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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精英和網民

(2007-02-02 12:23:08) 下一個
“生物”還真有個“鍾”呢。聖誕節想睡懶覺,結果早上七點就被這鍾鬧醒。

閑著無聊,隨手塗鴉,談談關於“精英”和“草根”的看法。就象編故事那樣,寫到哪兒算哪兒,全當是“演義”。本文是憑自己的部分經曆和記憶,應用“平民”的利器“WIKIPEDIA”檢索寫出的戲作。

1996年,我還是個對美利堅充滿新奇與莫名膜拜的人。清晨6、7點,我照例會從公寓乘電梯到樓下,然後到“中央公園”裏跑步。還在中國的時候,我是通過一些通俗書刊了解美國的,比如:紐約、中央公園、時代廣場、麥迪遜大道等等。對於Central Park的盲目崇拜,導致了最初的安營紮寨。但也就是96年,Central Park帶給我的好奇和震撼,竟和“互聯網”有關。

也就是這一年,幾個“關鍵詞”,激發和加深了我對於互聯網的興趣。正如這條“今年的《時代》周刊將全世界的網民評為2006年度人物”的新聞,引起關注或轟動,部分原因是因為雜誌本身的嚴肅性和知名度一樣,那時候的TIME,簡直就是我崇拜的“聖經”。在那一年的三月號的某一期上,有一個人名,和一個地名引起了我的好奇:人名叫:Carl Malamud,地名就是:Central Park。前者是因為這名字和剛學英文時“馬克思說:外國語是人類鬥爭的武器”裏的卡爾馬克思有點象。後者不僅是因為那時我天天跑步要到的公園,而是此地的“Central Park”,竟然完全是和互聯網聯係在一起的。

TIME的那篇文章引起了我極度的興趣,它是這樣說的:“自19世紀歐洲首次舉辦世界博覽會以來,世界各地的人憑借參觀神奇的攤位,發現遙遠的大陸和新技術。1996年的博覽會也不例外,但它還擁有了一個很有21世紀預感的變奏(TWIST轉折?):整個博覽會在網絡世界進行”。

“All the linked sites are supported by CENTRAL PARK, a global infrastructure of six computer servers.”

我是個科技盲,最多算個對新事物好奇的“見異思遷”分子。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那個和馬克思名字有點類似的人,還有一個家夥叫VINTON CERF。這也是我第一次對互聯網的概念有了一些認識。而今,要了解這些簡直易如反掌,隻要輸入這個人名,WIKIPEDIA立馬把此君的簡介給“秀”出來了:

Carl Malamud ( Born: 1959 ) is a leading force in getting government data online and in creating public works for the Internet. He was the founder of the Internet Multicasting Service, the nonprofit group known for creating the first Internet radio station, for putting the U.S.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s EDGAR database on-line, and for creating the Internet 1996 World Exposition.

Carl is the author of eight books, including Exploring the Internet and A World's Fair. He was a visiting professor at the MIT Media Laboratory and was the former chairman of the Internet Software Consortium. He also was the co-founder of Invisible Worlds, and is a fellow at the 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

暫且按下文中這個機構:U.S.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不表,先談互聯網。

就在幾天前,有一條關於“中美間首個兆兆級海底直達光纜簽約”的新聞稱:“中國電信、中國網通、中國聯通、中華電信、韓國電信(KT)和美國Verizon在北京共同宣布,將共同投資5億美元修建這條光纜。信產部副部長奚國華出席簽字儀式,六大運營商也各有一名副總裁到場。據預計,到2008年,現有的跨太平洋海纜網絡將難以滿足中美間高速增長的互聯網帶寬需求,由於海纜技術的進步,使建設橫跨太平洋直連中美的大容量光纜傳輸係統成為可能。為了滿足共同需求,中國電信等六家運營商決定興建這條跨太平洋直達光纜係統Trans-Pacific Express(英文簡稱TPE)。奚國華表示,這是繼中美海纜之後的又一條中美之間重要通信海纜。目前上網人數1.2億,寬帶用戶7700萬”。

10年前,卡爾推出的那個博覽會網站,一天能吸引到40多個國家的4萬名訪問者。那時的《時代》雜誌就借用參觀者的留言驚呼:WOW,THE WORLD IS SHRINKING。可那時的所謂“中央公園”,僅僅是建立在a global infrastructure of six computer servers的基礎之上的。十年彈指,而今中國和美國的網民都是用“億”作為統計單位了。

