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風水的行業——破 續30
(2007-07-08 16:10:39)
下一個
最近打不起精神,還沒從慘痛的考試中緩過勁來,整天打遊戲也沒時間編故事,感覺故事有點不好看咯,希望各位大蝦別怪俺偷工減料。
黑石山那邊一晚上竟然有十五輛車出了事故,整整十五個車把式把命送了,要說怪罪誰也不能怪罪瓜商們,他們出的大價錢請人運瓜,一車車的西瓜就這麽在黑石山下摔個稀巴爛本來就是損失不少,另外運費掏出去了,可目的地那邊一個瓜也收不到,車把式死了這錢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另外還得賠付車把式家屬一筆不小的喪葬費,除過送命的車把式就屬他們最倒黴。瓜老板們和鎮政府跟這事更是沒瓜葛,可無論怎麽樣這不是件小事,這麽大個個黑鍋總得有人背著,這個人就是瓜商瓜老板們重金請去做法事的樓陰陽。說起來出事的原因,大夥琢磨琢磨,誰都覺得是樓陰陽做的法事做得不幹淨。
不用說,樓陰陽一輩子的英名就毀在這件事上了,陰陽這碗飯無論如何他是不能再吃了,人走江湖最講究的就是名聲,做場不幹淨的法事送了整整十五條人命的陰陽就是倒貼錢估計往後也沒有主顧來想請了,往後做不成陰陽還是小事,眼下樓陰陽連右安鎮都待不下去了。黑石山那邊鎮裏派去的人和瓜商瓜老板們把出事的車老板們收殮妥當回到鎮上的沒一個時辰,憤怒的趕車人車把式還有瓜商瓜老板們來討說法,他們把樓陰陽的宅子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四麵八方趕來的死者家屬親朋好友等等越來越多再加上圍觀看熱鬧的閑人,竟把樓陰陽宅子這一條長巷子堵了個嚴嚴實實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竟比鎮上菜市場還熱鬧紅火,鎮上怕出事也派了不少民團的人來維持。
樓陰陽那會不在自家宅院裏,一早他就得了風聲,原來鎮上派去跟瓜商們一塊去找出事的瓜車的人裏就有他幾個酒肉朋友,這些人收殮完屍體一看事情不對就偷著跑回鎮上給樓陰陽報信了。樓陰陽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少年的人物,得了信早料到這場事故不能善了,這許多人會來門上找他算賬,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叫老婆收拾好金銀細軟包了一個包把宅子鎖死,也不敢雇馬車就是雇了幾頂轎子轎簾拉個嚴嚴實實的,一家人坐轎子也不走大路找條小路隱隱密密就離了右安鎮,按樓陰陽的想法先去省城避避風頭,過些時日風平浪靜了再做打算。樓陰陽人是跑了,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諾大個宅子可還在,一開始有民團的人在宅子周圍維持還好,可後來死者家屬來了門前一哭,跟著民團的人一撕扯,群情激憤局麵就不可收拾了,趕車車把式們一起衝,也不費什麽事就把樓陰陽宅子鎖的好好的門給撞開了,民團的人還有鎮上來說合的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根本呼喝不住,人們就都衝進了樓陰陽的宅子裏。進了宅子的憤怒的人群見什麽砸什麽,鍋碗瓢盆,家具花瓶等等都被砸了個稀巴爛,這群人裏也不是個個都是來討說法的,有些個本來就是鎮上的奸猾之徒就是想渾水摸魚撈點值錢東西,就這樣整座宅子被弄翻了天。鬧到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竟然在宅裏大廳上放了一把火,好在鎮裏知道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多派了些帶槍的民團團丁來支援,總算把事情彈壓了下來,火倒是沒有燒起來就被團丁們滅了,火是滅,可好好一所大宅子被燒得黑乎乎像座土煤窯。
