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舊文）

            新年
    2003年的最後一天，做了平生的第一次有些愚蠢又近乎瘋狂的決定：喝醉。不記得是在哪裏讀過的文章，說人生有許許多多的第一次，而這些第一次會發生在不同的年齡階段，如果過了那個階段，你還沒有嚐試的話，有些事情就會變得遺憾。
    感覺上，喝醉的決定與遺憾相關不大。曾聽說過也見到過各種各樣的關於醉酒的故事，有些人因為情不能得而醉，有些人因為誌不能得而醉，有些人因為歡喜而醉，而又有些人純粹是在餐桌上被灌醉的。原因種種，而我不過是因為平生第一次一個人過新年，喝醉了出了醜相也不怕被人笑話，實在覺得機會難得；另外，一直不曉得喝醉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結果會如何？這種心態不知道別人是否也有，總之，多少有些孩子氣，又有些傻氣。
    在超市裏選了13%酒精度的甜葡萄酒，怕味道太重，又加了一瓶可樂，以及一些相配的食物來迎接這一個不一樣的新年。（現在想來，葡萄酒與可樂相勾對，真夠可以的，絕對的外行。）回家的路上，心裏竟然暗暗的竊喜，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偷著做錯事，而家中大人又都湊巧不在家一樣痛快。
     準備好食物，拿出朋友送的聖誕禮物，是玻璃杯，粉紅的葡萄酒倒入其中，清澈透明，異常漂亮誘人。
    喝掉一杯酒的時候，感覺皮膚內外都暖暖的，怪不得人們都說冷天喝酒可以取暖。喝掉兩杯酒的時候，頭仍然清醒，試著走直線，如果不用意誌特別加以控製的話，有時候會歪到一邊去，估計已經到了人們所說的酒後不能駕車的程度。喝掉三杯酒的時候，頭已經發沉，我在房間裏蕩來蕩去，把所有的門窗關好，準備隨時而來的醉倒。然而沒有，盡管走路已經歪歪斜斜，幾盡跌倒，可是眼前盼望的金星卻一直沒有出現，頭頂上的燈泡看來看去也總是沒有變成兩個，也許應該再來第四杯吧！唉！真不走運，一整瓶的可樂已經全被喝光，再無飲料來勾兌酒精的味道。
    這時，一個新認識不久、未曾謀麵的朋友發來短消息，問我醉得如何，他是唯一知道我今天決定的人，因為這樣的不認識、不熟悉，對他便可以無所顧忌。我試著回複信息告訴他，可是寫了兩遍，都在快寫好的時候，被我不小心按錯鍵而信息全無。嗬嗬，我已經喝醉了嗎？我對自己說，發現話語仍然流利，還沒有到語無倫次的地步。順手撥通了他的電話號碼，告訴他我目前的狀況。問他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很crazy，他說不是，隻要覺得快樂，他也會這樣做，隻是他說如果是他，不到兩杯，他就會醉得像豬一樣睡去，我笑。在這個時候，在電話的那一端，有個人關心的感覺真的不錯，沒說幾分鍾，電話就被中斷了，怎麽回事，今天不是新充的一張卡嘛！後來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計時感覺失誤，實際上已經通話十幾分鍾。放下電話，頭和胃都一樣痛，沒有什麽醉後的胡言亂語，沒有什麽醉後的痛哭流涕，沒有什麽飄飄欲仙的感覺，也沒有所謂的對一切世俗的忘記，隻有耳畔伴著的已經聽不真切的電腦音樂飄蕩在房間裏。
    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全黑，看看時間，才過去兩個多小時，公寓裏靜悄悄的，一點也不像國內過年一樣熱鬧。發消息告訴那位朋友我已醒來，並祝他新年快樂！他見我睡醒，打電話過來聊天，聊到手機中的電話費全無，是淋漓盡致的暢快！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我沒有聽到，因為電視節目裏沒有人像國內的主持人一樣幫你倒計時，隻看到泡沫劇中似曾相識的臉孔一個個走出來，人們相互擁抱親吻，興奮的跳著舞。兩年前的這個時候，我也曾在比陀的那所公寓裏，與大樓裏當地的南非人親吻共舞。這所公寓裏卻是沉寂得很，人們大概都外出與親朋共渡良辰去了吧！窗外似遠似近的煙花爆竹聲響，搬一把椅子到陽台上，坐在那裏看天空中升起的別人的煙火，欣賞著這異樣的置身局外的美麗！
    細數過去一年來的得得失失，以及未了的心願，把他們一起並到今年的新年願望中，祝願自己新年快樂! 願望成真！

文於2004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