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美人計

平生不讀我的書,便稱英雄也枉然。
正文

修理風水的行業——破 續24

(2007-06-08 14:38:36) 下一個
這一篇太長了,還是懶得分了,諸位看官將就著看吧.


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空間,這個空間有時候大,有時候小,大的時候有個方圓十幾二十幾裏地,小的時候興許隻有方圓幾丈十幾丈。空間裏有空氣,空氣可以是聲音傳播的介質,可是空間外的聲音,哪怕一點點都沒有辦法傳進這個空間來,整個空間就像被魔鬼用一堵密不透風的而又無形的牆跟外界隔離開。三維空間的規則好像在這個空間裏根本無效,這個空間最大的特色就是不確定性。這個空間裏沒有確定的方向,困在空間裏的人無論從哪裏走,無論走多久,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在這個空間裏,距離這種東西也是一種永遠不能確定的量,一個地方感覺上去離人很近,看上去好像就在幾步開外,可是無論人走得多快走的時間有多長也走不到那裏,有的地方看起來很遠,好像遠在天邊,可是有可能一抬腿人就走到了,時間這種東西在空間裏不確定性最強,它好像一下子被拉大了一下子又壓縮了,它好像隨著人的意念而變化,外界的半個時辰,在空間裏,如果困在空間裏的人心平氣和,那感覺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但是如果因為迷惑而恐懼而絕望的話,那感覺就像是過了一年時間還不止。


這個空間就是鬼打牆,鬼打牆不會永遠存在的,有時候會持續兩三個時辰,有時候隻有半個時辰。從古至今沒人能說清楚鬼打牆到底怎麽回事,有人說是魔鬼戲弄活人的把戲,因為鬼打牆這個空間一般都隻是天色已黑的傍晚或者夜裏在些陰氣重的地方出現,比如墳堆邊上或者沒人煙的偏僻山路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魔鬼似乎沒有害人的打算,因為從來沒有人聽說過,誰會永遠困在空間裏出不來而把命送掉的事情,也有人說這個空間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一切都是隻是人的幻覺,換句話說這個空間根本就是人的意念生生造出來的,這個一般說來和魔鬼沒什麽關係,如果一定要說真有魔鬼的因素存在,那魔鬼就是所謂的心魔,它隻住在人的心裏或者意念裏,隻要克服了心魔,這個想象出來的空間自然而然就消失了。當然對於正困在鬼打牆這個空間裏的人並不會關心它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隻關心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從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裏出去。從古至今,隻有一個最簡單不過辦法,那就是等,心平氣和地等魔鬼心滿意足地玩完他的把戲而離開。


對於鬼打牆,鄭相林雖然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碰見過一次,可是他並不陌生,因為跟鄉裏慣走夜路的人喝酒閑聊時,這些人在他麵前不隻一次吹噓他們自己被困鬼打牆的故事,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還教給了鄭相林對付鬼打牆的那個最簡單的辦法。人隻害怕陌生的事物,鄭相林已經能確定自己眼下碰上的就是自己並不陌生的鬼打牆,所以並不緊張,也不亂走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閉目養神。害怕倒不害怕,可是鄭相林覺得有些奇怪,一是自己剛進村的時候天根本還沒黑,二是自己既不是走在墳堆邊上也不是走在沒人煙的偏僻山路上,而是正兒八經走在幾十戶人住的小原湖村村口大道上,按說這種情況根本沒可能出現鬼打牆的。鄭相林感覺自己閉著眼睛胡思亂想隻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聽見王富貴鴨棚那邊傳來了幾聲狗叫,緊接著鴨棚裏幾百隻鴨子熙熙攘攘的聲音也傳過來了。有聲音傳過來說明鬼打牆已經消失了,這點鄭相林當然明白。可等他睜開眼睛站起身來的時侯不由得一愣,原來天色已經全黑了,自己坐了絕對遠遠不止一炷香的時間,最少也有半個多時辰。鄭相林拍拍屁股也不去王富貴那邊了,他邁開大步急急就往家裏走。


