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風水的行業——破 續9
(2007-05-05 11:20:35)
下一個
總算是趕完了,昨天忙著買電腦沒時間,今天中午才開始趕,快7點了才算趕完,再加上老婆要改,所以上貼晚了,萬分抱歉。俺昨天都下決心不寫了,眼看考試快來了,俺還沒看好書捏,鬱悶ing,這次一次寫兩篇,明天開始一個禮拜不更新啦,實在對不住啦,俺真要看書了。
1916年冬天的一個早晨,安定縣小舊州鎮上溝村村民蔡小五起了個大早。這年冬天特別冷,入冬後一過午後就開始起風,有時候還會夾帶點小雨,人走在雨地裏,又濕又冷的風刮到臉上就像用刀子劃到一般難受,穿再厚的棉袍人也不會覺得暖和,這風倒像是會穿過棉袍吹過血肉一直刮到人的五髒六腑裏去,讓人從裏到外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所以一過中午鎮上就沒了人煙。蔡小五是個靠種菜買菜謀生的莊稼漢子,對於他來說這種天氣倒也不算太壞,往日裏挑兩擔菜擺個攤到,太陽西斜都賣不完,而今年入冬來基本上一早挑一擔到鎮裏,都不用吆喝人們就掙著搶著買光了,而且誰也不回價,一是誰都明白,這大冷天挑菜賣菜的掙的也是辛苦錢,二是都趕著中午起風之前回家貓著避寒,賣完一擔再回去村裏挑一擔再接著回鎮上賣,每天不到中午都能賣個四五擔,細細算帳,實實在在是掙了不少錢,又凍又累當然不必提,莊稼人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俗話說無利不起早,蔡小五一天比一天起得早,指望著能趕在中午前多挑幾擔菜到鎮裏賣,多掙幾個銅板。他先得到地裏把菜拔出來,在田溝裏洗幹淨泥沙,農村人樸實,天氣不好菜可以賣得貴些,那是賣力氣受罪錢,可這泥沙占份量,可不敢混著就賣給人一樣收錢,做人做事怎麽也得講個良心哩。這天是個陰天,也沒聽見打更的路過,想是天冷窩在家裏躲懶呢,蔡小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一覺醒來就叫媳婦起來做點中午吃的幹糧。他也不吃早飯,隻顧往自己的酒葫蘆裏灌滿自家釀的地瓜酒,然後就出門了。天還是很黑,蔡小五也沒聽見有人打更,興許是天冷打更人躲在被窩裏偷懶呢。這地瓜酒不但勁大而且入口香甜也不辣嘴,大冷天灌下一大口,立馬胸口發熱,叫人說不上來的舒坦。蔡小五本來就是好那一口的人,這些日子白天做活計辛苦,喝得就更凶。連日來是掙了點錢,蔡小五心情也不錯,才出門沒幾步路,他就灌下去半酒葫蘆,慢慢地頭腦有些重,走起路來有些飄,上下眼皮直打架,蔡小五是個經年喝酒的人,自己有幾分酒量是心知肚明,按說也沒到自己的量上,興許是上來喝得太急了,加上又是空腹喝酒,所以自己是有點醉了。
從村裏到蔡小五的菜地也不算遠,路上過片樹林子,再轉過村裏土地廟,朝東邊一直走就到了。蔡小五的這片菜地不大也不算小有個十來畝,菜地緊挨著一條大溝子,取水方便,土是紅土兼點石子,這種地也算肥沃,蔡小五也是個勤快人,一年無論什麽時節,菜地裏都有時鮮蔬菜,水蘿卜,大白菜,扁豆等等種得滿邊滿沿的。溝那邊的村子叫下溝村,上溝村和下溝村就是以這條大溝為界。蔡小五晃裏晃蕩走過樹林,剛走近土地廟,就聽見有鑼鼓嗩呐聲,聲音不大倒像是從溝那邊下溝村傳過來的,蔡小五平日裏還有個愛好,就是愛吹個嗩呐,誰家有個喜事喪事的都會叫上他去吹上一段,聲音他聽得不大真切,可這調子蔡小五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這明明是婚禮曲嘛,下溝村誰家會在這種天氣這個時辰辦喜事呢,醉酒的人頭腦也是混亂,他也不害怕,反倒三步做兩步走,想去看看熱鬧。