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踏雪尋梅 之六十六 -- 出院

第一部 小城故事

 

六十六、出院

            雨竹住了五天院，腰痛好了很多，科室裏頭也需要人輪班，她也就辦了出院手續。

            這天早上，雨竹從班車上下來，一路往科室走去，碰到內三的何振業主任在不緊不慢地走著。何振業曾聽說雨竹住院，隨口問了幾句。雨竹說：“多謝何主任關心，我已經好了很多，出院上班了。”正說著，路過骨科的樓梯口，吳凱從樓上下來，跟他們碰個正著，也向內科樓的方向走去。

       雨竹有點奇怪在這兒碰到吳凱，當著何振業的麵，她沒說什麽，也沒跟吳凱打招呼，隻繼續往前走。吳凱跟何振業點點頭，跟在他們後麵。雨竹抬頭一望，眼角的餘光看見吳凱父母也正從骨科的樓梯往下走。

            何振業一邊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怎麽你出院了，他也出院？”雨竹還沒接口，吳凱就嘻皮笑臉地跟何振業說：“好象我要再過三天才能出院。”

            平日喜歡揶揄人的何振業也不便再說什麽，幸好他們三人走得急，吳凱父母在後麵慢慢走沒跟上，不然雨竹又會不好意思了。

            隔天雨竹值班，吳凱來跟她說他明天出院，他媽媽入住骨科準備做跟腱手術。

            雨竹先是有點奇怪他們家這段時間怎麽輪流住院，後來想想，估計吳凱媽媽的跟腱是積疾，這段時間吳凱住院，吳家跟何振業交往密切，何振業順便幫吳凱媽媽聯係醫生做手術而已。不過今年吳家真是流年不利，三災六難的。

            吳凱出院那天，小英拿著吳凱的出院藥、門診病曆和假單交給他，細心囑咐他按時吃藥，注意飲食起居，出院藥吃完了還得回來複查。還有，雖然出院了，但大病一場，體質還弱，不能馬上上班，得在家調養一段時間。末了，小英依依不舍地說：“以後有空回來找我們玩喲。”

            吳凱禮貌地一一答應了。其他的一些年輕護士瑞玉、翠環。。。等也來跟他道別。吳凱心想：“我當初幹嘛不學醫呢？當工程師實在太倒黴了，工作辛苦，辦公室裏難得有女孩。要是學醫多好，現在就有很多機會接近雨竹，周圍還有這麽多溫婉可人的護士妹妹，真是美極了。以後一定要讓我三弟學醫。”

            回到家，因為媽媽住院，吳凱在家休養得負責做飯，實在是不情願，打電話向雨竹發牢騷：“要是當初我媽媽給我生個姐姐或者妹妹就好了，現在就可以跟她們討價還價了。”

            雨竹說：“我倒是從小希望有個哥哥。”

            吳凱調侃道：“我來當你哥哥，你來幫我做飯。哈哈！”

            雨竹道：“你就美吧。。。哎，剛剛聽到鄰居家的收音機放評書《西遊記》，說妖魔鬼怪躲起來了，孫悟空找不著它們，氣得嗷嗷叫。孫悟空不是火眼金睛嗎？怎麽會找不到妖怪？”

            吳凱哈哈大笑：“你老了！”然後得意洋洋地說：“我就相信他找不到。”

            正說著，雨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狗吠聲，問道：“你家的狗怎麽叫得那麽厲害？”

            吳凱道：“有陌生人經過。我家狗特別膽小，隻會叫，人走近了它隻會逃，不會傷人。你來我家不用怕。”雖然隔著話筒，吳凱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狡黠的笑。

            雨竹揶揄道：“這狗真沒用。”

            吳凱說：“隻需要它叫，嚇唬嚇唬小偷就行，真傷了人就麻煩。”

            雨竹逗吳凱：“你學學它叫。”

            吳凱一點都不推辭：“汪，汪汪，汪汪汪嗚。。。”

            “哈哈哈，很象，哈哈，真的很象，哈哈哈，象極了。”那頭雨竹象小孩子似的大笑起來。吳凱學的狗叫象極了受了委屈的小狗。

            聽著人前矜持的雨竹現在無憂無慮的笑聲，想象著她明媚的笑容，眼睛裏靈動的神采，吳凱仿佛覺得和煦的陽光驅散了連月的陰霾，家裏的一切煩心事都暫且離他遠去。

            而雨竹呢，覺得平日外表嚴肅的吳凱原來也可以這般可愛，他把冷漠的麵具摘下來也可以這般平易近人。本覺得吳凱城府很深，其實他內心仍保留著童真，而且他為自己仍保留著童真而自豪。打破他堅冰一樣的外殼，裏頭原來住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