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蕩北美

在美國,忙忙碌碌地求生存,謀發展,我雖一直想寫些什麽記下這些年的心路曆程,可還真不曾想過要寫成一本書。但經過9。11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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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兒子:提前15年的信 (第十三封)

(2005-05-12 15:01:13) 下一個
第十三封 小語: 一個現代知識分子需要科學精神,這恐怕是不會爭論的問題。而實際上,在這個問題上大家還是很無知的。一個突出的現象是,把科學與技術混為一談。而分不清這一點是不可能成為現代知識分子的。我們不缺乏對技術成果的頂禮膜拜,而科學精神對人類來說,依然是稀有元素。 這二十多年,技術成果鋪天蓋地而來。一個突出的特點是;技術成果普遍地滲入日常工作和日常生活;同時,五花八門、變化多端的技術成果的使用,已經成為俊男靚女們追逐的時尚。 在我們的工作中,大至火箭升空、發動戰爭,小至開一次會、出售一樣小商品,都少不了電腦的使用。 家庭生活、家務勞動、家庭教育、家庭娛樂、親朋好友的通訊聯絡,都使用著技術成果。 走出門去,近則汽車,遠則飛機,地球都在感覺中變小。 人與人的聯係,隻要一按電紐,幾秒鍾,一份資料或一封信件,就通過E-mail傳到大洋彼岸。而我們中國,尚屬發展中國家,手機擁有量已在世界上名列前茅。 孩子們的玩具、遊戲也和技術成果結合。 小件如手機,大件如汽車,款式不斷翻新,加上技術成果進入化妝、健身,已成了俊男靚女們追逐的時尚。 技術成果如此豐富多彩,如此普及深入,改變著、優化著人們的生存狀態、生活質量;其基礎是科學的發達、科學精神的發揚。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必須要注意一個問題:不要把使用、享受技術成果和科學、科學精神混為一談。有時,兩者甚至是相悖的。 記得魯迅說過火藥、無線電、汽車的不同使用。火藥可以推進科學的進一步發展,也可以製造敬神驅鬼的鞭炮。無線電可以用來傳播科學與民主,也可以播放算命先生的神侃、播放老和尚念經;汽車可以用來節省時間、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送姨太太打麻將去。 說得更嚴重一些,專製暴君、民族極端主義者、宗教極端主義者、恐怖主義者都不像慈嬉太後當年那麽傻,她竟利用義和團的血肉之軀去和當時最新的技術成果搏殺,而是與時俱進,拚命奪取最新的技術成果。當年的希特勒,如今的本。拉登,做夢都想獲得核武器。這與發展科學、發揚科學精神完全背道而馳。 科學是什麽? 科學是把握自然、社會、思維的客觀規律的知識體係。 這就決定了科學思維、科學精神的基本特征:尊重事實、尊重客觀規律,打破阻擋人們麵對真實、追求客觀規律的一切障礙的唯物論精神;勇於創新、勇於突破常規,敢於挑戰既有權威的辯證法精神。著名學者高士其說:“科學發展史,就是一部思維的發展史。” 科學思維、科學精神的特征,決定了科學必然和民主攜手共進。為什麽真正意義上的科學大師總是專製主義的敵人,民主主義的戰士,就因為科學與民主在哲學層麵是完全一致的。這一點,從文藝複興時期的布魯諾到二十世紀的居裏、愛因斯坦、前蘇聯的薩哈羅夫院士,都以一生的行為證明了。當今一些政治落後,實行專製主義的國家可以花錢買到某些技術成果,卻買不到科學大師;科學家們在世界範圍流動,而流動的線路在一定意義上體現了科學家的民主選擇。解放初期,不少科學家投奔大陸,因為他們認為國民黨是專製主義的,共產黨是民主主義的。當年,希特勒夢寐以求的是掌握原子彈,卻因為得不到科學家的支持與合作,未能獲得,使人類避免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大劫難。這裏就有科學家的民主操守。 技術的基礎是科學,沒有科學的大發展,就不會有技術的大發展。這一點在歐美看得很清楚。文藝複興、啟蒙運動以來的科學發明和科學精神,奠定了歐美技術(包括以後的高科技)在世界上的領先地位。但技術與科學又是不同的。技術把科學成果引入應用的領域。所以,技術又被稱為應用科學。它有時還停留在經驗的層麵。它可以被完全不懂科學的人們使用。從革新派到保守派、從無神論者到有神論者、從民主派到專製派,都可以使用技術成果。除了更其愚昧的義和團、塔裏班,任何人都不會拒絕技術成果的使用。我看到,連有的佛像前的蠟燭都以電代火了。 因此,不能把科技成果的普遍使用看成是科學、科學精神的大發展;不要把技術熱衷看成是科學熱衷。有的熱衷於技術恰是為了躲避科學。十五年後的你、你們會怎樣,我不知道,而如今確有這樣的青年是這樣地選擇了技術。 第一、他們認為,搞技術的政治風險小,這是一個任何政治力量都需都能接受的行業。除非出現反右、文革那樣的橫掃一切的政治局麵,一般比較安全。 第二、 技術一般可以直接麵對市場,在中國市場經濟遠未成熟的情況下,獲得高利潤——撈一把的機會更多。 第三、較之基礎科學時間成本低得多。不像基礎科學,窮其一生也未必出成果;能取得階段性的成果,充當後人的“鋪路石”,已屬萬幸。 第四、操作可在技術層麵上對已有的科學成果、甚至技術成果進行整合和模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因堅持科學精神與科學思維而必然遭遇的思想衝突和社會衝突。 作為個人選擇,具有不可幹涉的自由,作為社會風氣、思想傾向,則是民族的悲劇。曆史已昭告了這樣的悲劇。 中國是“四大發明”的故鄉。十五世紀以前,全世界約三百項重大的發明創造中,中國占了三分之二。但是,這並不是近、現代意義上的科學。新儒學大師牟宗三認為,,這些成果嚴格而言還屬“應用範圍”的技術,還停留在“實踐狀態”,沒有上升到科學思維的高度。而十五世紀以後,正如我國學樣非常深厚的學者白盾先生,在他的重要著作《曆史的磨道》中說的那樣,隨著皇權專製主義的日益完善和精密,科學思維失去了生長的土壤,存活的空間,發展的動力。近現代科學的突飛猛進,與中國無緣。 而“四大發明”的遭遇更令人深思。在中國,“四大發明”並未沿著科學的軌道,進入更高的發展層麵,而在西方,卻如馬克思說的那樣,“變成科學複興的手段,變成精神發展創造必要前提的最強大的杠杆”。是的,在那裏,指南針化為通聯世界的航海業、航空業,紡織術變成代替人力的規模巨大的紡織機械工業。。。。。。就因為進入了近、現代科學的殿堂。 當有人還在興高采烈為“四大發明”驕傲的時候,我感到的卻是無盡的悲哀。 小語,你、你們將來不論選擇哪一種事業,進入哪一個行業,都必須滲入科學思維,發揚科學精神。一個缺乏科學公民,而多得是非科學的順民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 敏特 200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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