到了田邊上,眼前看到的景象,他幾輩子都忘不了,天有些黑蒙蒙,可他眼力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見一隊穿著棉袍的狐狸在吹吹打打,八隻狐狸前四隻後四隻,都是直立著用前爪抬著個八抬大轎,這大轎是修整得也是漂亮,兩邊轎簾上各貼一個大紅雙喜,轎簾一邊是拉上的,,蔡小五看見裏麵也是隻狐狸,這隻狐狸鳳冠霞披,穿著大紅喜服,還蒙著個紅蓋頭,看著是個新娘子的模樣,隻是這紅蓋頭蓋不住這狐狸的尖嘴,露了半截出來看著滑稽可笑,這八隻抬轎的狐狸穿的也是轎夫衣裳,齊齊整整,就是尋常轎夫的模樣,隻是所有東西都小一號,後麵一排狐狸也是一身樂師服色,也是後肢著地,前肢用樂器奏樂,樂器很齊備,鑼鼓,嗩呐,笛簫全有,看著這排狐狸一隻隻認認真真的,吹得也是似模似樣,最前麵一隻狐狸兩後肢分開騎在一隻帶著小鞍子的公山羊身上,前肢搭在羊身上,這狐狸穿著一身簇新的馬褂,胸前戴朵大大的紅花,是個新郎官的模樣,它頭抬得高高的,看上去得意洋洋。這山羊又是高大又是是漂亮,一身黑緞子似的黑毛不帶一點雜色,羊角上還細心地拴著一朵紅花,這山羊走得是不緊也不慢人由背上這狐狸擺弄。蔡小五想在哪裏見過這山羊,想了半天算是想起來了,附近這十裏八村的隻有自己村裏蔡喜財家養著這麽一隻漂亮的公山羊,前年村裏文堂老爺給他家老太爺做壽想買他的這隻羊做壽筵,出多少錢他老婆都不舍得賣,所以他對這隻山羊頗有印象,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羊怎麽被狐狸騎上了。這場麵熱熱鬧鬧跟人迎親的場麵是一樣不差,隻是衣服轎子樂器等等都是小幾號。這隊怪異的迎親隊伍從蔡小五的菜畦上過去,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踩過多少蔬菜,蔡小五心疼歸心疼可不敢聲張,最後他看見這隊伍後麵竟然有兩個人影,這兩個人影蔡小五熟悉,正是本村蔡喜財兩口子,蔡喜才和老伴都一樣,身上都背著一隻狐狸,狐狸用前爪子掩住他們的眼睛,可是他們一步也不落地跟著這隊怪異的迎親隊。這下子,蔡小五的酒被眼前的景象嚇醒了一大半,手心裏腦門子上全是冷汗,好在這群狐狸也沒看見他。蔡喜財兩口子為人雖然小氣吝嗇,但是為人不壞,雖然不招人喜歡也不惹人厭。蔡小五看到這情形心裏是明白,這老兩口肯定是被妖精迷住了,弄不好要出事,蔡小五是個忠厚人,害怕歸害怕,可人還得救,他壯壯膽子喊了一聲蔡喜財。結果蔡喜財和他老伴像是沒聽見一樣,隻顧朝前走,那隊狐狸卻像是注意上他了,一時間鑼鼓不敲了,嗩呐簫笛也都不吹了,齊齊向蔡小五這邊轉過來。這下子,蔡小五嚇得魂都飛了,再也顧不上蔡喜財兩口子了,回頭玩命往村裏麵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蔡小五一路往村裏麵跑,也不敢回頭,感覺後頭有四條腿的動物在追,而且腳步追得急,還有聽見後頭像有狐狸在嗷嗷叫。他一直跑過土地廟,才聽不見了腳步聲和狐狸叫。跑過土地廟他也不敢停下來喘口氣,一直跑到村長文堂老爺那裏去。
蔡文堂蔡大老爺是前清的舉人,原來在廣西任過一任知府,大清國沒了之後,沒了差事他就卷了鋪蓋回老家。俗話說的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雖說沒當幾年官但是蔡文堂也算弄下了不少銀子,沒了官當,家眷奴仆一大幫人,日常開銷也不少,有出無近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想辦法賺些銀子。做生意倒是來錢要快,可生意人要能說會道,一年到頭風吹日曬到處奔波,蔡文堂蔡大老爺受不了那個罪。