事情鬧了好些天一直等到死者家屬把十五個出事的趕車車把式運回鄉下葬後才算慢慢平息了。事情是平息了,瓜老板瓜商們的生意還得接著做,無論怎麽樣總不能讓西瓜白白爛在瓜地裏吧。可那一夜十五個車把式一起送命後,就再也沒有馬車敢來右安鎮拉西瓜了,甚至鄰近鄉鎮的馬車過路都不敢往右安鎮這邊過,瓜商們把運費又提了幾倍還是雇不到馬車。瓜是一天一天熟一天一天爛,瓜老板瓜商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大夥一商量,要解決這事還得是請高人把那段路給徹底弄幹淨了。樓陰陽是跑了,就是不跑誰也不敢請他來了,樓陰陽不是個半吊子混飯吃的三流陰陽先生這點大夥心裏都有數,出了這麽大個事,要說起來,要麽就是黑石山作怪的東西道行實在太高,連樓陰陽這樣的老陰陽都壓製不住,要麽就是整件事根本就不是鬼鬼怪怪的事,要說不是鬼鬼怪怪的事那隻能是黑石山風水出了什麽問題,說起看風水修風水這一帶就是小孩子都知道葛山村破師陳善子的名頭,隻是右安鎮上人都知道請陳善子出麵不大容易,一是陳善子這兩年年事高了出入都不大方便了,一般的活計他根本不接,二是大夥都知道陳善子收破金收得貴而且隻收金子的規矩。錢對瓜老板瓜商們來說不是大問題,這麽多人都是生意人,大夥一塊湊湊數出個破金,不會陳善子不滿意,隻是陳善子賣不賣麵子不好說。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當初請樓陰陽的那個法子,叫鎮上幾個有頭有臉的鄉紳富戶大戶出馬當說客,這些人的麵子陳善子不能不給,就是這麽辦。
誰也沒想到瓜商瓜老板們請的鄉紳富戶大戶當的說客上了陳善子門上好幾次,根本就說不動陳善子。陳善子不但不是個笨人而且粘上毛比猴還精,他愛金子愛錢沒錯,可為了金子錢也不是什麽活都接,眼看著樓陰陽為這事弄得身敗名裂,前車可鑒,自己犯不上為了一點金子去蹚這趟渾水,瓜老板瓜商們都是生意人他們的錢可不好拿,而且黑石山的事自己早有耳聞,到底是不是風水的事實在是說不好,自己出馬其實隻能有個六七成把握能辦好事情,辦好還成,要辦不好自己江湖上幾十年的威名可就全栽了,倒不至於像樓陰陽那樣躲得遠遠的不敢回右安鎮,起碼自己在右安鎮上說話肯定沒了分量。掂量來掂量去,雖然瓜老板瓜商們的重禮讓陳善子心動,但是他還是決定不接這個活。可是幾個鄉紳富戶大戶三番五次上門來費口舌也讓陳善子實在心煩,這些人都是右安鎮上頭麵人物,還是鄉裏鄉親的陳善子不能駁他們的麵子,最後隻好是答應他們去黑石山看看情況,可這就當是看在他們的麵子上幫幫朋友的忙,破金那是絕對不收的,將來真要再出什麽事故說什麽陳善子也不擔一點責任,陳善子這麽個做法誰都挑不不得他的理。陳善子挑了個日子起了個大早,也不跟瓜老板瓜商們打招呼,自己雇了一頂小轎也不多帶從人就帶了徒弟孫邦三一個人就去了黑石山那邊,陳善子在黑石山也沒待多久,他和孫邦三是中午才到黑石山破廟那邊,就是隨隨便便在出事的幾個地方轉了轉,還沒到傍晚時分就喊轎夫抬轎回葛山村了。晚上瓜老板瓜商們請的幾個鄉紳富戶大戶上門來的時候,他就叫他們帶句沒頭沒腦的話回去給瓜老板瓜商們。這句話就是,問題出在破廟裏。
問題出在破廟裏,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瓜老板瓜商們根本摸不著頭腦,可陳善子交待完這話就再也不管這事,瓜老板瓜商們再請人上門,他索性就是閉門不見誰的麵子也不給了。按這話字麵上的含義無非就是修修那座破廟,這件事倒是好辦,工匠們直接從鎮上請,木料石料等等就地取材便可,山上有的是大樹,砍下來弄平整了鋸開了做什麽都合適,無非就是多給山民們幾個錢而已,廟雖然破敗但是真要修,拆下來的磚也不會少,細細算算再從鎮上拉幾車磚也足夠使了,整件事辦下來花費不了幾個錢。說辦就辦,瓜老板瓜商們就公推幾個人主事,先去廟裏看看情況先擬個方案,回來就按方案修廟,這是修廟不是建廟,隻要給錢夠,幾天下來就能辦妥當了。