這種變化帶來的結果是什麽呢?這裏撇開其他所有的結果不談,隻談互聯網給“精英”和“平民”帶來的變化。

首先,由於互聯網技術的普及和迅速發展,曾經因為社會階層和政治經濟地位所造成的“知識和信息”的壟斷隔絕被打破了。

知識和信息,和“宮廷音樂”、“宮廷詩”一樣,以前也屬於帝王將相玩的“時尚”。宮廷,就是某個時代的藝術趣味和藝術法則乃至“知情權”和“話語權”的權力中心。而宮廷詩人,顯然就是那時候的“精英”無疑。因此,“宮廷”,就是宮廷詩人和民間想作詩的人之間一道屏障,要作詩人和後來的考科舉和現在的上名牌大學一樣,你首先得“進宮”,成為精英,才有可能成為宮廷詩人。最簡單的比喻就是,很多知識你必須經過大學專業學習才能掌握,你若無法進入大學,你連知識都“接觸”不到,又談何掌握那些知識呢。但現在的網絡將大學的圍牆也推倒了,如果你真有學習願望,願意學習知識的話。

我們不妨以唐詩為例:唐朝到了整個社會都興盛作詩的時候,惟有“進宮”才可能成為“詩人”的門檻就被踏平了;也正是宮廷之門被打破,才有唐詩的全盛。這也如同當年你若不到一定級別,就根本看不到“內參”一樣,甚至你連什麽叫“大參考”都不知道,如同很多農民不如城市平民還知道有份叫做“參考消息”的報紙。而此刻,2006年歲末,網絡正加速將人類掌握知識和得到信息的屏障掃除,令世人可以輕易得到和分享。這就好比一旦不論宮內宮外無論“精英”還是“草民”都可以做詩的時候,大家可能發現:草根們作的詩,未必都比宮廷詩人差。究其根源,是草根的悟性未必比精英差,如果機會均等的話。

這就引發了另一個問題:互聯網對於精英們的權威和利益的衝擊。

在教育不能普及、信息按行政級別傳達的時代,精英的權威和權力是得到充分保障的。他們不必擔心失去某些得到知識和信息的特權,因而始終顯得比平民們“聰敏”。而互聯網的穿透力,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在大家都能共同享有大部分知識和信息的條件下,智慧、領悟力,創造力的高下,有了同場競技的透明度,就象田徑場上跳高的那根橫竿,誰過竿了,誰沒過,一目了然。

因此,真正的精英更加“精英”,而不夠精英或自封的精英就有些著急,而偽精英們更不免有些慌張了。特別是偽精英,他們的焦慮包含了多種因素。比如,權威的危機與動搖、比較場麵的公開化、競爭局麵的隨之而來。這些都是對以往精英所享有的名譽和利益有殺傷力的。而更令這一部分人惴惴不安的還有一點,那就是信息的公共享有。這一點甚至是致命的,這可能使得所有的剽竊、抄襲和膚淺的改寫行為包括“水平有限”,都無所遁形。近年來學術論文、甚至一些出版物都因抄襲而被網民揭露就是明顯的例子。而今,連我這樣的草根平民,也能通過網絡把自己打扮成貌似知識豐富的偽精英了。不信?事實是:千真萬確。

再有,互聯網的普及,除了掃除了公眾對於獲得知識和信息的屏障之外,另一個更重要的結果就是民主平等思想的激發與喚起。這幾乎是和“精英”與“平民”的同場競技與較量伴生而來。

平民或許並非精英的天敵,甚至也根本沒想到要與精英為敵。但是精英為確保自己地位和權力而將自己與大眾隔離的“小九九”,卻無形中造成和平民階層人數上的巨大懸殊:數以百萬千萬的普通人,通過自己頗有興味的勞動,竟使得互聯網迅速發展起來:8000萬MySpace頁麵,4000萬Blogger和近百萬的維基編撰者。它所帶來的結果就是由崇拜者、評論和誌同道合者所組成的文化資訊分享,這猶如一場聲勢浩大的“群眾運動”。從這一點看,精英們對平民產生恐懼是自然的。恐懼的因素既有被顛覆的嚴峻也有數量上的“寡不敵眾”,況且,年輕的知識平民,根本沒有對精英的崇拜,他們毫無顧忌地對一些在他們看來是虛偽或虛弱的東西開火。不管瞄準的對象是誰、是否德高望重。

但是,這本質上其實並不是精英與平民的對抗。“精英們將如何麵對網民”這樣的標題似乎也有些問題。正是互聯網時代,使得精英和網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重疊交叉的機會:精英或許就是網民,而網民也可能成為精英,兩者將比任何時候都“融合”得好。基本上,會產生爭論的,不是精英和網民能否麵對,而是誰屬於精英,誰不屬於精英的“身份確認”問題。自以為是的精英們的“自封”地位受到從數量巨大的網民群體中冒出來的平民個體的質詢,導演了“赤腳的”和“穿鞋的”比賽誰不穿鞋子時,舞姿更靈活更自由的惡作劇。那些年輕的赤腳大仙們,肆無忌憚地挑戰精英群體的智商、挑逗他們的情商。這其實未必是啥好事,挑戰和挑逗都屬於兩敗俱傷。因為雙方都可能因為彼此的對立,而忽略了這場互聯網革命,對於人類生活方式改變的某些實質。

