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風水的行業——破 續6
(2007-05-01 16:04:06)
下一個
嗬嗬,俺真沒想到這麽個破故事還有這麽多人關注,俺真是欣慰啊,再一次熱烈感謝大家的捧場。今天經過大家的努力,俺媳婦終於同意俺用電腦,而且主動同意幫我打字,嗬嗬,不容易啊,這段寫得不算很滿意,俺媳婦說太惡心人了,鬱悶,俺也不願意讓大夥就等,湊合著先貼著吧。
知道米國義現在在吳家溝,腳是扭傷了,但也不算什麽大事,馮俊才的心也就放下了。眼下監獄的人手也不夠,也派不出人去抬米國義回來,所以馮俊才幹脆準他幾天假等養好了腳再回監獄。馮俊才趕緊就叫人準備午飯,想好好招待一下送信來的兩個民兵,到底人家吳家溝的人在照顧米國義哩,可這兩人死活也不肯留下來吃飯,一刻也不願多停留在監獄裏,口信帶到馮俊才這裏,立馬就要回村,馮俊才也沒個計較,就叫他們帶上讓米國義安心養傷的口信,外加帶上點錢叫他們帶回去給米國義,約摸著米國義出門在山溝裏打獵不會帶錢,在吳家溝住上幾天又吃又喝又住的,不交人家點夥食費怎麽也說不過去。兩個民兵把口信還有錢帶回了吳家溝米國義那裏,馮俊才準的幾天假對米國義來說簡直是及時雨,他早打聽好了,夜裏見到的姑娘就是吳明堂的女兒,在村裏當小學老師的吳玉娘,這下子就是吳家趕他,他都不走了。吳明堂當然不會收米國義錢,不但不收錢,還隔三岔五的就叫老伴殺雞來給米國義改善生活。吳明堂也是好那一口的人,家裏有的是自家釀的地瓜酒,山裏人自家釀的酒勁大,但是入口香甜。吳明堂也喜歡米國義直來直去的爽快勁,好容易來個對脾氣的酒友,也舍不得放他回去,米國義本就是個低劣的桶裝白酒也能喝得津津有味的人,晚上跟吳明堂喝酒吹牛,白天裏有空了就慢慢走去村小學看吳玉娘教書拉拉話,吳家溝的這段日子米國義簡直是如魚得水樂不思蜀。可米國義神仙般的日子也就過了不到兩個星期,監獄那邊馮俊才就派人來叫了他好幾次回監獄,他就是賴著不走,最後一次才不得不趕回監獄,因為監獄裏死了幾個人。
米國義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監獄的事情也不少,警力不足人手緊張,包括獄長書記在內也就三十多四十個人,管著這麽大個監獄確實是有點力不從心。副獄長副書記還有監獄醫療室的醫生護士都遲遲不來報到,馮俊才早就打報告到上級部門那裏去催,可一直沒個回應,根本沒人管狼頭山監獄這攤子事。眼下問題太多,可最讓人憂心的是糧食問題,負責采購糧食的獄警已經一個月沒買來任何糧食了,文會鎮裏根本沒有糧食賣,附近的幾個鄉鎮也沒有,這年頭哪的糧食都緊張,為這事馮俊才專門跑到鎮裏給縣裏打電話請求撥點糧食下來,縣裏的幾個頭頭也點頭了,可左等右等等了都快一個月了,也不見有一粒糧食,馮俊才催了幾次人家也煩了,這年頭連好人都餓死不少,誰還顧得上囚犯的死活。馮俊才也是沒辦法,打算等米國義傷好了,跟他商量商量,跑跑鎮革委會的幾個頭頭的路子看看能不能弄點糧食來救救眼下的急,可一連等了十幾天米國義就是賴著不回來。剛來監獄時存的糧食本來就不算多,加上馮俊才上來就自作主張把囚犯夥食標準定到了每人每天一斤,人多消耗得也是快,倉庫裏剩下的也不多了,馮俊才搞不來糧食,隻好又把標準改回了每人每天半斤。一個成年人一天才半斤糧食,確實是沒法活,囚犯們都餓紅了眼,馮俊才怕囚犯們鬧事,每天就多安排幾個崗班,可幾天下來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囚犯們都窩在牢房裏不動彈,連每天都放風時間都沒人出來走動,一天不動彈躺著睡覺這點糧食還能湊合,稍微一動彈肚子餓得就更厲害,囚犯們都是經年挨過餓的人,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馮俊才是個心腸好的人,看到囚犯們的慘樣也是心疼,可如今世道亂成這樣,連獄警們都在餓肚子,誰能有法子呢。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醫療室的問題,剛來時帶來的藥倒是不少,也專門劃了一個房子來當醫療室,可沒有醫生護士,馮俊才隻好安排一個在鄉下當過幾天赤腳醫生的獄警臨時來管這個醫療室,平時有個頭疼腦熱感冒上火的小病還能湊合,可誰真有什麽大病,這根本不濟事。
