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皮爾生活手記———(7)夢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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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夢臨死亡
死亡，我曾在各種豐富的想像力中上演著自己的死亡，以及死後可能發生的事，在感到生活壓力很大的時候，我甚至相像著如何自殺，事實上，自殺是一種逃避，逃避現實的生活，然而，我們麵臨著生活的艱難，想到那麽多人被謀殺，或者不情願地死去，真要做出自殺的決定是很難的，大多數的我們還是選擇生存下來，說是苟且也好，說是堅強也好，總之，或許熬過今天，明天感覺就會輕鬆得多。
消極沮喪的時候，我常常會不自覺地發揮各種想像，進而變得更加沮喪，直到哭泣，不能自己。愛使人的抑製力變得極度脆弱，皮爾看到我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情哭泣的時候，感到莫名，詢問，可我無法解釋，不僅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也因為我找不到解釋的緣由，他便抱著我，希望能予以安慰，直到我的情緒漸漸平息。
我是個很容易做夢的人，在夢裏，快樂的事情不多，常常是惡夢，掙紮、死亡、搏鬥、殺害與被害，而在現實生活裏，我是那麽地喜歡和平，一點點的爭吵都不願發生。惡夢常常驚醒的不僅是我自己，還有皮爾，後來，他學會在我被夢嚇得呻吟的時候，抱緊我，喚醒我遠離夢境。皮爾說我是因為壓力太大，他找來關於夢境分析的書讓我看其中的解釋，確實如此，然後，他從藥盒中取出一種專門緩解壓力的藥片，我不願吃藥，直到那些天，每晚都被惡夢侵襲，甚至到害怕睡覺的時候，我才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
在那個記憶清晰的夢裏，我獨自在河岸上漫無目的地行走，不知不覺中，腳下的沙地變軟，我陷進泥潭，開始掙紮，可是，越是掙紮，身體就陷得更深，直到泥漿淹到胸部，呼吸變得困難，我開始放棄希望，並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很好，免去了我對死亡的設計與想像，看著遠處空曠的原野，我輕鬆的笑了，想不到自己在死亡麵前那樣詳和而安靜。然而，我沒有在夢裏死去，當泥漿淹到頸部的時候，我被一名碰巧路過的少年用繩索救出，被救上岸的我依然保持著臨死前的平靜，沒有欣喜，竟然覺得一絲的遺憾和無奈，因為我還要活下去。
清晨，皮爾聽完我的夢，把我拉進懷抱緊，很溫暖，讓我覺得窗外的陽光格外燦爛。第二日，皮爾在提醒我吃藥時問我那個救我的少年不是他嗎？我說夢裏的那個少年沒有麵貌，沒有語言，我隻記得一個拋下來的繩索，然後，我就已經到岸上了。皮爾聽後惺惺然，他大概感歎這麽英雄的角色怎麽與他無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