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行2008（七）珠峰腳下的幸運

紮什倫布寺遊完，我們沿著318國道繼續向珠峰挺進。路上遇到5000公裏國道紀念碑，這裏與上海的人民廣場相距正好是5000公裏。紀念碑附近有一小村落，一群藏族小孩子們在這裏玩耍。他們的衣服及麵龐都是髒兮兮的，衣服油黑得看不出本色，麵龐上同樣黑得都長了皴。貧窮落後、文化習慣、水源短缺、自然環境大概都為此扮演了一部分角色。導遊向我們講了一個有關藏民洗澡的笑話，據說藏民一生之中隻洗三次澡，第一次是出生時，第二次是結婚時，第三次是死去時。這個笑話聽起來很誇張，不過，看這些偏遠地區的小孩子，估計一年半載不洗澡是很可能的。

按計劃，我們今天應該抵達離珠峰大本營很近的絨布寺，並在那裏的招待所過夜。導遊和司機建議最好我們住在定日，原因是他們有過在絨布寺過夜的經驗，其招待所的居住條件非常差，沒有一點取暖設施的房間在這樣的寒冬臘月之日，肯定凍得都睡不著，而最主要的是衛生條件，招待所是不會在客人退房後馬上換洗床罩的。

定日是通往珠峰的最後一個縣城，我們選擇居住的賓館是去年新開業的，三星級標準。房間很新很整潔，隻是由於天氣寒冷，下水道全凍住了，房間內的衛生洗浴設施無法使用，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桶帶著冰的水。這樣的條件下，我和皮爾的所有洗漱全免了。

正值冬季，珠峰大本營不設防，我們心須在定日購買珠峰的門票，售賣珠峰門票的辦公室無人，導遊費了半天勁在一個小孩的幫助下，才買到門票。

定日縣海拔很高，戶外的風極大，路上看不到什麽行人，城邊上零零落落的幾家店鋪幾乎都停業著，想不到連加油站都是關門大吉。路旁和田野裏隨處遊蕩著很多野狗，導遊說這些野狗與藏人很親，讓我們小心點別去招惹它們。

在一家小超市我們買了速食方便麵做晚餐，在那裏，皮爾意外地看到了棚頂通風處懸掛著的風幹牛肉，這與南非人牛肉幹的做法類似，很想嚐嚐味道，可惜人家是自家用的，不賣。

吃過泡麵，我和皮爾相並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享受著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的暖暖陽光，當太陽將最後一抹餘輝從我們的身上消失的時候，寒冷立刻毫不留情地侵襲過來。臨睡前，我們用油漆筆在兩天前買的經文條幅上寫滿親友的名字，準備明天掛到珠峰的腳下。我們也向藏民學習，把世界，中國和南非都寫進了我們的祝福中。

12月7日淩晨四點，鬧鍾把我們叫醒，收拾完畢，在那漆黑寒冷的淩晨，我們開始向珠峰做最後的衝刺。出縣城很快路過第一個邊防站，需要停車檢查，辦登記手續，再往前便是石子路。雖說是石子路，路麵還算平坦，我們的汽車直向大山深處駛去，有幾處路段，借著晨曦的光，隱約可以看見山那邊的珠峰和它的兄弟姐妹們聯手站在那裏，珠峰頂端飄著一抹白雲，導遊說那是峰頂上的雪被大風吹落而形成的。

汽車轉了不知多少個曲曲彎彎的爬山路，每繞過一座山，都要從山頂到山腳下，再從山腳下蜿蜒著爬上山頂，許多險要的路段，以及常被雪水衝涮的地方都加了防護欄，盡管如此，每每向另一側的山下望去，陡峭的懸崖還是令人膽顫心驚。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我們能夠安全抵達，路旁看到許多一個個疊放起來的石子堆，盡管車駛過，也能立然不倒，很是驚奇。不知何意，導遊也無法解釋。我猜想那一定與祈福有關，在這樣惡劣的自然環境下，人的生命顯得如此渺小，藏民們便用這種方式祈求上天的眷顧。

6個小時後，我們終於駛近珠峰腳下的絨布寺，一輛越野車迎麵駛來，是此前見過麵的那兩位外國遊客，這是我們一路上遇到的唯一的一輛車。此時，珠峰已近在眼前，我和皮爾按奈不住激動，要求直達大本營，回來再參觀絨布寺。

再前行十裏，山穀裏一排簡易平房出現在眼前，這就是珠峰大本營，空曠、簡陋得有些寒酸，除了平房外，一座由登山協會立的珠峰大本營紀念碑，和一根已經被風刮歪了的珠峰路標，僅此而已。仔細一想，其實，你還需要什麽呢？這樣的簡單才是珍惜大自然最好的體現。

寧靜，隻有我們四人，這裏怕是人類遠離城市喧囂的最深處了。大山，石頭子，結成冰的小河，呼呼吹過的風，清晨溫暖的陽光。一隻鳥兒不知從何處飛來，還歡快地叫著，在這海撥5200米的高處，大自然總是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珠峰所在的位置正好逆光，我們未能幸免地拍了不少逆光照片。皮爾拿起手機給父母掛電話問好，這絕對是世界上最特別的電話問候。那一刻，盡管我們因空氣稀薄而氣喘虛虛，不過，我和皮爾感覺非常好，頭不痛了，一直腫痛的喉嚨也減輕了許多，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冰凍的河

我的幸運天珠

我也試著用石子一個一個壘起來，壘三四個就倒了，怎麽也達不到高度。看來，壘石子是需要一定的耐心與運氣的。忽然，一個特別的石子進入我的視線，這不是天珠嗎！此前，在寺廟裏，在手工藝品商場裏已見過多次。拾起來看，除了花紋外，中間有孔，這一定是什麽人遺落的。拿給導遊看，他也看不出真假，我覺得真假無所謂，重要的是它是珠峰送給我的特別禮物。

盡管是珠峰大本營，可是珠峰看起來還很遠，難道那些登山者要從這裏出發攀登珠峰嗎？導遊說這是第一大本營，普通遊客一般到這裏為止，前麵還有第二大本營，那裏才是專業登山運動員在攀登珠峰前休息和準備的地方。

臨行前，將我們的祝福掛在紀念碑上，希望這裏的山風將我們的祝福送給每一個人。

回到絨布寺，大門外的一堆大石頭很有意思，每個石頭上都刻著藏文，甚是精美。
破落的絨布寺


座落在珠峰腳下的絨布寺無疑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廟，寺廟不大，四四方方一座院子，進入院內，順著梯子爬上二樓，裏麵是佛堂和壁畫。壁畫裏的佛與其他寺廟有一不同之處，原來他們是歡喜佛。通常我們都知道佛有“八戒”，其中色戒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而藏傳佛教在這一點上絕對與眾不同，修行的男女僧人必須麵對麵地坐在一起共同修行，真正坐懷而不亂，這也是藏傳佛教中最高級別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