從1996年,以6台服務器支撐起的“Central Park”,到2006年的《時代》周刊評選出YOU作為年度人物。這,其中還蘊藏著一場生產力和“軟勞力”上的革命。

如同有了蒸汽機有了詹天佑,咱們不坐馬車改坐火車而使我們享受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成果同時也使中國社會更加接近工業文明一樣;汽車流水生產線的發明,同樣也確立了美國汽車工業的領先地位。其實每個時代都是由更為高效、低廉和普及生產方式所刺激,而將生產效率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並改變了整個世界。DELL甚至沒有改變生產線的“硬件”,而將自工廠到消費者之間的若幹環節稍加“整改”,就成為盛極一時的企業。從這個意義上講:《時代》周刊的“頒獎辭”說得好:互聯網“不僅改變了世界,而且還改變了世界改變的方式”。

這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網絡的“大眾參與”的特性,使得漸漸覺醒的平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集體智慧”和“集體貢獻”的聚積特質。這從Amazon到Myspace和Craiglist這些互聯網企業正在“由用戶貢獻內容的基礎上”構建他們商業成功的基礎就可以看出。大眾參與或許就是WEB2.0引人注目的地方,從Blog到YouTube,它的生產工具是完全民主化的。它增長的動力和持續能力是來源於普通“平民”閑暇的時間、才能和某項專業技能。當這些東西聚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創造出一個分散而巨大無比的勞動力來。Wikipedia和Yahoo的Flickr圖片共享服務就是最明顯的佐證。在SecondLife裏麵有完全是由其用戶偶然創造出來的領域。YouTube的視頻分享技術吸引了無數觀眾,甚至將主流媒體主流電視台的觀眾都分散瓦解了一部分,起碼是將這些觀眾的時間牽製了一部分。那些互聯網企業因此找到了利用平民集體智慧的方法,將原本潛伏而迷失的信息抽取並產生價值。

也正是在這種可能的“改變”的前景麵前,一些渴望改變的敏感者,如《亞洲周刊》的邱立本先生,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寫下“2006中國網民崛起顛覆主流權力結構”一文:“但中國網民除了在數量上脫穎而出,在品質上也在全球獨樹一幟,顛覆了中國社會的主流權力結構。當中國的新聞自由度排名在全球列為第一百六十三,成為全球倒數第六名之際,中國網上的信息流動卻非常活躍,穿透了官方的封鎖與壓製。這也展現一種新的平等正義精神。在今日中國貧富懸殊加劇,階級矛盾尖銳之際,中國網民卻展現在互聯網前,人人平等的力量。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在《動物莊園》譏諷的「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平等」(Some are more equal than the others)的特權現象,也被中國網民徹底顛覆了。”

邱先生,應該算是精英了,起碼算媒體精英吧。他為什麽要對這場“網民崛起”運動歡呼,而不象某些精英嗤之以鼻呢?估計是邱先生的民主平等思想的自覺性比較強,人文精神和人文關懷的使命感較強,其次我猜就是,他雖屬精英,卻在某些“體製”之外。他呼籲的,是對於某些體製的改革和真正平等自由的取得。這和網上發生的爭吵,顯然不屬於同一個性質,起碼他文章的焦點,不是爭誰是精英誰是平民,也不是爭精英的水平高還是平民的水平高,連爭精英的文章好看還是平民的文章好看都不是。

那麽,他在爭什麽呢?

前不久,發表過一篇題為《中國航母能否經受“金融戰”?》的文章。其中一段:十年前,中國潛艇逼退美“尼米茲”號航母,今年10月底,中國“宋級”潛艇再次貼近至美軍“小鷹號”戰鬥群五英裏。刊發時“今年10月底,中國“宋級”潛艇再次貼近至美軍小鷹號戰鬥群五英裏”這一句被刪除了。向擔當新聞檢查官重任的名牌大學新聞學博士請教,答案是中國官方網站和外交部新聞發言人都沒有承認的事,怎麽能當作事例寫在時事評論裏呢。顯然,條條框框還是有的,精英和平民的差別還是有的。這種差別不是以誰掌握了最貼近新聞內幕為標準,而是以某一個統一口徑為標準。看來,如同大陸手機似乎還沒實行“單向收費”,精英們還在管理著“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信息交換工作。我想,這大概是邱先生想爭的東西吧。

所以,關於精英和草根的爭論,說明精英和平民的壁壘已經不存在,平民與精英的論戰,草根未必處於弱勢。而在邱先生所爭的那個層麵,毫無疑問,平民還是無法翻越精英們設置的門檻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時代》周刊1996年,以6台服務器支撐起的“Central Park”,和2006年的《時代》周刊評選出YOU作為年度人物、1996年每天4萬點擊率,和2006年1.2億的網民,在某些區域,徹底的變化還沒有出現。

那,我們還有啥值得爭的呢,還麵紅耳赤地,多傷和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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