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第五天:穿著睡衣出院
周日,我很想於今天能夠出院,因為已經請了三天假的皮爾周一必須得趕回到博茨瓦納去工作,而他的行李還沒有人打點,特別是那些需要換洗的髒衣服。因為,當天預定打掃衛生的黑婆(注:南非華人社區對打掃衛生的黑人女工的一慣叫法)過了九點鍾還沒有來,怕是不會來了。同時,由於皮爾不在身邊,如下周出院的話,還得麻煩親威來接我,我更怕的是沒有皮爾一天三四次地來看我,我在醫院裏的日子不是要更加難過?
醫生來了,聽了我的表態後說,他要根據當天的驗血結果才能決定我是否可以出院。如果結果不好,我就必須得留下來,反反複複會對胎兒更不利。
來驗血的仍是昨天那位男士,這次我們的話也多了起來,他說他有一個做工程項目的堂兄就在中國,項目結束後喜歡中國,便留了下來,並在中國定了居,目前已在中國生活了七八年,甚至在那裏有了兩個小孩,可惜他對他堂兄所在那個城市名字的發音實在讓我無從識別是中國的哪個地方。臨走的時候,我特意對他說,我希望能很快地聽到驗血的好消息。
兩個小時後,十一點多鍾,驗血結果出來了,是令人興奮的,我終於可以出院了。馬上打電話給皮爾,告訴他拿一套可以出院穿的衣服給我。既然要出院,應當梳頭光鮮一下,可是我怎麽也找不到梳子,估計皮爾昨天幫我梳頭後,稀裏糊塗地把梳子與其他不用的物品一起帶回家了,電話裏問他,他還有托辭,給老婆梳頭是他的特有權利,怕別人剝奪,就把梳子帶走了。
那位懷孕的女護士聽到我即將出院的消息前來祝賀,並說我很幸運,因為十二點以後,我就要多付一天的住院費了,同時,她還遞給我一張醫院服務質量調查問卷,我高興啊,而且護士們的服務確實沒什麽可說的,我一律都劃上最好的。正在這時,另一個病房有呼叫,她便先行離開,我填寫完問卷,看見旁邊一個大本夾子,上麵寫著是我的名字,禁不住打開翻看,裏麵厚厚的全是我幾天來的醫院記錄,能看懂的便是那每隔兩個小時的病誌,非常詳細,我暗自讚歎,這些護士們為我所做的可不僅僅是我表麵上看到的那些啊!
皮爾是和午餐一同到來的,他到底是把我的衣服忘了,也沒有鞋,我隻能很鬱悶地穿著睡衣赤腳出院,加上臉上的布貼,希望一路上看到我的人不要以為我是哪家沒看管住跑出來的瘋子。
午餐已經定好並端上來,不吃可惜了,皮爾在那邊很快地收拾物品,我則快速地吃午餐,搶時間啊!懷孕女護士回來取調查問卷和我的住院記錄的時候,見我們似乎很急,得知原因後笑著告訴我們,不必擔心,她們已經把我做為當天午前出院的病人填寫了出院卡,哪怕我們過了時間也不要緊。嗬!我們給自己一場虛驚!
皮爾把車開到醫院門口,這樣,我至少不必在馬路上招惹別人懷疑的眼光。等車期間,在一樓大廳遇到一個小男孩盯了我好半天,直到我衝他咧嘴笑笑,他才跑開,真希望他不是把我當成怪物而被嚇著了。
回家的感覺是親切的,正當我步入客廳時,我欣然發現家裏那個特大號的空魚缸中有兩隻小兔子,他們全身潔白,隻在眼睛周圍圍著一圈黑色,顯得非常特別,其中,一隻兔子的耳朵毛色是黑色的,另一隻兔子的耳朵毛色卻是白色的,黑白相襯,甚是可愛。這恐怕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兔子,那純淨的白色給人以晶瑩剔透的感覺,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嫦娥故事中那生活在月宮裏的玉兔。原來,這兩隻小兔子是皮爾專為我出院準備的禮物,這個禮物實在讓我太驚喜了,由於正好是一對公母兔,很快就給他們取名為“晶晶”和“瑩瑩”。
望著胸前捧著的兩隻小兔子,看著因我開心而開心的皮爾,我隻能感謝命運,老公才是我一生中所得到的最為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