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驚魂 2011

第一次撥打911


（7月29日淩晨1點33分）


想象在萬籟俱靜、夜半之時，兩條狗突然狂嘯，你披衣下樓循聲察看，突然看見一張臉緊貼在廚房落地窗上……

你的驚懼！

這種隻在電影裏的鏡頭突然顯現在你家裏，除了本能的反應——驚恐地尖叫，你還會怎樣！

幸虧先生在旁。鎮靜下來，撥打911。等待警察的過程不過20分鍾，與我卻漫長得可以。因為這個人一直圍著房子轉來轉去，試圖去開每一個門每一扇窗。

他的臉忽隱忽現……

這是一張白人男性麵孔，稚氣未褪。隻是那雙眼睛空洞無神。對狗的警告也充耳不聞，行屍走肉般鬼魅一樣地圍著房子轉圈……

夜遊症？ 精神病？ 醉酒人？ 吸毒者？ 我敢肯定他絕沒有搶劫企圖。或者隻是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走失，誤把我的房子認作自己的家？

這是午夜2點，這張臉也絕不屬於我們小區的人！想到人可以不為神智不清下的任何行為負責，我一身寒顫。美國槍支泛濫，如若他有槍，後果不堪設想。

藏起來胡思亂想間，兩個警察已經把他按在地上。盤問、檢查。然後一輛救護車又飛馳而至將他帶走……

終於鬆一口氣。

先生在檢查所有的門窗。我拍拍擁我而坐的兩條狗，拿出狗餅幹獎賞，告訴她們我不會再因她們狂叫而難為情。看見陌生人而給你示警有什麽錯呢！如若真有人破門而入，她們絕對會衝上去保護你。我又一次體會到：狗是人最忠實的朋友。

一切又回歸寧靜，而我完全失眠。看見身邊熟睡的人，突然一陣感動。雷打不動的人，聽到我的尖叫，可以拎起球杆就不管不顧地衝下來。然後鎮靜地處理一切問題。想到六四那晚，先把我推出險區。今天又是如此！男人的本性嗎？

想了很多。這個小區住了快十年，從沒有聽過此類事情發生。來美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打911。今天的經曆也許實在很偶然。即使如此，我還是需要檢討今天的行為。隨隨便便地下樓檢查，很容易成為試圖入侵者的目標。尤其麵對麵則更危險。萬一人家有槍呢，豈不是一打一個準兒！

還是先藏起來觀察，然後打911，讓警察處理似乎更為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