它的美餐,不過貓頭鷹的吃相比老鷹還是文明了很多,吃一口,歇一陣,爪下的食物也沒有那般血腥。 犀鳥的種類多達近六十種,卻不是每一種都是招人愛的模樣,剛好 Fort Worth Zoo 的這一隻卻生得十分嬌悄動人,雖然犀鳥的大嘴形狀很是怪異,可是其閃亮奪目的金屬光澤讓人看得欲罷不能,造物主怎能設計出這樣別致的一張大嘴呢?再看它的眼睛,眼皮是藍紫色,再抹上一圈金紅色的眼影,純天然的濃妝豔抹,可愛之極。熱帶金剛大鸚鵡品種不多不少,最具代表性的綠鸚鵡、藍鸚鵡、彩虹色鸚鵡各有一隻,奇怪的是這些鸚鵡完全沒有籠子關押,又似乎能飛,怎麽能保證它們就偏愛這一隅呢?莫非還是被人剪去了最重要的那隻翅膀?鸚鵡區還設有一大型供小孩們近距離觀察小鳥的封閉帶,無數隻品種各異的虎皮鸚鵡在空中漫天飛飛停停,小孩們手裏拿著一根粘有鳥食的棍子,等待小鳥站在棍子上吃食,並趁機摸摸小鳥圓圓的腦袋和翅膀。虎皮鸚鵡在國內家庭飼養很普遍,是價格最便宜的籠養鳥,我家不例外也養過好幾種虎皮鸚鵡且曆時悠久,實在是沒有什麽新鮮感了。不過我喜歡那種有鳳冠的虎皮鸚鵡,黃仆仆的臉蛋上還有一對腮紅,以前在美國見別人養過,價格其實不便宜,接近 100 美元一隻,不過看它每天在家裏飛來飛去,又落在主人手臂上撒嬌時的可愛相,想想也值得。本來想拍丹頂鶴,可是那一天丹頂鶴特別羞恬,躲在樹叢草木中不肯出來,稀有的丹頂鶴估計是園中待遇極優的鳥了,後花園特別大,害得我都找不到它們的影子。前花園的設計非常日式,雖然日本境內的確有丹頂鶴存在,可是把它的名字譯成 Japanese Crane 也太欺世盜名了吧,畢竟還是中國的丹頂鶴數量多啊,崇拜作為長壽圖騰的丹頂鶴的日本人最會打小算盤,據說他們在冬天的北海道大量投食喂養丹頂鶴,不少丹頂鶴被他們養成了飯來張口的懶性子,索性也就不往中國南飛過冬了,日本人夠奸詐吧。沒有拍到丹頂鶴,就用這隻紅頭灰羽的鶴來充數吧,人家的美也是不可否認的啊。
與孤單的獵豹相比,靈長類的猩猩猴子狒狒們要快樂很多,少有動物園養兩隻以上的獵豹,可是每個靈長類的園區裏數目總是 multiplied 的,他們和也好,惡也好,總之也是有伴的,數目多時還可以組建一個社群。我們看到了兩種完全不同種的猴子,有著共同的運動愛好,就結成非常默契的遊戲伴侶,兩猴兒一前一後交替的蕩著秋千,互相切磋技藝,感情甚好。同一類的猩猩關係卻是錯綜複雜,單單看了五分鍾,就見一隻在露天園區的猩猩,數次助跑,騰空用雙腿衝擊玻璃牆麵,威脅挑釁展區另一側的猩猩,一幅黑社會惡霸的嘴臉。狒狒園區裏,有這麽一隻大狒狒,長相威武,體型碩大,看樣子像是山大王,隻是從它眼中和它的姿勢中,我讀到的除了憂鬱就是寂寞,難道是高處不勝寒,山大王縱是能稱王稱霸,卻難覓知己?這種黃紅毛色的猩猩卻展示了非常溫情的畫麵,我真想用“他倆”來稱呼這兩隻猩猩。首先“兩人”在草地上“嘮嘮磕兒”的樣子就很好玩,一人趴在草地上,會心地神情自然又專注地望著對方,心靈在交通啊,另一人坐在草地上,雙手交疊,有些心事沉沉的樣子,默默聽著對方那慰貼的絮語,對話片刻後,安慰方又主動 offfer 給鬱悶的夥伴抓虱子,兩人的互動非常和諧。不知怎的,從這兩隻猩猩的行為中,我看到的不像是愛情,倒像是彌久俞醇的友情。至於那無敵非洲大猩猩,這個頭,可不是能和其他任何種類的猩猩共處的,自從看了 King Kong 後,對大猩猩敬畏更深了幾分,隻可惜枉生了這幅至尊的驕樣,獨處一室,吃喝也要靠人類飼養員,可惜了這麽多的智慧無處發揮,這麽多的力量無處宣泄,這位大王就這樣像一尊大佛一般端坐著,可憐的 King Kong ,冥思出了什麽?領悟出了什麽?或者是在想念某個美女?
