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踏雪尋梅 之五十 -- 風雨同行

第一部 小城故事


五十、風雨同行


給吳凱的回信寄出沒幾天，又到了聖誕節。無論中外的節日都會給商家帶來商機。小城裏頭的旋轉餐廳一連三天供應聖誕大餐。聖誕節後的那天晚上，嚴文海約雨竹到旋轉餐廳吃飯聊天。

嚴文海喜歡西餐廳雅致的格調，而雨竹還能將就吃西餐。對於西方的文化和生活習慣，雨竹覺得新奇。年輕人大都喜歡新奇的玩意，雖然英語令人頭疼。

大餐的菜一道一道地上，從生菜沙拉到又幹又柴的黑椒牛扒，再到果仁、果脯打碎了攪到一起的雜果球，最後是餐後水果。嚴文海和雨竹快三個月沒見麵了，邊吃邊聊這幾個月各自的情況。

嚴文海告訴雨竹，他到省城參加會計師資格考試，住在考場附近的旅館。上午考完試回旅館吃飯休息，一個不小心睡著了，下午的考試遲到三十分鍾，題目做不完，這次估計是考糊了。

雨竹聽完驚奇得眼珠都快要掉下來了，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天啊，有人考試前也會睡過頭。

雨竹驚奇的反應刺痛了嚴文海，這個陽光大男孩的眼神沮喪起來。他雖然性格開朗，但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辛辛苦苦準備了大半年的考試，卻因為這種原因考砸了，他這幾天正鬱悶呢，所以要找雨竹聊天排解排解。

雨竹馬上意識到嚴文海情緒的變化，趕緊收斂驚奇的表情，溫言細語地安慰嚴文海：“沒關係，下次再考吧。”心裏想：“我也正為政治和英語頭疼呢。”

吃過飯，時間還早，兩人都覺得悶悶的，商量到郊外的玉湖邊走走。

雨竹剛坐上嚴文海的摩托，卻發現天上飄起了若有若無的細雨。無邊絲雨細如愁。天空象兩個人的心情一樣，淡淡地鬱悶著。

兩人都不想因為這小雨而改變原計劃，嚴文海家離得近，於是帶著雨竹回家拿雨衣。

到了嚴文海家的小巷口，雨竹說：“我就在這兒等你吧。”嚴文海問：“你就不進去嗎？”雨竹說：“不了，你快點。”她不想引起嚴文海父母的猜測。兒女到了這個年齡，要是單獨帶一個異性朋友回家，父母多會猜測那會不會是將來家裏的新成員。

嚴文海放下雨竹，開著摩托拐進小巷裏去了。雨竹佇立在牆邊，望著漫天的細雨，默默地等待著嚴文海。前路茫茫，他們一路求索，一起彷徨。

好一陣之後，嚴文海從小巷裏拐出來了，車頭掛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放著雨衣。嚴文海問雨竹：“現在要穿上雨衣嗎？”雨竹說：“現在還不用。”邊說邊撩起長長的冬裙的下擺側坐上摩托。

半個小時後，他們已漫步在城郊的玉湖邊。玉湖賓館璀璨的燈火倒映在湖麵上，波光瀲灩。嚴文海和雨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麵對著開闊的湖麵，遠離喧鬧的城市，兩人的心情都明朗起來，之前的煩惱就象那毛毛細雨，掉進湖裏不見蹤影。嚴文海講起他的憧憬，他的計劃，雨竹是他忠實的聽眾。

不知過了多久，雨點密集起來，嚴文海說：“我們走吧，多謝你天氣這麽壞還陪我出來散心。”

雨竹說：“我也想出來走走。”

嚴文海緊盯著雨竹，忽然冒出一句：“我知道你喜歡跟我在一起。”

雨竹嚇了一跳，抬眼望著嚴文海。嚴文海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轉過頭去取雨衣。

雨竹在心裏問自己：“我這算是腳踏兩條船嗎？”那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跟嚴文海已分手，準備跟吳凱談朋友，卻一直沒感覺。現在跟嚴文海恢複一般朋友關係，並沒有正式複合。而嚴文海則選擇聖誕後一天請她吃飯，那麽平安夜和聖誕節他是跟誰度過呢？他是有了新的女朋友還是顧忌著雨竹的男朋友？雨竹不可而知。她在心裏暗暗給自己分辨：“不算不算，我還站在岸上，哪條船都沒上。”

真是這樣嗎？雨竹有點心虛，不敢往深裏想。

雨竹癡想的當兒嚴文海已經把寬大的摩托車雨衣套在身上，雨衣的前擺蓋住車頭，後擺蓋住後麵的座位。雨竹掀起後擺，鑽進雨衣裏，在後座坐好。嚴文海發動起摩托，慢慢開上路。

雨越下越大，風拂起寬大的雨衣，雨點打在雨竹的臉上、身上。慢慢地，大衣濕透了，長長的冬裙的下擺沾滿了車輪帶起的泥水。好不容易到了雨竹家的小區門口，雨竹從雨衣裏鑽出來，把大衣的帽子翻到頭上戴著，雨水已順著劉海往下淌。

嚴文海說：“哎喲，你都淋濕了。”

雨竹說：“沒關係，再見。”匆匆忙忙往家裏奔。一路上，長裙濕淋淋、冷冰冰的下擺粘在小腿上，好難受。幸虧大衣夠長，長裙裏頭的緊身短毛褲還沒濕，不然真要凍病，但她覺得，今晚過得很好。

雨竹回家趕緊把濕衣服脫下來，用溫水洗過頭洗過澡，回到自己房間裏已快到午夜，抬頭看見牆上掛著的氣球錘子，想起那錘子是去年平安夜，跟吳凱一起到玉湖賓館參加王劍家的聖誕大餐時發的小禮物。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吳凱，雨竹在心裏默念著。她應該把他放在什麽位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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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