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總統的喉舌,白宮發言人每天不離總統左右,不但是許多重大決策的親曆者,而且還有責任適時向公眾發布消息。這個工作看上去很風光,可從幾任發言人的經曆來看,卻是個既擔風險又傷身體的苦差事。
上班路上就得讀報 危及健康和婚姻
前幾任美國總統的發言人都反映,“白宮喉舌”的工作非常難做,因為他要為兩個“主人”服務:總統和媒體記者,而媒體又在想方設法找總統的“麻煩”。
曾任福特總統新聞發言人的羅恩·內森稱,自己每天的工作開始於一大早前往白宮的路上,在車上就開始讀報,尋找當天的熱點事件;早上7點準時抵達白宮餐廳,在吃早飯的同時,還要與那裏的其他白宮職員討論當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7點半,召集助手們開“碰頭會”,討論一天的主要工作,以及記者們可能會問的問題;10點半,和總統進行十多分鍾的短暫會麵,針對記者可能提出的問題與總統進行溝通。一般來說,總統隻會給出一個宏觀的答案,而具體內容就需要發言人自己和有關部門聯係了。
當然,總統並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和發言人會麵,但是後者一般都會千方百計地爭取這個機會,這是因為在發布會上,記者有時會懷疑發言人的談話,轉而詢問是否與總統交流過。與總統交流過後,就要為上午11點的新聞發布會做準備了,發言人甚至要模擬記者針對某些問題的提問,並確保掌握這些問題的答案。
每天下午3點,白宮還要召開一個針對少數記者的小型新聞發布會,這主要是為晚報和早報的記者提供新聞。此外,白宮發言人還會就一些緊急事件召開吹風會,應對媒體和公眾對於突發事件發展的好奇心。
最近一年,布什總統因卡特裏娜颶風、伊拉克戰爭和中情局特工身份泄露案等事焦頭爛額。作為白宮“先鋒”代表的麥克萊倫,每天疲於奔命,同樣承受著這種風暴的衝擊。
麥克萊倫的同事說,去年最艱難的幾個月中,麥克萊倫吃夠了苦頭,他為此掉了很多頭發,麵頰都縮了進去,看上去壓力重重,在中情局特工身份泄露案中尤其如此。
美聯社白宮記者納爾森經過長期、深入研究總統發言人的工作後,曾得出結論:“替總統說話,不僅對健康有害,影響睡眠和空閑時間,還會危及你的聲譽、婚姻和家庭,當然,還有你內心的寧靜。”
杜魯門當選總統後,力邀時任華盛頓某報社主編的羅斯擔任新聞發言人。盡管羅斯有所疑慮,但還是不顧家人反對,決定出山。5年後,他因心力交瘁死於心髒病突發。杜魯門又選了另一家報社的約瑟夫·肖特接替他的位置。兩年後,肖特也死於心髒病。為此,杜魯門曾大驚失色地說:“我覺得是自己殺死了他們。”
被迫說違心的話填飽“饑餓獅群”
當然,作為白宮發言人,最大的難處恐怕不是工作壓力大,而是費盡心機地和記者們打交道。曾任裏根和老布什兩位總統新聞發言人的馬林·菲茨沃特曾經將駐白宮的記者描繪為“集結在白宮門口的饑餓獅子群”,“雖然他們盡力保持著那種最溫柔的動物外貌,但你稍一招引,他們就會狂怒起來”,而白宮發言人就是這群獅子賴以生存的“飼養員”。菲茨沃特認為,在擔任白宮發言人的6年時間裏,他每天麵對這群獅子,“每一天都是毅力的較量、心理的較量、有備而來的較量和辯論技巧的較量”。
作為白宮發言人,最大的難處在於“當說的說,不當說的絕對不能說”,有時甚至被迫說違心的話。克林頓執政後期,遭遇“拉鏈門”醜聞,盡管時任發言人的邁克·麥卡裏知道內情,但是在克林頓自己否認後,作為助手的他也不能發表與克林頓相反的意見。所以,當記者再次就克林頓與萊溫斯基是否發生“不正當關係”提問時,他就會巧妙地回避:“請你看看我昨天的談話記錄,我昨天的談話和此前的談話內容完全一樣。”
當然,如果記者一再給白宮找麻煩的話,發言人也會想辦法治他。2003年3月,由於82歲的白宮女記者海倫·托馬斯總是圍繞美國對伊拉克發動戰爭的真正原因而發問,使白宮感到非常“困擾”。為此,發言人特意打破對這位女記者的禮遇,將她的座位從第一排調到第三排。
嘴嚴是基本要求 幽默是萬用良方
作為白宮新聞發言人,最重要的素質莫過於嚴守紀律,不該說的絕對不能說。在這一點上,麥克萊倫無疑是同行中的榜樣,他從來不會說錯話,也從不違背上級指示。由於布什政府不願公開談論政府麵臨的醜聞和麻煩,他在吹風會上隻能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一再重複同一種說法,這直接導致記者拿著一堆“外交辭令”無法交差。但對布什來說,麥克萊倫顯然是最理想的發言人。在2004年成功連任後,布什就曾專程來到白宮感謝工作人員。他說:“我想特別謝謝麥克萊倫,因為他——”他停頓了一下說,“什麽也沒說(漏嘴)。”
克林頓政府的新聞發言人麥卡裏以其特有的幽默方式,多次成功處理因主人的醜聞而引起的一係列棘手問題。有一次,他在隨克林頓出訪歐洲時,竟然在莫斯科一家旅館裏睡過了頭,沒能搭上飛往北愛爾蘭的“空軍一號”。事後,他不失幽默地當眾做出檢討:“我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最嚴重地傷害了我直接為之服務的人們,為此,我深感遺憾。本次新聞發布會到此結束。”
剛剛卸任的麥克萊倫也因談吐幽默而備受記者們喜愛。同時,他的知識麵很寬,對於許多領域的問題都有獨到見解。由於他精於應對媒體之道,經常在與記者的“較量”中占據上風,憑借風趣的玩笑使記者“解除武裝”,美聯社曾形容他的笑容具有“傳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