鄭相林一到家,推開自家院門,就看見自己媳婦正在廳堂裏縫補衣服。鄭相林老婆看見丈夫這個時辰回家又是驚訝又是奇怪。鄭相林一問老婆才知道,原來鄭相林這天碰上的鬼打牆根本就不是件偶然發生的事件,原來鄭相林走後的幾天裏村裏每個人每天在村裏那個時辰都無一例外會碰上鬼打牆。其實在鄭相林走之前的幾天裏,鬼打牆就已經出現在小原湖村整個村莊的範圍內了,隻是一開始鬼打牆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最多也就是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這麽短時間的鬼打牆對村民們的影響其實是微乎其微的,他們最大的感覺隻是去誰家串個門多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平時走路有快有慢,於是他們都有種錯覺那就是在路上自己走得比平時慢了些,所以路上用的時間才稍微多了些,這點小事根本沒人放在心上。鬼打牆持續的時間一直在加速變長,它的影響當然也是隨之越變變大了,村民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鄭相林走的那天傍晚時分,村民戴大勇趁著天沒黑就跑去湖南邊撿些柴火回家做飯。湖南邊西瓜地除過中間古墓這一塊地方,其他地方都已經被清理了,清理出來的小樹灌木等等雜物都堆放在西瓜地邊上,一連晾了一個多月都成了幹柴了,如今村民們撿來燒火做飯那是再好不過,而且這地方離村子近不用一炷香功夫就能打個來回。可戴大勇抱著一捆幹柴回到村裏卻傻了眼,本來從村裏最東邊走回他家根本沒幾步路,可他感覺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到自家的門前,又驚又怕感覺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累個半死才算回到家,一問老婆孩子自己出去了竟然半個時辰,老婆孩子正在納悶呢。戴大勇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同樣的路自己到湖南邊拿了柴火再趕回到村東邊正好差不多一炷香時間,按平常走到家正好一炷香時間,可是從村東邊走回家自己感覺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換句話說自己的感覺根本就是錯的,村東邊那段短短的路自己走了是半個多時辰不是一個多時辰,可問題是這段路自己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麽走得一點也不慢還多花了半個時辰。戴大勇越回憶就越覺得不對勁,他覺得自己進了村東邊以後走到家的那段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直沒法解釋,首先自己感覺的時間和實際的時間多了一倍不止,而且自己當時好像聽不見任何聲音,感覺家門口很近,自己孩子還養條狗在院子裏,每次他回家,人還遠遠沒有到家狗就先叫開了,可那個時候居然是靜悄悄的,可一進門就聽見狗在使勁叫,狗的反應不會慢,那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自己的耳朵在那段時間裏完全聽不到聲音,還有就是自己走這一路上看著自己大門很近,可是就是走不到門前,就像是圍了堵無形的牆似的,怎麽走都會走回原地。


戴大勇吃過晚飯,就到村裏閑逛,他想把他傍晚碰見的想不明白的稀奇事說說給大夥聽聽,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夜裏幾乎全村出門的人都在同一時間裏的半個時辰內碰上了跟他遇到的相似的怪事情,隻是這個半個時辰有的人感覺長短不同,有的人感覺是半炷香的功夫,有的人則感覺是一個多時辰,剩下的大體都相似,就是都像是碰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想去一個地方無論多近,卻怎麽也走不到,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回到原地。整個夜裏小原湖村人都在議論村裏傍晚發生的怪事,其實這也不算是件突發的事件了,有些感覺靈敏一些的人早就覺得最近傍晚這段時間不大對勁了,甚至有人開始談起很多天之前串門路上就莫名其妙多走了半炷香時間的事,現在細細一想,隻是那時候感覺不大強烈而沒人注意罷了,可這天的時間竟然長達半個時辰。戴大勇這樣年紀不大見識不多的人不知道有鬼打牆這事,可村裏一些有些老頭子已經開始懷疑是鬼打牆了,可是如果說村裏同一時間出門的人都遇上鬼打牆那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整個村莊在同一時間都在鬼打牆的範圍內,村裏七十多戶人家幾百口人同時被鬼打牆困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有些不疑神疑鬼的人對這事根本就不屑一顧,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什麽鬼打牆能出現在人氣這麽旺盛的村莊裏呢。


