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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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話----找補

(2005-01-28 13:57:50) 下一個

相聲

北京話----找補

 

錢:唉,這不是老王嗎?

 

王:是啊,您呐, 錢爺。

 

錢:可有陣子沒瞅見您了,那兒賺吆喝去了?

 

王:我呀,剛回了趟國。 這不,才回來。

 

錢:回國挺滋潤吧?

 

王:敢情。國內現如今是吃得好,玩得好,洗得好,唱得好。

 

錢:小姐也好。

 

王:咳!當著這麽多人別提這個呀!我媳婦兒在台下呢!

 

錢:那您就來點兒台麵兒上也能說的,給大家講講國內情況,大夥兒一準兒愛聽。

 

王:要說國內呀,就一個字兒,變! 變得那叫快,快的叫你心慌,慌得叫你沒著沒落兒的。

 

錢:我說您至於嗎?

 

王:你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坐在馬路牙子上數汽車。現如今,北京的汽車多得跟糖葫蘆似的,一串一串的紮堆兒。您站馬路上一瞧,那真是車水馬龍。

 

錢:我說您站馬路上可得加小心,別叫寶馬給撞著。

 

王:咳!我說你這是怎麽說話呢?咒我出車禍?

 

錢:哎呦,看您說哪兒去了?別急,您接茬兒說。

 

王:您就拿咱北京來說吧,哪兒哪兒都在變,可也有不變的。

 

錢:什麽沒變?

 

王:跟你一樣,北京人嘴兒欠這一點就沒變。 有一天,我坐公共汽車上頤和園,就因為嘴兒欠,差點兒叫人家開瓢兒。 

 

錢:這是怎麽話兒說的?

 

王:那天坐的公共汽車,車上人不多,但也沒有空位子,有幾個人還站著,吊在拉手上晃來晃去。有個年輕人,幹瘦,戴個眼鏡,身邊有幾個大包兒,一看就是剛從外地來的。他靠在售票員旁邊,手裏拿著一張地圖認真研究,眼神兒那叫一個迷茫。

 

錢:估摸著是有點兒迷路了。您不是老北京嗎?那您就沒發發善心,給人家指點一下兒迷途?

 

王:我,我還不知道在哪下車呢?看哪哪生,還不好意思問。

 

錢:問個道兒有什麽不好意思呀?

 

王:你聽咱這北京口音,不老不小,不囁不傻的,跟人家小姑娘問道兒,人家一準兒以為你要跟人家套辭。

 

錢:那怎麽著,咱也得幫幫人家不是?

 

王:那還用說。我站他邊兒上,就等他吱一聲,咱立馬學次雷鋒。沒想到他猶豫了半天,問售票員去了:“售票員小姐,去頤和園在哪兒下車啊?”

 

錢:是應當問售票員。

 

王:售票員是個短頭發的小姑娘,正剔著指甲縫呢。聽有人叫她小姐,不是那末忒高興,她抬頭看了一眼外地小夥兒,說:“你坐錯方向了,趕快下車到對麵往回坐。”

 

錢:要說這些話也沒什麽,錯了小夥兒下站下車馬路對麵坐回去唄。

 

王:是啊! 但是售票員可沒說完,她又找補了一句:“拿著地圖都看不明白,弱智班的吧。” 外地小夥兒還挺有涵養,嘿嘿一笑,把地圖收了起來,準備下一站就下車。

 

錢:這不什麽事都沒發生嗎?

 

王:要是這樣就好咧。旁邊有個老大爺聽不下去了。他對外地小夥兒說:“你不用往回坐,再往前坐四站換332也能到。”

 

錢:北京老人熱心腸兒的多,忒愛幫忙。

 

王:誰說不是呢!可要是他說到這兒也就完了,那還真不錯,既幫助了別人,也挽回了北京人的形象。可老大爺哪兒能就這麽打住呢,他又找補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哪,沒一個有教養的!”

 

錢:老大爺這話真是有點多餘,車上肯定有年輕人,打擊麵太大了。

 

王:可不,站在大爺旁邊的一位小姐就忍不住了。“大爺,不能說年輕人都沒教養吧,沒教養的畢竟是少數嘛。您這麽一說我們都成什麽了!”這位小姐穿得挺時髦,臉上化著濃妝,頭發染成火紅色。可您瞧人這話,不象沒教養的人吧,跟老大爺還“您,您”的。可她也忍不住找補了一句:“就象您這樣上了年紀看著挺慈祥的,一肚子壞水兒的也多了去!”

 

錢:這話說得可有點兒過分。

 

王:可不,一個中年大姐忍不住了:“我說你這個女孩子怎麽能這麽跟老人講話呢,要有點兒禮貌嘛。你對你父母也這麽說話嗎?”您瞧大姐批評得多好!把女孩子爹媽一抬出來,女孩子立馬就不吭氣了。

 

錢:這話說得有水平。

 

王:要說這事兒就這麽結了也就算了,大家說到這兒也就完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可不幸的是,那位中年大姐又找補了一句:“瞧你那模樣,估計你父母也管不了你。打扮得跟雞似的!”

 

錢:咳!沒跑兒, 這下兒準熱鬧了。

 

王:沒錯, 這車裏就跟炸了窩似的。到站了,車門一開,售票員小姑娘說:“都別吵了,該下車的趕快下車,別把自己正事兒給耽誤了。”當然,她又沒忘了找補一句:“要吵統統都給我下車吵去,不下去我車可不走了。煩不煩啊!”

 

錢:這售票員也真夠可以的。

 

王:煩不煩?煩!不僅她煩,所有乘客都煩了!整個車廂這可叫炸了窩了,罵售票員的,罵外地小夥子的,罵時髦小姐的,罵中年大姐的,罵爹罵娘的,真是人聲鼎沸,甭提多熱鬧了!

 

那個外地小夥兒一直沒有說話,估計他實在受不了了,大叫一聲:“大家都別吵了!都是我的錯,我自個兒沒看好地圖!大家就算給我麵子,都別吵了行嗎?”

 

聽到他這麽說,當然車上的人都不好意思再吵了,聲音很快平息下來。沒承想這外地小夥子也找補了一句。

 

錢:他怎麽找補的?

 

王:“早知道北京人都是這麽一群不講理的王八蛋,我還不如不來呢!”

 

錢:嘿, 這家夥跟北京人學得挺快。

 

王:可不是嘛。學壞容易學好難。這下子車上那叫熱鬧啊!差不多全車的人都跟外地小夥子卯上勁了,還有人一勁兒往跟前兒擠。看這陣勢是像要開練了,這時候,我挺身而出,大喊一聲, “老少爺們兒,咱這不是敵我矛盾吧,幹嗎非要打個頭破血流呢?”

 

錢:你這麽一說準管用。

 

王:誰說不是呢?我這麽一說,大夥冷靜下來了。

 

錢:這不沒打起來嗎?

 

王:要這樣就好了。我說完也忍不住找補了一句,“不就是售票員說話不著調嗎?你們就當她是弱智班班長,和她較哪家子真兒啊”。 你說售票員能饒了我嗎?就看她掄圓了那票夾子就衝我腦袋砸過來了。

 

錢:這下您得頭破血流了吧。

 

王:你猜怎麽著,這時候,正趕上司機刹車,售票員往前一晃,掄起來的票夾子正好砸她自己腦袋上。

 

錢:嘿,怎麽這麽巧啊?

 

王:不把她找補上對得起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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