1912年,安定縣大旱,萬畝良田顆粒無收,農民們衣食無著,隻得賣地過活,賣地的人多了,地價就賤,蔡文堂就趁機把在知府任上弄的錢加上家裏老太爺多年積攢下的浮財全置了田地,就等著收田租過好日子。沒幾年功夫,蔡文堂家的家業越來越大,連外縣都有蔡文堂的田地,安定縣沒有誰不知道小舊州鎮蔡文堂大財主的名聲,連安定縣縣長一年到頭都來他家拜訪幾次。上溝村一多半的田產都是蔡文堂家的,村裏一半人都是他家的佃戶。蔡文堂家雖然財大勢大,但是對村裏的同宗們不錯,村裏誰家要有個急難,他也慷慨救濟,蔡姓人租種他的地,租子收得也不狠總比市價低上許多,所以蔡文堂在上溝村最有威信,被公推為村長,在上溝村他說話是說一不二。
蔡小五跑到蔡文堂家敲門的時候,蔡文堂還沒起床。蔡文堂看見蔡小五的時候有點不高興,他有個愛睡懶覺的毛病,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就會有些偏頭痛。不過,蔡小五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輩分高,高出蔡文堂兩輩去,按說蔡文堂要管他叫叔公,可如今他有錢有勢這實在叫不出口,就是叫了蔡小五也不敢當。蔡文堂想斥責他一頓,又覺得麵上不少看,隻好耐下性子聽完蔡小五的離奇報告。蔡文堂鼻子靈,蔡小五一進門他就聞見了蔡小五身上那股子濃濃的酒味,聽完他說看見的離奇事,根本就不信,他認為是蔡小五喝多了看花眼。蔡小五自己是看的清清楚楚,再說酒醉早就醒了,這是大事,他擔心蔡文堂去晚了,蔡喜財兩口子性命不保。蔡小五說來說去,蔡文堂就是不相信,後來一惱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叫上家丁就把他趕出門了。
趕走蔡小五後,蔡文堂又回被窩裏睡了個回籠覺,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又起身,這天天氣不錯,沒起風,太陽出來了,也暖和了許多。蔡文堂吃過午飯,突然又想起了早上蔡小五報告的那點事,左右想想,這也不算個小事,反正派個人去蔡喜財家看看也不費什麽功夫,於是叫兩個家丁立馬就去看看。蔡喜財家就在村子的西半部,這個人務農不成,就跟著老婆在村西邊去鎮上的大路邊開個小雜貨店,雜貨店什麽都賣,老兩口也沒子女奉養,平日裏就靠賣些針頭線腦冥紙香燭掙個小錢,蔡喜財還養著十來隻山羊,有時候也賣隻羊崽子幫補家用,他們一般都不在村裏過夜,夜裏就住在店裏看店。兩個家丁先去村裏蔡喜財的家一看,跟往常一樣老兩口都不在家,去羊圈看看,十來隻山羊一隻不少,獨獨缺了最漂亮最大那隻公山羊,前年蔡文堂老爺曾經想買去給老太爺辦壽誕用,蔡喜財死活也沒賣,兩個家丁因此認得那隻羊。尋不到人,兩個家丁也不直接回蔡文堂老爺那邊去回話,而是直接奔蔡喜財的小雜貨店去。小雜貨店店門鎖得死死的,兩個家丁喊了半天也沒人答應,蔡喜財兩口子不在家。
兩個家丁找不到人,就趕緊回去給蔡文堂回話。蔡文堂一聽蔡喜財兩口子不在,門都鎖得死死的,那隻公山羊也不見了,蔡喜財兩口子平時因為為人吝嗇小氣,跟誰也沒什麽交情,平時也沒什麽親朋好友相探,這次兩口子都出門了有些蹊蹺,跟早上蔡小五來報告的怪事再一思量,越想越不對,他就馬上派人去叫來蔡小五。上溝村往北有座大山,叫羅虎嶺,前清時就有土匪在那裏占山為王,一直到現在,縣裏都不能剿滅這股土匪,為防匪患,蔡文堂就派人去廣東買了批槍和子彈,再從省裏請來軍官訓練家丁們,所以蔡文堂家的家丁個個會打槍。等蔡小五來了,叫上十幾個家丁再牽上幾隻獵狗,就上蔡小五家的菜地上看看去。
還是老話,就看俺這一邊看數學書,一邊打字的份上,多頂頂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