第二天午後戴姓有個小夥子跑來告訴戴大勇,說是戴大勇家的山羊群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小黃土坡子那邊跑下來了,不知道怎麽回事跑去鄭姓人家族墓地那邊去了。小原湖村一般人家都在小黃土坡子那邊放養山羊,各家各戶看管自家羊群一般都是家裏的小孩子。其實山羊群也不用人怎麽照看,天亮了人一打開羊圈,它們也不用人趕就會自動跑去小黃坡子那邊去吃草,傍晚它們又會自動跑回羊圈,山羊是有記性的動物誰家的羊就跑回誰家的羊圈,從來沒有聽說誰家的山羊會跑到別人家的羊圈裏的事。小孩子們當羊倌放羊群,其實就是挑塊草皮好的地方讓自家的山羊好好待著吃草不到處跑就成了。戴大勇家放羊的是他七歲的小兒子戴狗子,自己的兒子的脾性自己最清楚,戴大勇家三個兒子就數這小兒子最貪玩,每次叫他放羊去放著放著就不見人影了,要麽就是跑到村口那邊跟別的小孩玩石子,要麽就是去湖邊摸魚去了。自家的山羊群跑去鄭姓的家族墓地這事可不小,山羊的畜牲走到哪裏吃草吃到哪裏,一路吃一路拉,如果自家的山羊群在人家鄭姓人的家族墓地裏到處拉了羊屎球,弄髒人家的墓地事情可不小,那鄭姓人肯定要找上門來找戴大勇算賬的。戴大勇猜自己的寶貝兒子肯定是放羊時偷懶,放著放著又跑去玩了,羊群沒人看著就到處亂跑,哪裏草多就跑去哪裏,鄭姓人墓地那邊草木正深,所以都跑那邊去了。戴大勇又急又氣,先到村口找兒子,戴大勇果然沒猜錯,他到了村口一看兒子正在那裏跟別的小孩玩石子,戴大勇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把小兒子戴狗子打得嗷嗷直哭叫。找到了兒子,他就拉著兒子直奔鄭姓人墓地那邊去找自家的羊群。


找到鄭姓人家族墓地那裏戴大勇父子傻了眼,鄭姓人墓地裏羊屎球倒是不少,都是濕濕的,看上去就知道都是山羊剛剛拉下的,可是一隻山羊都沒看見。戴大勇知道自家的山羊肯定是來過,然後又走開了。既然來了就得清理完人家墓地裏的羊屎球,於是父子兩個蹶著屁股撿了足足半個時辰的羊屎球才算把人家的墓地徹底弄幹淨。鄭姓人的墓地這邊看不到自家的山羊那戴大勇料定自家的山羊肯定又是往北走了,於是戴大勇帶著兒子接著往北找。鄭姓人家族墓地北邊緊挨著的就是戴姓人的家族墓地,到那裏一看,戴大勇氣得差點吐血,原來自家山羊也來光顧過這裏,墓地裏到處都是新鮮的羊屎球,跟跟鄭姓人家族墓地那邊一樣,山羊們隻是吃了點草在戴大勇父子來之前就又跑開了,戴大勇一隻自家的山羊都沒看見。沒辦法戴大勇隻好跟兒子又撿了足足半個時辰的羊屎球弄幹淨了墓地然後再往北找。戴大勇帶著兒子一直往北找了一個多時辰,一路上看不到自己的山羊群,也看不到新鮮的羊屎球,找不到自家山羊群的蹤跡,戴大勇隻好帶著兒子折回小黃土坡子這邊。戴大勇父子回到小黃土坡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走到小黃土坡子北坡這邊的時候戴大勇突然發現自家的山羊群都在北坡這邊往村裏走回羊圈,原來戴大勇家的山羊群跑去鄭姓人和戴姓人墓地裏折騰一番後沒有接著往北走,而是直接就折回了小黃土坡子上吃草,跟平日裏一樣傍晚時分就自動回羊圈了。戴大勇又是是氣又是喜,氣的是自己白白花了一個下午的功夫什麽事情都沒幹來找山羊,還花了一個時辰時間去撿這群畜牲拉的屎,喜的是自家的山羊群總算是找回來了。


