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踏雪尋梅 之三 -- 豆蔻梢頭

相思隻在, 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三、豆蔻梢頭

雨竹心靈深處有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痕。她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個多雨的春天。因病休學一年後複學的學生會體育部委員魯明達被安排到雨竹所在的班級。高大英俊，成績優異的魯明達闖進了雨竹情竇初開的心。

雨竹清楚地記得，那天早上是數學課。班主任林素荷老師領著魯明達來到教室，向全班同學介紹這位複學的學生會體育部幹事。從那時起，無憂無慮的雨竹就有了心事。

魯明達一來到班上就光芒四射。他學習成績優異，體育成績更是突出。在那之前，雨竹並不把成績看得很重。班上五十多個同學，她排前十幾名。自從來了個魯明達，雨竹身上發生了“孔雀開屏”效應。那時代，男女中學生之間談戀愛是犯天下之大不諱的事。雨竹為自己暗暗喜歡上魯明達感到羞恥，但調皮的丘比特隻把箭射向她而沒射向魯明達。雨竹每一想到魯明達就有一種講不出的心跳耳熱的感覺，一種苦澀又甜絲絲的情愫。雨竹暗暗發誓, 要引起魯明達的注意。

雨竹的學習成績直線上升。期末考試排全班第五名。後來與團支書何建揚，副班長吳楚山，班長兼學生會體育部幹事魯明達四人, 長期穩居全級前四名。

雨竹的心事瞞不過班主任林素荷老師敏銳的眼睛。然而，雨竹平時除了偷偷多看魯明達幾眼之外，並沒有太多讓人抓得住把柄的地方。她越是愛魯明達，就越是有一種觸電般的、心跳耳熱的感覺，越是讓她逃避與魯明達說話、交往的機會。同窗兩載有餘，他們之間沒說過幾句話。林老師把兩人分別安排在團委會和班委會，就大大減少了他們在工作上直接交往的機會。林老師沒向雨竹說什麽，但雨竹明了林老師的苦心。

魯明達沒有明白雨竹的心事，讓雨竹苦惱。在那個年代，她又不能表白。雨竹傷心的淚水不知多少次沾濕了枕巾。她把那個初識魯明達的春天，深深地埋在心底。那時候，他們教室旁有幾叢茂密的翠竹，竹梢層層疊疊，遮天蔽日。春天裏，迷蒙的煙雨在竹葉尖上聚成晶瑩的水珠，如雨竹心中的淚一樣，一滴一滴，默默流淌。雨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拿起筆，把這欲說還休的苦戀寫下來。那時候，她就管自己叫雨竹。

那種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單相思，整整煎熬了雨竹兩年多。雨竹明白，那是一段沒有結果的苦戀。最後，雨竹慧劍斬情絲，硬是強迫自己不偷看魯明達，硬是把魯明達的影子從心中驅走。

雨竹好痛苦，好痛苦。她覺得自己的心被無形的劍斬成兩半。她的心在流血。

上帝保佑，升上高中後，雨竹不與魯明達同班。眼不見，心不煩。雨竹的心終於被解放出來。時間漸減撫平了心中的傷痕。然而，心靈受過重創的雨竹，在戀愛方麵變得心如止水。這輩子，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讓雨竹有那種被她稱之為愛情的，心跳耳熱的，觸電一般的感覺。這也是嬌美婉約的雨竹大學五年沒有談戀愛的重要原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人的一生，真正的愛情隻有一次，也隻可能有一次。雨竹的愛情早早地夭折了。大學裏，她有不少追求者。雨竹並沒有打算在大學裏談戀愛。現在，雨竹畢業了，回到了家鄉，找到了工作，再也找不到不談戀愛的借口。雨竹知道，自己今生今世，再也不會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了，但她覺得，她應該可以找到一個人，陪她走完這漫長的人生之旅。

雨竹默默地等待著這個人的出現。初中同學的聚會，給嚴文海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玩了個通宵，直到第二天清早才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