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寮聽雨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第一部 小城故事
五十八、風乍起
回到小城，雨竹又忙著上班。這天是周末。雨竹下了夜班正在家中大清洗，忽然接到在鄰近城市工作的大學同學趙遠岫的電話，說他帶著女朋友來廣城閑逛，看雨竹有沒有時間小聚一下。雨竹於是約他們到聽雨軒吃中午飯。
雨竹一邊匆匆梳洗，一邊在心裏嘀咕，這哥們交女朋友真快，上幾個月到他那邊串門還是一光棍呢。大三時他們幾個同學一起借暑假不回家的四川學長們的學生證，買了學生票，坐了三天兩夜的硬座火車到成都，把成都及附近的景點玩了一遍，再到重慶坐船經三峽到嶽陽。西南靈秀的山川給他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隻是雨竹心如止水，沒跟落花有意的趙遠岫擦出火花，但他們一直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
雨竹來到聽雨軒，趙遠岫跟一個高髻長裙，肌膚似雪的 女孩已站在門口等著。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溫暖冬日，兩人肩並肩在陽光下和和美美地笑著。
“很好的一對兒。”雨竹心想，微笑著遠遠跟他們揮揮手，把自行車托管了，然後走向他們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趙遠岫笑著說：“我們也剛到，這是我女朋友安然。”邊說邊回頭溫柔地看著女孩子。
雨竹微笑著跟安然打招呼：“你好，我叫文雨竹。”
安然帶點嬌羞地笑著，朝雨竹點點頭。
雨竹帶著趙遠岫和安然走進聽雨軒就坐，點了菜邊吃邊聊。趙遠岫介紹說安然是他們醫院婦產科的護士，然後就聊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兩人談戀愛的時間不長，卻已有點小默契。雨竹看在眼裏，為他們甜美的感情高興。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跟朋友聊天吃飯完畢，雨竹帶著愉悅的心情回家補覺。昨晚夜班被叫醒好幾次呢。
晚飯後，吳凱約雨竹出來聊聊。大過年的，他們各忙各的事，也有兩周沒見麵了。溫暖的天氣，愉悅的心情，雨竹欣然前往。
吳凱把雨竹帶到他一個人住的他們家的舊居。去年情人節，他就在這裏準備送雨竹玫瑰花，卻被雨竹告知有男朋友了。幾經周折，一年之後，他帶著雨竹又回到這兒，卻仍未明確雨竹是不是他女朋友。
吳凱忙乎著用電暖壺煮開水，雨竹坐在長椅上打量著這舊居。這是很樸素的磚瓦結構的兩層小樓房，屋裏都是舊家具，石灰掃的牆，水泥地板。一樓是客廳和廚房，還有一個小天井，客廳有樓梯通上二樓。
“睡房大概都在樓上。”雨竹心想。
吳凱給雨竹倒了杯熱水，雨竹捧著茶杯暖著手，跟吳凱聊去深圳的見聞。吳凱在旁邊一張椅子坐下，從茶幾下拿出一張報紙遞給雨竹，指著上麵一則新聞說：“看看這一段。”
雨竹放下茶杯，接過報紙，那是近一期的《廣城報》。這小報是當地政府辦的，報道當地一些小新聞，水平太有限，雨竹平時很少看。吳凱讓她看，她就漫不經心地看著：
“春節前夕，大洲鎮發生一起惡性殺人事件。當事人吳明宇因經濟糾紛與合夥人薑哲結仇。1月16日，吳明宇以對賬為名，騙薑哲單獨會麵，乘其不備，以事先準備好的鋼管把薑哲擊斃，然後將屍體移到工廠的鍋爐內焚化。薑哲失蹤後，其私人司機及家人報案。兩天後，薑哲與吳明宇合夥經營的工廠鍋爐內發出惡臭，鍋爐裏發現未熔化的薑哲的皮帶扣。公安部門根據蛛絲螞跡，在群眾的配合下鎖定幾個犯罪嫌疑人。吳明宇心懷鬼胎到工廠附近打聽動靜，被居住在附近的一位老太太當場認出，並報告在場辦案的公安人員，吳明宇被拘留審訊。在鐵證麵前，吳明宇對作案經過供認不諱。廣城公安局在三天內破獲惡性殺人焚屍案，受到上級機關的表揚和當地群眾的稱讚。”
雨竹看完這則新聞，不解地抬頭望著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吳凱。
吳凱象出智力遊戲似地笑著問雨竹：“你知道吳明宇是誰嗎？”
一等良民的雨竹從來不認為這種凶殺案跟她的生活圈子有什麽交集，雖然注意到殺人犯也姓吳，卻想當然地認為是巧合，姓吳的人多著呢，以為吳凱要跟他聊什麽八卦新聞，故弄玄虛一下，也懶得費腦子，就說：“不知道。”
吳凱雲淡風輕地說：“是我弟弟。”
雨竹茫然地看著吳凱，她還沉浸在白天跟友人相聚的愉悅裏，吳凱平靜的態度跟報紙裏重大凶殺案的報道反差太大，她有點轉不過彎來。
**********************
本故事純屬虛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