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工程--世界最大爛尾工程
(2007-12-03 1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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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聲苗子/上月中旬,有著1800年曆史的古城開縣的最後一批建築被爆破清除,開縣也成為三峽庫區最後一個移民淹沒縣城。但公眾對移民以及二次移民的擔憂並沒有隨著古建築一起沉入水底。越來越多的學者和公民代表對三峽工程的決策和運作過程提出了質疑。德國之聲記者對此進行專題報道。三峽工程去年完工時,《人民日報》刊發文章稱,三峽工程創造了十項世界之最。其中包括:世界最大的電站、最大的水利工程等。而赫然列在第10項的是:移民最多的水庫。截至目前,三峽工程總移民數已經達到了近130萬人。而這並不是全部。就在兩個月前,重慶市政府公布了一個驚人的計劃:從現在起到2020 年,將從三峽庫區再次轉移230萬人,遷移到重慶主城區和萬州區。這是第一次移民人數的兩倍。人們不禁要問:原因何在?官方的解釋是,把移民從農村轉移到城市地區,把農民工變成市民,以實現城市化的發展目標。三峽首批移民中,除少數外遷移民之外,絕大多數是按照“就地後移”的原則往山上搬。蓄水後,肥沃的河穀地帶被淹沒,較高處的山坡上土壤貧瘠,而且耕地麵積嚴重不足。三峽地區原本就人多地少。現在,庫區的人口密度更是全國的兩倍。人均占地不足一畝。生態環境受到壓力,農民則麵臨生計問題。這些僅僅是政府公開的理由。不公開的理由又有哪些呢?旅居德國的水利學家王維洛提出了理由之一——所謂“水力坡度”問題。他說:“三峽工程當時決定的正常蓄水位是海拔175米。三峽水庫起碼600公裏長。毛澤東當年不是說高峽出平湖嗎。當時工程的負責人就認為這個水庫是平的。所以在庫區劃了一根175米的紅線,線上麵的人都不搬。那麽,我們就要問,水怎麽流?水隻能從高處往低處流。因此,三峽負責人畫了一條錯誤的紅線。”這一點在蓄水至135米的時候得到了證實。根據當時官方發布的相關水位數據,萬州以及萬州以上的水位均超過了135米。如果說這是一條畫錯的紅線,那麽, “水力坡度”問題還隻是錯誤之一。四川地質學家範曉說:“由於庫區尾部泥沙大量堆積,會抬高河床;河床抬高之後,自然會抬高水位。這也會造成,原來處在蓄水淹沒線以上的地區還是會被淹沒。”同時,三峽大壩壩高185米,與淹沒線175米之間還有10米的差距。這兩個海拔高度之間的地點也可能會被淹沒。蓄水後已經造成的地質災害以及存在的嚴重隱患是官方另一個語焉不詳的理由。三峽辦主任汪嘯風9月份的一次發言被國外媒體廣泛引用,即:三峽工程生態環境安全存在諸多新老隱患,如不及時預防治理,恐釀大禍。在他做發言的這次武漢研討會上,一些專家提出了三峽庫區滑坡、崩岸、湧浪以及支流水質惡化的問題。三峽庫區是一個地質災害多發的地區。水庫蓄水之後,實際上對整個地質災害起到了一個加劇的作用。以滑坡問題為例。2003年蓄水至135米後僅僅過了一個月,秭歸縣沙鎮溪鎮就發生特大滑坡,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數為24人。然而,真實的死亡人數可能遠遠超出這一數字。事故發生後,範曉就在現場。他介紹說:“因為水位快速抬升了幾十米,在蓄水一個月以後,就發生了一個特大的滑坡。相當於很大的一個山體整個都滑下來,規模是很大的。滑坡上麵大概有300多戶居民,有4家工廠企業,1000多畝農田全部被毀。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數是24人。但當地的老鄉告訴我說,死亡的數字比這個要多。