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踏雪尋梅 之四十七 -- 中計

第一部 小城故事



四十七、中計


雨竹開始複習考研，白天上班，晚上閉門苦讀，嚴文海也在忙自己的事，於是他們各自用功。

複習了兩個星期，雨竹有點吃不消了。專業課程還沒問題，平時上班都要用這些知識，隻是政治和英語讓雨竹頭疼。什麽世道啊，醫學院的研究生還要考政治，真是中國特色，風馬牛不相及。至於英語，病人都是中國人，說什麽英語。至於說學習世界最先進的技術，需要懂英語，看文獻。得了，臨床醫生精通醫道就行，把中文的醫書都看懂就不錯了，哪還有時間去鑽牛角尖看外語文獻？雨竹對英語單詞那二十六個字母長長短短的排列組合實在提不起興趣。但是她真的不想在小城長呆下去了，要離開小城隻有考研。從報考、備考到應試，隻有短短三個月時間，看來她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應付今年的考試了。正在鬱悶的時候，吳凱的電話打過來了。

雨竹都記不清楚多久沒跟吳凱聯係了，好象有一兩個月吧？吳凱幹什麽去了，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找她，她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在她心目中，吳凱隻是一個一般的朋友而已。她說過給他機會，但她對他至今都沒有感覺。她終於不怪她當年的暗戀對象魯明達了。魯明達甚至一直都不知道她暗戀他呢。就算魯明達知道她愛他，要是他對她就象她對吳凱一樣沒感覺，那是不是很勉為其難啊？

魯明達在中學裏一直是佼佼者。他的父親苦心經營著一家建築工程公司。他在家裏排行最小，也是唯一的男丁。父親老了，他必須盡快結束學業，接管家族的產業。於是高考時，他隻報考了一個兩年的建築專業的大專。老師們都替他惋惜，而他在雨竹心目中的光輝形象也黯淡下來。事實上，讀本科還是讀專科，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如果他本科畢業後替別人打工，還不如專科畢業早點回到父親的公司當老板。隻是雨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需要很多金，但一定要有才。其實在社會上混得好，也是有才的一種表現。社會是一個熔爐，讀書好，學位高的不一定就混得好。這裏頭有很多學校裏學不到的竅門，需要自己去揣摩，這些竅門不一定就是邪門歪道。如何為人處世，學校裏是學不到的。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少不經事的雨竹參不透，魯明達就不再是她喜歡的類型。

吳凱把雨竹帶到那個有年輕姑娘彈鋼琴的維也納西餐廳。雨竹看書看得有點走火入魔了，跟吳凱滔滔不絕地談考研的事。她剛剛看完政治經濟學裏頭講的資本家雇傭高層次的工人去管理低層次的工人，這種高層次的管理階層被稱之為“金領工人”。雨竹笑嘻嘻地看著吳凱說：“你就是這種‘金領工人’”。

吳凱自損地說：“我們這種人是資本家的乏走狗，夾在工人和資本家之間，專背黑鍋。”

雨竹樂翻，看書太累了，跟人聊聊天真的很放鬆。她好象忘記了和吳凱之間小小的不愉快，就象跟一般朋友似的閑聊著，話題也似乎比平常多。

從那以後，吳凱又經常約她，經常打電話跟她聊天。她說她要複習考研，吳凱說：“白天上班這麽累，晚上還看書，別累壞了，出來放鬆一下。”雨竹一來不擅長推托別人，二來自己沒恒心，三來覺得複習的進度趕不上當年應考，於是輕易就進了吳凱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