餓急的人什麽都吃,幾天下來,監獄的牙膏用光了,馮俊才查了查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夥食是每人一天半天糧食定量,可牙膏沒定量,囚犯們餓急了就吃牙膏。也不隻是牙膏,所有能吞下肚子的東西都吃,監獄裏的樹能夠得著的地方都沒葉子,那都是囚犯們趁放風時間把它們都扯下來吞下肚子了。才幾天功夫就把監獄裏半年用的牙膏全吃完了,馮俊才沒辦法隻好把牙膏定量供應。囚犯們餓成這樣,馮俊才擔心過不得多久,狼頭山監獄就會跟縣看守所一樣每天都會有囚犯餓死。馮俊才的擔心很快成了事實,沒過幾天監獄真死了人,死了四個囚犯,不過像他擔心的那樣是餓死的,而是吃東西吃死的。
四個囚犯分別叫吳得誌,吳有利,黃家貴,李樹民,這四個人被關在一個牢房裏,同牢房裏還有一個囚犯叫符永光,死人的消息最早就是他報告給獄警的。馮俊才接到獄警報告,一邊叫人開一個房子來當臨時的停屍間,一邊叫符永光來問話,另外找個不值班的獄警去吳家溝村去喊米國義回來,雖說那年頭人命不值錢,監獄死人也不算什麽大事,可這一下子死了四個囚犯事情也不算小,怎麽也得給上級一個報告,米國義到底是監獄黨委書記,這報告怎麽也得兩個人商量著寫。符永光本來膽子就小,早上一起來就看見同牢房的四個人全都死了,早嚇得神經有點不正常了,馮俊才問了半天話,費了好大勁才問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自從馮俊才開始把囚犯們的夥食定量減半後,囚犯們每天都是餓得不行,什麽能咽下肚子的東西吃,沒幾天牙膏也被定量供應了,樹葉子,連矮點的樹皮都被人吃光了,有些人就開始往嘴裏塞棉絮,符永光牢房裏的四個牢友也是餓得沒辦法,於是吳得誌就打上了傍晚遍地都是的癩蛤蟆的主意。他們分工也很細,黃家貴平時在監獄廚房裏幫廚,趁監管的獄警不注意偷了一點調料還有一盒火柴,吳有利和李樹民就在每天放風的時候,到外麵趁沒人看見撿點木頭樹枝揣在衣服裏,吳得誌就撿了塊鵝卵石,打了邊,也是偷偷揣在兜裏等回牢房的時候把它磨成石刀,隻有符永光不參與這件事,一是這個人膽小怕事怕獄警們發現,二是看著癩蛤蟆這東西長得太惡心人,肚子就是再餓這東西也不敢咽下肚。 吳得誌他們四個也不勉強,對他們來說,少個人分吃的豈不是更好。
等東西都準備妥當他們就開始捉癩蛤蟆。癩蛤蟆這東西,白天都不知道躲在哪裏,興許是石頭縫裏,也可能是土坑裏,總之就算忙活一天也未必能捉到幾隻,隻有從傍晚到夜裏,它們才會一群一群地跑出來,滿監獄裏亂跳。吳得誌他們就決定,就是那個時候動手。吳得誌入獄前就是個扒手,四個人裏就他鬼點子多。他從棉被上撕下大點的破布,再從棉衣上拆下幾根棉線,沒有針,幹脆就在床上弄下一根釘子,磨細了當針,胡亂紮了幾個小口袋。牢房小而且都沒有便桶,所以每當夜裏囚犯大小便就得到外邊大小便,先是囚犯報告,然後看管的獄警跟著去。囚犯在廁所裏,獄警在外邊等,每次五分鍾到十分鍾,如果久了不出來,獄警才會進去找人。到了夜裏,吳得誌四個人就在他的安排下,輪流去上廁所。走的時候先把吳得誌縫的小口袋裝在兜裏。到了廁所也不小便,直接從廁所窗戶翻出去,在外邊捉癩蛤蟆。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那東西實在太多,每個人隨隨便便也能捉個十幾二十隻,第一天夜裏他們一共捉了五十幾隻。等到半夜裏,吳得誌用石刀把它們全部開膛破肚清理幹淨,剝下來的皮還有肚子裏的雜碎又裝回口袋裏,等第二天趁放風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埋掉。吳有利把自己的一個鐵皮罐子用石刀劃個大洞,當作簡易的爐子,裏邊塞上木頭樹枝,再點上火,然後叫上符永光把風,把弄好的癩蛤蟆肉沾上黃家貴偷的調料就烤著吃,旁邊放上一茶缸子水。人來了就把爐子澆滅,用棉衣一蓋誰也看不出來。
這件事情吳得誌策劃得周密,一連三天都沒有被人發現,主意是吳得誌出的,他出的力也最多,所以也該他吃的最多,每天吃了的不下二十隻。開始的兩天,符永光看他們四個人吃得很帶勁,黃富貴小時候吃過烤田雞,他覺得這癩蛤蟆的肉有些像田雞肉,一樣鮮嫩滑口,更有點田雞肉所沒有的說不上來的香氣。符永光聽黃富貴對這癩蛤蟆肉讚不絕口,也看見他們吃得過癮,也是不由地流口水,本來也想弄一隻來嚐嚐滋味,可是一看見吳得誌扔在袋子裏的癩蛤蟆皮和雜碎什麽的惡心東西就想都不敢想了。就這樣三天裏他是一點沒碰。
