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小學之前，我斷斷續續地遊蕩在幼兒園和外婆家。我的生日的日子很好，剛剛好趕在秋季入學前。1972年秋天開學之前我就要滿七歲了，我在外婆家鄉下，自豪又傲慢地告訴村裏的人，馬上我就要回南京上小學了。
怎奈那年學製改革，秋季不招生了，為什麽？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隻好又在鄉下住了半年，等到了73年的春天。73年春天招生的時候，有一批66年生的小孩也上了學，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這一界65年和66年生的都有的原因。
我上的小學是個“民辦”小學。要在現在，不定就是個什麽“貴族”學校了。那會兒可沒有。那個年代為什麽會有“民辦”小學呢？我也不懂。反正學校很小，條件也很差，但按“學區”分，我們大院的孩子都進那家學校。小到什麽程度？五個年級六個班，分“上麵點”和“下麵點”。“上麵點”是三到五年級，“下麵點”是一二年級。這麽分是因為確有兩個“校區”，一個在坡上，一個在坡下。大概隻有十個老師吧。
我上一年級的時候，自然是在“下麵點”。一個木門院子，裏麵有大概四個房間。一間是辦公室，兩間是一年級的兩個班，另一間是二年級。教室裏隻有幾盞白zhi燈，光線很差。模模糊糊得記得，那時好像老是陰天，教室裏總是很昏暗。條件雖很差，學的東西一點不少。自豪地盼來了要升二年級的時候，不料學製又改革，春季不招生了，改回秋季招生，我們不升二年級，而是繼續上一年級。這樣我們一年級就上了三個學期。加上推遲入學，我的小學一年級等於是上了兩年。
不過，好像從一年級第三學期開始，我們換了一個教室。這間教室條件更差。好長的一個房間，黑板在最裏麵，隻有最後有兩扇窗，依舊是白zhi燈。個頭高的我，坐在最後一排，離黑黑的黑板好遠，每天吃力地看著黑板上課。我相信，我的視力就是這樣給弄壞的。因為從二年級開始查視力，我就沒有1.5了。當然，也有遺傳因素。
我的同座是個“壞男孩”，他總欺負我。他在桌子上劃了“三八線”，他那邊有一大半，我隻有一點點。如果我的胳膊過了線，他就會打我。我多次跟老師提出要換座位，老師都沒有允許。理由是，皮小孩隻有跟乖小孩坐，上課時才可能老實些。有一次課堂作業，我做好後，上前交給老師，再回來，就發現橡皮沒有了。有的時候，他對我也不錯。他給過我一個很大的磁鐵，很好玩。後來，聽說他參了軍，不知道在部隊是不是勇敢的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