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踏雪尋梅 之八 -- 紫羅蘭餐廳

八、紫羅蘭餐廳

雨竹的傷口終於痊愈，甚至可以穿高跟鞋了，隻是不能久行久立。

這天晚上，何麗妍的電話又打來了：“竹子，傷好了嗎？”

“好了。”雨竹答道。

“來紫羅蘭餐廳卡拉OK吧。你應該知道‘紫羅蘭’的，離我們小區最近的那家西餐廳。”那邊聲音有點嘈雜，隱隱有歌樂聲。何麗妍顯然已身在其中。

“我知道。”雨竹答。

“吳凱現在就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會去。”

“你的傷剛好，就讓吳凱接你吧。還有，你知道若蘭 的電話嗎？”

“知道。”

“我來之前已打了電話給她，但在這裏等了好久，她還沒到。我怕她找不到這裏，但又沒帶她的電話號碼。你再給她打個電話，看她出發了沒有。”

“好吧。”

雨竹馬上打電話到若蘭家。若蘭媽媽說，若蘭出去卡拉OK了。雨竹估計若蘭應該在去“紫羅蘭”的路上。於是自己匆匆打扮一下，吳凱適時地按響了門鈴。

雨竹開了門，跟吳凱出去。這天晚上，吳凱收拾得整整齊齊，濃密的頭發剛剛修剪過，挺精神的向後梳起，微曲的黑發使得發型顯得服貼而不摳謹，身上一件淺紫色的襯衣，束在深藍色的西褲裏，腳上一雙黑皮鞋。這身打扮，給長相一般，身材高大，嚴肅有餘，活潑不足的吳凱增添了幾分年輕人的活力，卻又不失文雅。

雨竹若即若離地和吳凱並排走著，兩人互相禮貌地答幾句話，很快就到了紫羅蘭西餐廳。

吳凱把雨竹帶到歌舞廳，何麗妍跟上次一塊去旅遊賓館的同事王劍和李建國已經坐在一個廂座裏。雨竹跟各人打過招呼後問麗妍：“若蘭媽媽說若蘭已經出門了。她還沒到這兒嗎？”麗妍說：“是啊，該不是找不到這兒吧。”

幸好，幾個人剛聊了幾句，若蘭就出現了，氣氛明顯熱鬧起來。雨竹的嫻靜讓多話的王劍有點生悶。活潑的若蘭讓這個話筒子兼搞笑大王馬上精神起來。

何麗妍已很久沒跟若蘭打交道，為了搞活氣氛，她就和蘭、竹二人坐一塊套起熱乎來：“竹子，若蘭，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我們老一塊放學回家嗎？那時候，我們一邊走，一邊說笑話，常常笑得直不起腰來。”蘭、竹二人也想起來了，她們三人讀高一時是有一段時間常玩在一起。升上高二後，麗妍去了文科班，才和兩人生疏了。這時候，若蘭乖巧地笑著，使勁點頭付和。雨竹微微笑了一下。

王劍饒有興趣地與若蘭侃起來。幾個人講起蘭、竹二人在同一所醫院上班，而且兩人所在的科室隻是一層樓之隔，王劍馬上說：“你們兩人上班時可以經常互相竄門聊天了。”蘭、竹對望了一眼，搖搖頭說：“我們上班極少竄門聊天。”廣發公司的幾位仁兄仁姐極其驚奇：“怎麽，你們上班也不互相竄竄門，聊聊天？看來在醫院工作的人是跟我們不一樣。”

幾個人正聊的起勁，忽然一個人從遠處的另一個廂座走過來，拍拍吳凱的肩膀。吳凱扭頭一看，原來是他的高中同學李旭林。李旭林的弟弟李旭輝與妍、蘭、竹是高中同學，李旭林與吳凱高她們兩界，是廣城一中的高考狀元。他的威名，妍、蘭、竹早在學生時代就如雷灌耳。如今，李旭林在雲海集團公司任職，業餘再幹點副業，正是春風得意，財源廣進。

吳凱以老朋友的語氣問李旭林：“怎麽這麽巧啊？”

李旭林答道：“跟幾個朋友在那邊聊聊，正巧碰見你們。”

吳凱笑著說：“你的老朋友我大部分都認識。你和那邊幾位是在談生意吧。李總如今生意興隆，難得還記得在下。”

麗妍與李旭林也是老相識，也附和道：“是呀。”

李旭林滿臉堆笑：“哪裏的話。下星期天我生日，請幾位晚上七點半到鏡岩茶室參加我的生日party。”

吳凱一夥人馬上答道：“一定，一定。”

李旭林跟吳凱他們閑聊幾句後，又回到對麵的廂座去。何麗妍建議大家唱卡拉OK。若蘭點了《綠島小夜曲》。麗妍見雨竹一直並不多言，就為雨竹點了首《你的眼神》。這時，台上正有兩個女孩扯開喉嚨合唱《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兩人大喊大叫，一點羞答答的味兒都沒有，叫人聽得難受。雨竹心中暗暗歎息，這小城裏頭的人雖然富有，素質卻太低。

幸好，沒等一會兒就輪到若蘭了。這位廣城醫院的歌後以其圓潤的歌聲，廣闊的音域，鮮明的節奏感，令全場聽眾為之側目。

“接下來是文小姐的《你的眼神》。”的聲音一落，雨竹款款走向舞台，拿起麥克風。一陣輕柔的音樂響起．．．．．．

象一陣細雨灑落我心裏，
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頭望著你，
而你卻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幽美，
噢．．．柔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
．．．．．．

輕歌妙曼，如怨如訴。暗淡的燈光下，雨竹漆黑的頭發，明亮的眸子，深藍色的金絲絨連衣裙襯托著雪白如玉的肌膚，宛如一位冰美人從遠方飄來。人們都停下了竊竊私語，驚奇小城裏一座小歌廳，何來如此一位神仙般的人兒。

一曲且罷，雨竹回到自己的廂座。何麗妍笑道：“竹子，唱得真不錯。聽到那邊幾位先生的評價嗎？他們說：‘這位小姐聲音真甜。’”

雨竹嗔道：“什麽呀。”

幾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夜漸深。眾人商議，由李建國送若蘭，吳凱送雨竹先回家，王劍跟何麗妍待一會再走。

推開紫羅蘭餐廳的雕花玻璃門，吳凱讓雨竹先步下台階，然後緊走兩步跟雨竹並肩同行。深秋的夜晚，寒意漸重，吳凱柔聲問雨竹：“冷嗎？”

雨竹答道：“不冷。其實這兒離我家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吳凱說：“還是送一送吧。”一直把雨竹送到家門口才道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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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