開始的時候李樹民還擔心癩蛤蟆這種長得就惡心人的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毒。可連吃了兩天烤癩蛤蟆肉吳得誌他們四個什麽事都沒有,李樹民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第三天夜裏他們上廁所更勤了,一下子捉了八十多隻。吳得誌抱怨癩蛤蟆肉沒有烤熟,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癩蛤蟆是捉多了,可爐子就這麽一個,怎麽烤也烤不過來。癩蛤蟆肉是夾生的,吃上去就有股怪味,吳得誌他們吃得就沒有前兩天吃得那麽爽快了。等到下半夜其他三人都還沒有什麽,隻有吳得誌說有些頭疼。坐大牢的人有個頭疼腦熱是家常便飯,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可誰知道第四天一早,其他三人都說頭疼。吳得誌疼得更是厲害,在地上直打滾。在後來,就是全身都疼,像是幾隻老鼠在身體裏撓來撓去。又像是千百隻蟲子在啃噬五髒六腑。其他幾個人也是同樣的症狀,疼得臉都綠了。符永光一看事情不大妙,立馬就報告了看管的獄警。下午的時候臨時管醫療室的獄警來了一趟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麽。當然誰也沒敢把偷吃癩蛤蟆的事說出去,他隻是給每人開了幾片止痛片,再打上幾針了事。傍晚的時候幾個人都說好多了,所以這件小事大夥誰也沒放在心上,晚上吳得誌他們幾個很早就睡下了,睡得很香甜沒有一點聲音。符永光也是一連幾天給他們把風鬧騰得睡得不踏實,好容易能睡個安穩覺,所以一覺熟睡到天亮。
第五天中午的時候符永光才起床,一看放風的時間都快過了,幾個牢友還沒起床,他到吳得誌床邊一看,吳得誌的臉慘白慘白怪嚇人。伸手一探鼻息早沒氣了,再摸其他幾個也是一樣,都死了。符永光膽子小也從來沒見過死人,這下子同時跟四個死人關在一個屋裏,嚇得喊看管獄警的時候聲帶都有點變聲了。
米國義是兩天後的中午從吳家溝回來的,屍體已經被馮俊才叫人搬到了臨時安排的停屍間裏。馮俊才和米國義給上級的報告裏最起碼要提到囚犯們死亡的原因。監獄裏沒有專設的法醫,臨時管醫療室的獄警又是個半吊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馮俊才和米國義都覺得這報告有些棘手。米國義專門到停屍間看過四個人的屍身。怎麽說他也算是個老獄警了。監獄裏死人的事情也處理得多了,隻是這四個人的屍體處處透著邪氣。才兩天功夫,這四個人的屍身都腫脹得很厲害。監獄裏本來溫度就不高,即使是在峽穀外邊溫度這麽高的情況下,屍體也不可能因為腐爛而腫脹到這個程度。四人當中,米國義最熟悉的是李樹民,這人長得精瘦,在看守所的時候就有個外號叫瘦猴,可現在看上去簡直就是個大胖子。這四個人的屍體更像是淹死在水裏又泡過很多天的。臨時的停屍間不大,可是房間裏四處彌漫著一種很奇怪的味道,米國義覺得這股怪怪的味道像是腐爛的大蒜的惡臭,又混雜了臭魚爛蝦的腥臭,可聞上去並不十分叫人作嘔。米國義覺得地上有些滑,低頭一看,是自己的腳踩上了一灘粘液上,這種粘液綠油油的。米國義用手指沾了一點聞了聞,房子裏的那股怪味道就是這些粘液發出來的,每個人身邊都有一灘。米國義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他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攤粘液是從屍體的耳朵裏流出來,而且越流越多,米國義心裏很疑惑,這四個人死得太奇怪了。傍晚的時候馮俊才審問了一次符永光,多少恢複了點神誌的符永光終於把四個人偷吃癩蛤蟆肉的事情全招了。
還是老話,喜歡俺的破,就頂頂,有人頂得多,俺就接著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