小黃土坡子北坡這邊緩,樹多林密,而南坡那邊就有些陡,陡坡長不得大樹。小黃土坡子說高不算高,說矮也不算矮。如果爬上小黃土坡坡頂,往下看南坡這邊沒什麽大樹遮擋,整個村子盡收眼底,村莊裏從西到東誰家的房子院子,樹木等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戴大勇趕著自家的羊群上到小黃土坡坡頂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就是大概這個時辰自己碰到的那件怪事,昨天那件怪事戴大勇時時想起來就有些後怕。他怕一回村又碰上了,反正回家也沒什麽要緊事,所以幹脆就把羊群拉住了,自己在坡頂北坡這麵找個大石頭先坐下,打算等上半個時辰再回家。戴大勇坐著歇息,可戴大勇的兒子戴狗子可是個閑不住的主,他不知道從哪裏折了個樹枝,滿坡頂亂跑。跑了一回,戴狗子跑回來拉他爸爸,說是村裏大人在玩轉圈圈,鬧著叫他爸爸去看。戴大勇當然不信兒子的孩子話,誰家大人回去玩轉圈圈呢,笑話。戴大勇架不住兒子鬧騰,就勉強起了身跟兒子去看。


可這一看,戴大勇可真是傻了眼。天還沒黑,從小黃土坡上看村裏看得很清楚,戴大勇歲數不大眼力最好,他清清楚楚地看見村裏,真就真像他寶貝兒子說的那樣。村裏走動的人不多,戴大勇數了數一共是五十來個人在屋外走動,有的在走路有的在摞柴火,有的在背糧食,有的在散步。隻要是走動的人,基本上全都是在奇怪地兜圈子,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兜圈子,離小黃土坡子這邊最近的一家人是鄭相元家,他看見鄭相元抱著一大捆柴火,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來小黃土坡子南坡這邊撿的拿回家柴堆上放著,可鄭相元繞著自家的屋子一圈一圈地走就是不進自家院門走到柴堆那裏,他臉上麵無表情,看不上不像是在玩耍。距離不算太遠,而且風刮的正是南風,戴大勇約摸著自己不必費勁喊一聲,聲音也能傳到鄭相元那裏。戴大勇喊了幾聲,鄭相元好像壓根就沒聽見,戴大勇急了眼,鼓了足足一口氣大聲又喊了幾聲,鄭相元還是充耳不聞。戴大勇想下去拉一把鄭相元,可想想又不大敢,隻好一直等著。約摸等個半個多時辰,戴大勇眼看著鄭相元走進了院子裏把柴火放好,在那裏眼鉤鉤站著發呆,他才趕著羊群下了山。回到家吃過晚上他馬上就跑到村裏告訴村裏人他傍晚看到的怪事。


戴大勇說的事一時間在小原湖村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村裏的主事人村長鄭相林不在村裏不能拿主意,隻好由村裏三姓人裏最有麵子的幾個老頭召集每戶的戶主第三天都來祠堂裏一塊商議這事。現在大夥基本上已經肯定了每天傍晚有半個時辰裏小原湖村全村範圍內都會出現一個怪異的鬼打牆,按說這是不可能的,鬼打牆這種事年紀大的幾個老頭早聽說過不少,對付的法子大夥都知道,甚至在座有人自己就曾經經曆過,可像眼下村子出現的這樣能困住這麽多人,而且每天都在固定時辰出現的鬼打牆卻是從來沒人聽說過經曆過的。如今根據戴大勇說的隻能初步斷定小原湖村出現的這個鬼打牆範圍往北邊能到小黃土坡子那邊,往東能到村子最東邊,往南邊不能確定,興許就是這個鬼打牆能籠罩整個小原湖湖麵和一部分湖岸上,往西按照戴大勇的說法也就是到村口。


避開這個鬼打牆的最好辦法眼下看來隻有離開村裏到鬼打牆範圍之外去,可小原湖村上上下下也是幾百口人,如果一到傍晚老老小小就躲到村外去,村裏一個人沒有也不是個事,大部分人家都不放心自家,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扔在屋子裏沒人照看根本不成。老頭們商議來商議去,反正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鬼打牆能取人性命能傷人身體的事,最多也就是內心恐慌而已,真被鬼打牆困住了,隻要不到處亂走,心平氣和坐在家裏等,這半個時辰感覺也就是半炷香的功夫就熬過去了,最後他們決定從第三天起每到傍晚的時候,每家每戶就算有再要緊的事情要出門忙乎,也要暫停了,就是坐在家裏等,每家每戶人都把狗拴到門上,要不把雞鴨都趕到院子裏,反正家裏要弄些能能喊能叫喚的畜牲,聽見這些畜牲叫喚後說明鬼打牆消失了才能再出門,村裏人沒人有意見,大夥都決定照這麽辦。第四天傍晚開始,先前一直不信這鬼打牆的人,實實在在是領教到了它的厲害,就算是坐在家裏不出門也避不開它,被它困住時聽不見任何聲音,想跟家裏人說點什麽,就是在對方耳朵邊上大聲吼,對方也是充耳不聞,隻是看著自己的嘴皮子直發愣,從廳堂走到廚房一般才幾步路,可走起來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裏,想拿點米泡了拿去廚房裏煮飯,可拿到米都快泡爛了一直走到鬼打牆消失了才能走到廚房裏放到灶台上.