大型動物裏,犀牛和野豬算是孤孤單單形影相吊,特別是身披盔甲的犀牛,無聊透頂,隻有靠自己的鐵頭鐵角一搖一晃地衝撞鐵門發出響聲來尋求一點點刺激。河馬和大象都有一大群,感情頗好。仔細看了一下這幾頭亞洲象的介紹,每一頭都有照片和說明,最老的一頭是 1971 年出生的,在七十年生人中也是老輩子了啊,小的有 90’s 年後出生的,個頭的確小了不少,也生得非常惹人愛,頭上還有稚嫩的絨毛。這些亞洲象雖然相對人類 size 大了若幹倍,相較於非洲象,還是小家碧玉啊。亞洲象在泰國等地被徹底馴化,背負了勞碌的命運,美國動物園的亞洲象沒有馴獸師調教,飽食終日,真不知它們是否羨慕遠在泰國的親戚們成天為當地的旅遊事業辛苦勞作。看看吧,大象園裏特別放置了好多大樹幹,就是為了讓它們練練鼻子,別憋出病來。
尚未瞻仰到百獸之王雄獅的凜凜威風,早聞陣陣回蕩與園間的獅嘯,那可不是一般的攝人心魄啊。獅王的這一張大臉,寫滿了尊貴和霸氣,卻又讓人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美,王者之美。那一縷縷盤繞在臉龐四圍的鬃毛,簡直就像太陽神的四射光芒,讓人不由歎服。可惜獅王也是抑鬱的,一道鐵門阻斷了它和兩隻母獅相會的通路,它數次垂頭喪氣地走到鐵門前,琢磨怎麽穿越這不可逾越地鴻溝,又無奈沒有招數,隻好走回自己歇息地老地方,趴在地上幻想自己與兩隻母獅左攬右抱的美事。鐵門那邊的東宮西宮也是無聊透頂,彼此心有芥蒂,無話可講,各自睡覺去,有一隻幹脆睡到了大樹上。為何在這個草長鶯飛的戀愛季節將它們分開了,莫非它們有血親關係,不可亂倫?
獅園附近就是虎山,俗話說一山容不得二虎,這一座龐大的人工雕鑿的山裏卻偏偏容下了二虎,由於虎山設計構思精巧,在遊客看來一氣嗬成的山體卻自然地阻隔了兩虎的交通,兩隻老虎隔水相望,互不幹擾。這兩隻虎可能都是孟加拉虎,其中一隻是稀有的白虎,身強體壯,長得還真有明星氣質。白虎煩燥時,就對著一棵大樹宣泄獸欲,不過它也知道大樹沒招它惹它,也沒有刻意去毀壞樹幹;山那頭得黃虎更是焦躁不堪,虎山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軌跡,就是它年年月月日日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重複著的那一段短短的路程,其實虎山建造得相當有規模有氣勢,可是還是拴不住山大王那顆不羈的勇敢的心,有時候,它也去溪裏淌淌水,讓自己清醒清醒,用虎爪玩弄奔瀉而下的瀑布讓水花四濺,竊喜一番,我終於不用擔心它會想不開一頭跳下去了結自己無聊的生命了。玩水完畢,抬頭看我們那眼神,一臉不屑。 雖然沒有看到大黑熊,卻見到了非常喜人的馬來熊 sun bear ,它們是熊中個頭最小的一種,因為身在熱帶地區,也不用冬眠。動物園的說明牌上還寫有“ Popular Bear ”的字樣。原來 sun bear 是熊裏的甜妞,最喜歡人,特別嗜好向人討要吃食,明明吃得飽飽的,偏還要向艱難地站起來,仰著頭,做出一副可憐狀,眼睛滴溜溜地瞅著人,就是要找你要零食。瞧那領口一圈 V 字型的項圈,準是口水流下來將棕黑色的毛浸成了黃色。
斑馬這一條黑一條白紋理總是那麽奪目亮麗,可是這樣的毛色在凶險的動物世界裏豈不是太容易成為目標?動物學家解釋說,別小看這條條斑紋,對它們的天地還真有蠱惑力,斑馬總是成群出動,靜時讓某些愚笨的猛獸看不清頭和尾,動時一群斑馬的耀眼線條如滾動的河麵閃閃發光,明暗相間,洪流一片,讓捕食的猛獸看到頭昏眼花,分不清該鎖定哪一隻,更挑不出老弱病殘了。
回家清理照片時才發現沒有拍下 meerkat 最典型的 posture ,就是站得直直地,神經質地張望著周圍為家族站崗,尾巴也伸得硬硬,架在地上,就像自行車得腳架一樣幫助平衡。估計是 meerkat 知道人類不是它的敵人,看慣了遊客大同小異友好的臉,精神早就鬆懈了,不用時時刻刻擔憂遭遇不測,改不掉的還是那個挖洞的習慣,看那一位,不知是在麵壁思過還是躲著大夥給自己挖“洞房”呢。特喜歡 meerkat 的小臉,特別是它們站起來打望時,整個一小人精。 animal planet 半年多前有關於它們的特輯,可惜我家沒有 cable 收不到,希望以後有可能再一窺 meerkat 神秘的母係社會。
Fort Worth 動物園短短兩個小時就有寫不完的話題,然而在動物園快樂的總是籠外的人類,縱使動物園的設計者窮盡心思模仿出動物天然的棲息環境,也不能還它們廣闊的大自然。 小型動物身居動物園,免受天敵侵擾,日子優哉遊哉,也就不再計較那麽多的自由不自由。而被圍困且圍觀產生的焦灼與憤怒,卻在大型動物裏普遍存在。你可以說它們終身在這裏頤養天年,也可以說它們被剝奪了最基本的生存權;可是動物園的確有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隻是剛好置身於此園中的動物注定要失去奔跑飛翔的自由來換取安逸的生活且博得人們的一笑,這一切卻不是自願的。 |
Fort Worth動物園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園外還可以乘小火車.
有沒有看到長頸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