老鄉告訴我說可能要到100人。”今年三月至五月間,已經蓄水至156米的水位出於防洪的原因,必須再降下去。水位快速下降的過程中,三峽許多地方的滑坡出現了加劇的現象。秭歸縣再度發生較大規模滑坡,住在坡麵很陡的滑坡體上的幾十戶居民被迫搬遷。滑坡體落入長江航道,對往來船隻安全也構成了威脅。除了滑坡之外,一些專家還擔心,三峽庫區蓄水有可能觸發一場大地震,這將釀成不可估量的災難。而這些地質災害及隱患早在80年代,一些專家對三峽工程進行第一次考察認證時,就已經預見到了。然而1992年三峽工程的議案還是在人大上還是以三分之二多數獲得通過。十年來,三峽移民的人數不斷增加,早已超出了最初公布的數字。而失去土地的農民麵臨著就業難題,並由此引發嚴峻的社會問題。德國自由撰稿人一通在當地進行調查采訪後介紹說:“庫區自己的領導也知道,他們有一個專門的說法叫‘產業空心化’,就是當地沒有產業。老百姓的說法就是‘住宮殿的是叫花子’,那房子住的是不錯,就是沒活兒幹。這樣就可以理解,為什麽庫區社會矛盾這麽大,所以才會鬧事,原本是一點小事,就會鬧到幾萬人,幾千人。”正是在綜上所述的背景之下,重慶市提出了再次搬遷230萬人的規劃。重慶市政府表示,為了使新移民真正紮根城市,必須為他們創造就業機會。當地一位領導算了一筆帳:創造一個就業崗位需要投資30萬元人民幣。安置230萬人,將需要近7000億元。而重慶市的財政總收入預計也隻有500多億元。三峽異議人士戴晴說:“按照1992年人大通過的議案,三峽工程每個人的安置費是3到4萬。他們現在漲了10倍。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這230萬人根本就不可操作;造一個‘大重慶’絕對不可操作。不可操作的事情為什麽還要做?主要還是想從中央政府要錢。”三峽工程已經投入了多少資金?據官方提供的數字,截至2007年9月,三峽工程總投資額超過1100億元人民幣。其中近一半來自於所謂“三峽建設基金”:中國的老百姓每用一度電需要為三峽工程交3到7厘錢。盡管國際環保組織認為三峽對生態環境的破壞十分巨大,但三峽工程的宣傳中卻屢次強調水力是一種清潔能源。中國目前的能源結構中,72%來自燃煤。中國政府計劃在2020年以前將可再生能源比例增加到15%。到目前為止,水力資源占其中最大的比例。然而,中國西南地區在開發水利資源上一味追求經濟效益,以犧牲環境、曆史文化遺址為代價,造成民眾被迫遷移。因為權力不是掌握在沿著河流生活的人們的手裏,而是掌握在能夠靠水電發財,能夠做了決策之後、出了什麽事都不承擔責任、拍拍腿就走掉了這樣的人手裏。這就是現在中國西南地區、現在瘋了一樣的水電開發它的背景。像2003年怒江築壩計劃中暴露的問題絕非個案。電力開發商很快從政府獲得開發權,僅僅半年時間,第一個項目就舉行了掛牌儀式,之前從來沒有進行過綜合研究。一位專家說,對於一個可能要開發20年的項目來說,決策太倉促了。在西方,興建大壩進行水利發電的規劃和建設項目在不斷減少,這正是因為大壩對河流流域的生態環境會造成巨大的影響。曾在聯合國發展項目任職的水利與能源研究員希格隆女士說,西方對待這樣的工程,通常采取兩個重要的步驟。一是:公眾參與。首先要征詢生活在河流兩岸的民眾的意見。再就是:成本與收益論證。她表示:“要進行整體的評估。三峽工程對移民的社會成本明顯考慮不足。此外,要進行全方位、全流域的規劃,包括資源、生態、經濟、文化、社會等諸多方麵。例如,一些風景秀美的地方有它自己的價值,可供人們前往觀賞。三峽就是這樣。”對於已經建成的三峽工程來說,在如何盡可能減少損失、采取怎樣的補救措施上,同樣必須進行全方位、全流域的效益規劃。範曉說,在今後的水庫運行過程中,尤其要注意水位的控製。不能隻考慮發電,還要綜合考慮航運水位、上遊淤積、下遊供水難及海水倒灌等許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