這種日子簡直沒法過,全村老老小小都在眼巴巴地等著村長鄭相林回來拿主意.鄭相林老婆心疼丈夫,一早就叫人帶口信去托鎮上相熟的人,鄭相林從省城回村,鎮上是必過之地,倘若有人見到他,就告訴他小原湖村發生的怪事,如果正好是傍晚時分回到村口,無論如何也得等到入夜才進村.結果鄭相林一路走得急,鎮上他老婆托的人根本沒看見他,他就回了村,他到村口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時分,每人告訴他他也不知道他走後村裏發生的事,所以一進村就見識了鬼打牆.


鄭相林從省城回來的第二天就把村裏人都召集起來商量個對策.要說鬼打牆這種事一般隻發生在陰氣重的地方,一般人住的村子裏是陽氣最足的地方,鬼打牆是不可能在這種陽氣足的地方出現了,可它就是出現了,而且是每天同一個時辰出現,範圍還不小幾乎覆蓋了整個村莊.,這一切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肯定小原湖村的風水出了問題,眼下的小原湖村一定是陰氣越來越重,甚至重過了一般的墳場.短時間內陽氣最足的村裏變成了陰氣最重的地方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小原湖村的風水出了大問題,而前些日子挖了古墓很可能就是這次小原湖村風水大變的主要原因,也不單單是這次的鬼打牆,就是鄭相林走之前戴進寶莫名其妙的死亡,而屍體上更是莫名其妙長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植物黑蓮花,,而一向幹幹淨淨的湖裏短時間內大半多個湖都被那種奇怪的黑蓮花所占據,這一切都在顯示小原湖村的風水在變壞.


鄭相林他們商量來商量去,都覺得請個陰陽先生來肯定對付不了這鬼打牆,風水先生更是不濟事,小原湖村的風水是幾百年前開村的時候祖先們請高人看下的風水,實在犯不著眼下因為出了一件不害人性命的鬼打牆事件就要叫人另外看過風水.鄭相林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個高明的破師來修一修風水.鄭相林這是老成持重的想法,大夥沒人反對,這裏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真請個半吊子陰陽先生或者風水先生,濟不濟事不去說,最怕的是遺害無窮呢.但是請破師就沒這個風險,因為右安鎮那邊有個不僅在安義河兩岸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有名破師陳善子,人的名樹的影,陳善子的好多經典破例幾十年來一直被左安右安兩鎮茶館裏喝茶的閑人傳說來傳說去,他在普通人眼裏簡直就是半人半仙般的人物,這種人說什麽都不會是混飯吃的主.


鄭相林最後拿定了主意,就是去請陳善子.請是決定去請陳善子,可是鄭相林知道陳善子有個愛金子的名聲,一般人不送點珍貴的金貨給他根本請不動他,小原湖村跟安定縣小舊州鎮的上溝村有個富得流油的大財主蔡文堂來主事不同,小原湖村全村都是一般人家實在挑不出一個財主,村裏能找出金戒指金耳環這些帶金的東西不少,可真正算是珍貴的金貨拿是實在找不出來.還是鄭相林腦袋瓜子轉得快,最後想個法子,就是挨家挨戶收金戒指和金耳環這些帶金的東西,交不出來的就從賣古墓分的一戶一百來塊現大洋裏出幾塊現大洋,然後把金器再送去縣城有名的金鋪那裏回爐重鑄做一個大點的金器,收上來的現大洋就當作工錢,這樣做出來的東西八成陳善子會滿意.要村民們拿金戒指金耳環出現大洋,誰都肉疼,可誰也受不了每天這鬼打牆的折磨了,花錢消災,小原湖村人的日子還得接著過下去哩,最後鄭相林一共收上來了二十幾個金戒指金耳環還有二十幾塊現大洋.鄭相林把東西送去了縣城最好的一家金鋪裏,先預付了工錢,三四天後就從金鋪裏取回了一支半個拳頭大小的金鼠.這金鼠雖不是名家手筆高手匠人鍛造,但是也是做得十分精細,整隻金鼠活靈活現金光閃閃,鄭相林約摸著憑這個東西肯定能請得動陳善子.從金鋪拿回金鼠的第二天鄭相林就起程去右安鎮葛山村去請陳善子.