幾個主事人租了輛馬車一直坐到黑石山下,馬車不敢上山就在山底下候著。幾個人氣喘籲籲終於爬到了半山腰上破廟這裏,他們先去廟後山泉那邊取些山泉來解解渴,歇了半響才開了廟門進廟看看。這個破廟看上去不是尋常佛家寺廟,其實是個道觀,整個廟的結構跟鎮南的那個道觀基本一樣,都是外圍一圈青石砌的山牆,這圈山牆基本上完好實在不需要大修,隻需要在外牆草草漆一道就成,外牆裏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廂房,廂房的牆跟外牆一樣都是青石砌的基本完好,隻是廂房的門窗早朽爛不堪了,房梁也塌了下來,屋頂上掉下的爛瓦堆得哪都是磚頭縫裏長滿了青青的草,這些東西清理起來也快,真正要大修的就是換個門窗再把房梁架起來重新鋪上新瓦,修起來也不算麻煩,地麵是一塊一塊的青石板鋪的,青石板又硬又結實也用不著換過。廟中央是塊空地,空地長滿了野草,正是夏季野草長的旺盛都有半人多高。幾個主事人正在看,這時候進來了幾個人,原來是幾個當地的牧羊人,眼看著幾個人爬上山進了破廟裏,就跑來看看。幾個主事人聽牧羊人說原來這空地中央有個小銅鼎的,可整個都被草木蓋了個嚴嚴實實,幾個人一塊動手扒拉了半天總算是看見了一個東西,正是個鼎,這個鼎有個半人高,卻不是像牧羊人說的那樣銅的,整個鼎黑乎乎的,用手一摸也不是金屬的質感,倒像是一般的泥炭燒的,幾個人推了推試試,這鼎竟然紋絲不動,誰也沒想過世上竟有這麽沉重的泥炭。
找到了那個銅鼎,幾個人就開了廟主殿的門。主殿的門早朽爛透了,用力一推整個門竟然往主殿裏倒下去了,主殿裏的情況跟廟兩邊廂房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窗門都爛透了,大梁也塌了,主殿裏也到處是散落的碎瓦,主殿的牆和廂房還有山牆不同,主殿是用上好的青磚一塊一塊砌起來的,這許多年了竟一塊碎掉的都沒有整個四麵牆結結實實根本不用修,跟廂房一樣真要修也就是換換門窗換大梁再鋪上新瓦,另外主殿的地麵也需要好好修修,看上去主殿的地麵隻是薄薄一層紅磚,時間太長了早變得參差不齊了,這個也好辦換上一層新磚就是了,隻是大夥實在想不明白廂房那邊的地麵都是青石板鋪的,就連山牆都是青石砌的,可一個廟裏最重要的地方主殿的地麵卻隻是寒酸地草草鋪上一層材料最次的紅磚。整個大殿幾個人看著覺得很奇怪,有什麽奇怪呢,大夥說不上來,細細看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整個主殿根本沒有供桌,幾個人誰都是第一回見識到天下還有沒供桌的廟,沒供桌怎麽供神佛呢,怪事,更怪的是整個主殿除過三個黑乎乎東倒西歪的神像外還有八個大大的香爐,什麽廟裏會放八個香爐呢,怪事,這八個香爐擺的位置更怪,根本就不是在神像前一字排開的,而是按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個方向排開,香爐的個頭也不小,最少要比普通的香爐大上幾倍,香爐的材根主殿前的那個鼎的材料一樣,說不好時哪種怪泥炭燒出來的。八個香爐中正東的那個香爐明顯看上去位置不是正東而是歪了一點,也不是好好直立的,而是被塌下的大梁給打中了歪躺在地上。
牧羊人們說主殿其實除過門窗還有地麵基本還算完好,就是一個月前大梁塌下來才成了這個樣子,早些年牧羊人們牧羊困了乏了還跑來正殿裏睡覺。這正殿還有點奇怪就是,人一走進這正殿身上就起雞皮疙瘩,正是仲夏時節,天氣炎熱,正殿外頭就是坐著不動人也得熱出一身臭汗,可以進正殿溫度好像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幾個人沒進正殿多久竟然有人打起了噴嚏,這冷也怪異,不像是身上皮膚冷,而是從心裏往外冒寒氣。幾個主事人草草看過破廟的情況拿了主意,既然修起來不麻煩時間不等人,幹脆當天下午就開始備料,第二天就雇工匠開始修。
瓜商瓜老板們工錢給得高,修廟這也算是修善果積陰德的好事,右安鎮上鄉紳富戶大戶沒人不支持這事,他們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工,修破廟也用不著許多人,沒過多時雇來的加上來幫忙的人加一塊也有個十來個人,人手基本基本也就夠了。修廟的事得緊著辦,人手湊齊了,幾個主事人就帶著工匠們去了黑石山。到了黑石山破廟那裏第一件事其實就是找合適的大樹看了弄平整做房梁,另外再找幾棵小樹備著修門窗用,砍樹的事幾個主事人早跟當地人談妥當了,等修完了廟慢慢再算。