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就是這樣, 張家長李家短的誹短流長傳的特別快, 尤其是男女之事. 周華很快成了老娘們嘮嗬的主要話題. 一會兒說她和誰好了,一會兒說她家裏又有誰過夜了.... 難聽的話有時甚至當著麵都說. 可也奇怪,周華從不辯解. 有一次我看不過幫她辯解,反被人說是看上她了, 可氣的是,見我被圍攻,周華也不幫忙,反而笑眯眯的, 好象我真有啥不良企圖似的. 可把我氣得, 發誓再不管她的事了.
那天,周華又來我們家了, 說實話, 這麽個是非人真不想多答理她. 可她實在也是怪可憐的. 尤其是我們都知道了些內情, 就更同情她了. 每次姐姐都給她做些好吃的. 那時家裏每年能儲存的麵粉不多,平時我們自己都不舍得吃. 她來了,姐姐總要烙幾塊餅招待. 晚上我們都早早休息了. 姐姐忙了一天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隻有周華還在煤油燈下看書. 夜裏,姐姐被一陣陣搔動和呻吟驚醒. 睜眼一看, 眼前的畫麵把她嚇壞了. 周華用根細麻繩把自己吊在床頭上方的木橛上.(農村土牆上釘幾根木橛是用來掛東西的) 姐姐見到時,她已翻眼伸舌,其狀很恐怖. 姐姐把她救下後,良久周華不能說話, 然後就是一個勁的哭. 再怎麽勸都沒用.直到天要亮了, 遠出傳來噹,噹,噹... 的上工鍾聲, 姐姐急了說:
"你再不說,我不管了. 以後也不要來我這裏了."
"我...我懷孕了..."
"那就結婚啊!"
"你不知道..."周華斷斷續續地說:" 我沒法跟你說..., 反正,以後我不會來你家了,也永遠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周華的話讓姐姐毛骨聳然, 可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早上,周華走了, 那以後再也沒來過我家. 後來,連續好幾次傳來周華自殺的消息. 上吊,跳河,喝藥,但都被人救下了. 最後一次,在噴灑農藥後,見周圍沒人,她又喝了農藥, 這次由於量太大, 被送到公社醫院搶救了兩天才蘇醒過來. 事鬧大了,驚動了縣裏有關部門. 縣公安局和知青辦派專人前來調查. 這才揭開了個駭世之迷.
寶餘是個好吃懶做的窮光棍. 向周華借錢後,他沒買小豬而是上集大吃了一頓,然後買了煙酒魚肉之類. 回來再向周華借錢. 這次他沒借著.
周華長心眼了. "要買小豬我去買."
"那我可要把我倆的事說出去了." 寶餘開始耍賴了.
"誰怕誰啊? 你要是說出去,我就告你!"周華覺得他在嚇呼人.
誰知那寶餘酒喝多了, 真的把自己如何得手, 周華如何軟弱膽小, 兩人那點事全都抖落給了一幫窮光棍聽. 還得意洋洋地說: 這兩個月我就讓給你們大家了. 刹時間,周華象一隻無助的小羊被狼群圍住了. 小小知青屋裏夜夜惡狼光顧,天天哭聲不斷. 可憐無知的小姑娘卻不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 一段時間下來,周華麵黃肌瘦,渾身無力, 不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天哪, 連誰是胎兒的父親都不知道.
公安和縣裏來的人盤問了好幾天, 被控的名單越來越長. 裏麵有幹部,有黨員, 有單身也有幾個孩子的爹. 事情複雜化了. 這麽大個案子要抓多少人啊? 但周華還是一個勁兒的要死. 雖24小時不斷地有人"監護", 還是常出意外. 她住在單獨特殊病房裏,外人不得探望.隻有幾個專案人員和她接觸,商量著如何結束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