鄭相林一到了葛山村陳善子府上把事情簡單一說,陳善子就爽快同意來小原湖村行破了.陳善子倒不是看上了鄭相林拿來的那隻金鼠,早年間陳善子是看不上這隻有半個拳頭大又不是名家鍛造的金器的,而且陳善子一看鄭相林的一身土打扮就知道這樁破肯定撈不到什麽油水.隻是如今世道艱難,到處都在打仗,百業凋零,破這一行也不例外,陳善子還是個地道的財迷,一直固執地堅持破金要收金子的原則,雖說他名聲大,可是真正能出得起大價錢來請他的主顧是越來越少,鄭相林來之前他已經有小半年時間沒生意了,雖說他家大業大一時生活還是無憂,可是長時間沒有金子搬進臥室簡直讓視金子如命的陳善子不能忍受.所以鄭相林這次拿金鼠來請,他看著那隻金鼠分量雖小,但是到底也算是塊金東西哩,大小也算是個進帳,所以他也就同意去行破了.


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左安鎮並不遠,過了安定河就到了,如今陳善子已經是六十大幾奔七十的人了,就是主顧給了大價錢走一趟遠路也不容易,這次行破其實就在附近,錢少一點也能接受,再說了這幾年行破實際上粗重的活都是徒弟梁國四在做,自己就做些要緊的程序根本就不累人,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自己這個歲數了不能不防著點,另外隻要捏住了一些關鍵就不怕梁國四翅膀硬了自己飛出去跟自己搶生意.另外這梁國四確實應該多鍛煉鍛煉,防著他歸防著他,可萬一自己真要到了咽氣的那天一身本事還沒來的及傳給他豈不是可惜了,陳善子自己花了無數心血獨創的埋骨法破術,說什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失傳了,光靠嘴巴說是鍛煉不了人的,最好的鍛煉法就是多接些破活,讓梁國四多見識見識些破例,這才能鍛煉他.


鄭相林在陳善子家盤亙了兩天,他要等陳善子師徒收拾好工具還有安排好家裏的大事小事才能一起動身.鄭相林陳善子梁國四三人第三天一早四更天就從葛山村出發,先到鎮上坐渡船到左安鎮,中午到了左安鎮上吃過午飯,陳善子是個老人累不得身子,所以吃過午飯就在左安鎮上休息了兩個時辰再動身去小原湖村.三個人一路上慢慢走,到了小原湖村村口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鄭相林是吃過鬼打牆苦頭的人,他知道這個時辰正是鬼打牆覆蓋全村的時候,三個人如果這會就進村,就算陳善子有天大本事也得困在鬼打牆裏寸步難行,不如就近在村口大路這邊找個地方坐坐等到天黑約摸著鬼打牆消了再進村也不遲晚..鄭相林把意思跟陳善子梁國四一說,陳善子卻有個主意,在右安鎮葛山村時他就聽鄭相林介紹過小原湖村最近的怪事,他記得鄭相林提過站在村北小黃土坡坡頂上,村裏的一切就能盡收眼底,村民戴大勇就是在那邊清清楚楚看見村裏人在傍晚時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在莫名其妙繞圈子走的怪事的,修理風水第一步就是要看風水,要看這小原湖村的風水最好的地點莫過於村民戴大勇待過的那個村北小黃土坡的坡頂上了.鄭相林說過,小原湖村的鬼打牆範圍最北就是到小黃土坡子的坡底,反正進不得村,三個人左右無事,那邊又沒有鬼打牆相困,由鄭相林帶路,師徒兩個先去那邊略略看看小原湖村的風水正合適.