工匠們隨身帶來了斧子鋸子等等應用的工具,等主事人帶到了地方大夥就開始做事了。工匠們還有主事人是上午就到了破廟這邊,到了就開始幹活,中午就著廟後頭打的山泉水吃過些幹糧歇歇腳,下午接著幹活,一直幹到傍晚天黑。一是人手多,二是修廟不是建廟更不是給私人建家宅,所以工匠們的活計也不必幹得太精細,就這麽大半天的工夫基本上就把要給廟裏主殿兩邊廂房的房梁還有門窗的木料加工好了。活計幹得快主事人心裏也高興,可是有個難處,就是這十來個人晚上實在沒地方過夜。這黑石山破廟這裏還真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廟的地界,就是當地人住的村莊走著去最少也得半個多時辰,天黑山路還不大好走,十來個人也沒人認得路,去那邊歇腳是不可能了,會鎮上更不行,實在是路遠,不說最近這裏出事故嚇得馬車不敢打這裏過,就是往年不是西瓜上市的季節在這窮山峻嶺的地方也根本雇不下回鎮的馬車,就是雇上馬車回鎮上第二天一早還得雇車趕回來做活,來來回回耗時間也費錢,實在沒辦法十來個人連工匠帶主事人都得將就著在破廟裏過幾夜。工匠們是不大樂意,倒不是嫌簡陋,出門幹活誰都帶著被褥毯子,打個地鋪哪裏不能窩個三五天的,做活計的人還講究什麽呢,隻是這一塊地方接二連三地死人實在是邪門到姥姥家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是這麽辦了。廂房地方小窩不下幾個人,最好是大夥都去主殿裏清理清理地麵上的爛瓦塊一起打地鋪睡,十來個人互相壯膽晚上睡覺也能睡踏實了。
工匠們帶的幹糧不少吃個三五天不成問題,就是三五天幹著吃實在不好下咽,最好是就著熱水喝,後頭有山泉水取來倒是容易,可誰也沒帶個盆盆罐罐在身上,實在找不到東西來煮開水,後來大夥想了個主意主殿裏頭有八個大香爐,洗刷幹淨了,盛上水,香爐腳下再點上火不怕水燒不開,另外夜裏山風太涼,燒堆火正好取個暖。工匠們怎麽想怎麽辦,可是沒曾想抬著香爐去山泉那邊洗刷就不大容易,正殿裏的香爐雖說比平常的香爐要大上幾倍,可到底隻是個泥炭少的香爐,來了一個工匠來搬它費了吃奶的勁竟然搬它不動,又來了一個工匠相幫兩個抬著去了廟後山泉那邊洗幹淨了再搬回來,兩條大漢累得筋酥力軟癱在地上直喘出氣,這根本不像是泥炭燒得香爐,簡直比生鐵鑄的還要沉上幾分。大夥費了半天勁才算擺弄好了香爐,生火的柴火倒是有現成的,兩邊廂房和主殿塌下來的房梁正好拿來燒開水,大夥取過了柴火,早有人用隨身帶的水葫蘆水袋等等把水取來了給香爐盛上了。說來也怪,按說像塌下來房梁這樣朽透了的木頭最好燒火了,可是大夥點上火燒了半天柴,火卻怎麽也燒不起來,一香爐子水竟然斷斷續續燒了半個多時辰才算燒開了,就著熱開水吃幹糧工匠們吃完幹糧就擺了地鋪早早睡下了,幹了一整天的活誰精神都有些不濟了。
大夥圍了火堆睡了一圈卻是越睡越冷,做活的人身子皮實不怕烤不怕凍,可這主殿裏像是邪了門了像是從地底下往上冒寒氣,這寒氣像是能一直吹到人的五髒六腑裏去似的,叫人從內到外冷得難受,身上的冷像是再蓋上幾層厚棉被也捂不熱似的。大夥躺下足足一個時辰竟然沒人能睡得著,一個個都在被窩裏凍得直哆嗦。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大夥慢慢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見有陣“砰”,“砰”,“砰”的響聲,這陣響聲一聲比一聲大,這聲音像是什麽在撞擊鐵板一樣,聲音很刺耳。大夥數數人數,十來個人一個不少全在廟裏主殿上,什麽東西在響呢,整座廟白天裏大夥都看得仔仔細細的,哪有什麽鐵板之類的東西呢,莫不成有鬼,一想到鬼十來條漢子嚇得腿肚子都抽筋。有幾個年輕的工匠耳朵好使,聽了一會聽出來了,原來聲響不是從廟裏或者廟外穿出來的,傳出聲響的地方竟然是廟裏主殿的地底下。大夥淨下心,聽了聽果然是這樣的,也不用招呼,十來個人也顧不上取被褥水葫蘆等等東西就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嗖一下全跑到廟外頭去了。