說走就走,陳善子師徒由鄭相林帶路,很快就繞到了小黃土坡子北坡坡底下,鄭相林是條壯年莊稼漢子,這一天走路勞累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梁國四正是十幾歲的少年,這個年紀就更不知道什麽是累,可陳善子一來身子骨就不壯實,二來歲數大了,這一路勞頓再爬這小黃土坡子實在爬不上,可他執意要爬上坡頂去,鄭相林和梁國四隻好一左一右硬生生地架著他爬上了坡頂.到了坡頂,梁國四先粗略看了看小原湖村的風水,他看了第一眼就覺得小原湖村的風水十分奇怪.鄭相林更是吃驚不小,他才離村幾天功夫,這回看上去北邊的小原湖差不多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蓮花,隻剩下湖北岸邊沒多大的一塊空湖麵了.


看過小原湖村的風水,就是最普通的風水先生都能看得出來小原湖村村莊這個地方是最不適合住人的,因為整個風水格局最大的陰極就是小原湖整個湖麵,這麽大的陰極,當然強差也就是陰氣氣動也會驚人地大,也就是說整個小原湖湖畔範圍內都是大大的差隱,小原湖村人選的家族墓地的位置也很怪,因為有這道小黃土坡子相隔擋,坡北邊鄭姓人的家族墓地和戴姓人的家族墓地成了整個風水局裏陽氣動最強烈的地方,亡靈待的墳墓古人稱之為陰宅,活人住的房子稱之為陽宅,一般風水術裏陰宅取地址跟陽宅正好相反,最好的陰宅就是位於陰極附近陰氣重的土地上,亡靈屬陰,陰氣越重墳墓裏埋的祖宗就更能庇佑後人,而陽宅正好相反,活人屬陽,陽氣越旺的地方,人活得就更健旺.而這小原湖村陰宅陽宅顛倒取址的風水布局,看上去是最蹩腳的風水先生所為,因為這麽做小原湖村開村不過三年就會亡村.可問題就在這裏,聽鄭相林說,小原湖村人在這個地方都住了十幾輩人了,除過眼下出的幾件怪事死了一個人,整個村子一直平安無事.


梁國四想象一定是有一個什麽東西,可能是個道家的大陣,或者根本就是一個珍貴的法器一直以來在發揮效用,就跟陳善子用埋骨法硬生生把上溝村的陰極移到下溝村一樣道理,道家大陣或者是法器的作用就是造一個陰極來取代小原湖的湖麵這個大陰極,小原湖這邊就成了一個常年穩定的優隱,小原湖湖麵這個大陰極遠遠比上溝村那個大得多,梁國四認定那個想象中的道家大陣或者法器的威力一定是十分驚人的.而最近一定是因為什麽事情使這個陣法或者是法器一時間內失效了,陰極又重新回到了小原湖的湖麵這邊,小原湖附近陰氣動越來越強,又變回了差隱,所以位於小原湖湖北岸邊上的小原湖村村莊就會出現一係列的怪事.想到這一層事情就好象變得很簡單了,最近村子能導致風水變動的大事隻有鄭相林帶人挖掉古墓賣掉古墓裏的東西這事,梁國四料定想象中的道家大陣或者珍貴法器就在那個古墓裏麵,而且被他們破壞掉了.


從小黃土坡子坡頂上看小原湖村村莊,這回陳善子師徒和鄭相林沒看見,戴大勇看見的情景,村裏都是空蕩蕩的根本沒人走動,這個時辰在村裏的人都在家裏坐定了不動.從外觀上梁國四和鄭相林看不出村子有什麽異樣來,但是陳善子卻看出了問題.他指著村裏離小黃土坡子最近的一家人的羊圈,鄭相林認得那就是鄭相元家的羊圈,這下子梁國四和鄭相林都注意到了,原來鄭相元家的羊群自動回羊圈了,可是羊群根本進不了羊圈,它們隻是奇怪地沿著羊圈一圈又一圈地轉悠,就跟那天戴大勇看見的人的行動一樣,原來鬼打牆不隻能困住人,甚至連畜牲都被困得死死的.梁國四少年人心性,眼看天色已晚,一路走來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他問鄭相林什麽時候才能進村裏吃飯,鄭相林還沒開口,梁國四就聽見陳善子笑眯眯地說: “什麽時候羊群能進羊圈了,人就能進村了.”


俺今天寫地太累了,實在懶得再改了,俺又不是職業地,不指望這個混吃喝,要是各位看出有什麽漏洞,千萬別罵俺,別砸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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