眾人一直跑到廟外二十幾步的地方才歇住腳,一個個也顧不上髒都擠在一塊就在盤山路上坐下了,大夥支起耳朵聽,好像還能隱隱約約還聽見廟裏主殿底下那陣砰砰砰亂響的聲音,一個個嚇得手腳直哆嗦。這天是農曆初二,沒什麽月色,天氣不好也沒什麽星光,廟外頭就是一片漆黑,誰也看不見誰,大夥大氣都不敢喘,更別提大聲說話,摸索了半天數人數,數了半天總算是一個沒少,大夥總算有點心安了。過了一會看看山上山下又覺得不大對勁,像是有些光亮,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對一對的大燈籠,就是夜裏趕路的馬車點的那種大燈籠,黑石山上沒有人家,再說最近出了大事不說馬車不往這邊走就是走夜路的人都避開這邊,大夥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燈籠怎麽來的。要說是燈籠也不大像,一般燈籠的火光都是火黃火黃亮堂堂的,而工匠們看見的像燈籠一樣的光亮發出的卻是綠油油的冷光。這些奇怪的光亮數目不少,散得整座黑石山哪裏都是,細心的人數了一數,這些像燈籠的一對一對的光亮正好是十五個,一聽這數目,十來個人裏心裏就開始發毛。這些光亮一對一對的在黑石山裏到處飄著,一會由東往西,一會又是由南向北,有些像是沿著盤山路跑,有些好像幹脆就是懸在懸崖的半空中。這些光亮離破廟這邊都太遠,大夥都看得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怕,十來個人沒誰不怕,隻是這些光亮離得遠,大夥又都跑出了破廟倒不怎麽擔心。
可過了一會形勢有些不妙了,山底下一對光亮漂著漂著就朝破廟這邊上來。這對像馬車燈籠的光亮飄的速度很快,它們是順著盤山路上來,徑直就朝著山頂的飄,越飄越快,眼見著就要飄到眾人坐的這邊來了。等光亮一飄近,眾人終於看得清清楚楚,這對奇怪的光亮果然就是一對馬車的大燈籠,飄上來的竟然就是一輛馬車,馬車後頭像是拉著一堆圓滾滾的東西,像是西瓜,趕車人看不見臉孔,穿的衣服有些奇怪,等馬車再飄近一點,眾人才發現這趕車人穿的竟然是一身壽衣,這人頭發亂糟糟的,麵無表情,五官有些模糊,嘴角耳朵眼睛等等好像七竅在流血。馬車是馬車,可這馬車看上去卻不大像是是真實的,因為連馬車帶人帶西瓜還有馬等等東西全都是半透明的。這馬車越跑越快衝著眾人這邊就來了,它好像根本就沒發現坐在路中央的眾人似的,沒有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徑直就撞了過來。被著大馬車撞上了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可這會看到了這輛邪門的馬車誰都嚇得挪不動腳了,眼睜睜得就看著被這馬車撞上。誰都沒有看錯,這輛馬車連馬帶人還有車上的西瓜竟然從活生生地從眾人的身體裏穿過去了,這輛車是輛名符其實的沒有實體的鬼車。眾人誰也沒敢亂動,都抱在一塊戰戰兢兢地等天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是熬到天蒙蒙亮了。眾人驚奇地發現,十五輛鬼車從各個方向齊刷刷地衝著破廟這邊就來了,鬼車的速度都很快,可以說是風馳電掣,這回沒有一輛鬼車衝著眾人這邊來了,都是來到破廟前幾十丈遠的地方然後一輛輛馬車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半弧一頭就栽到了破廟的主殿裏了,一輛接著一輛,這畫麵太壯觀了。再過了一會天大亮了,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鬼車們都消失在破廟裏了,破廟裏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就好像這一夜裏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個新故事的大概怎麽吹俺心裏有數咯,可是這玩藝就像說謊騙人一樣,說假話好說可要圓謊可不大容易,俺還得細細想想把俺吹地牛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