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縻(三十二)

32. 畢業

到了天津機場盈盈打的直奔港口, E帶她去見D公司的F. F是公司的副總, 四十多歲, 主管係統的招標. F很吃驚盈盈如此迅速地到來, 跟E說:” 我跟你說的對吧, 世上又不是隻有一家公司做這種軟件.”

轉頭對盈盈說:” 我們已經和一家美國公司接觸過, 讓他們再來, 他們居然說沒時間, 要等兩個月.”

盈盈明白F指的是哪家公司, 世界上做同類軟件的公司很多, 基本上業務隻限於一個地區或國家. 真正在全球範圍都有業務的隻有三家, 美國公司為首, SOMS居中, 韓國公司第三. 現在那家美國公司已經在中國有兩個客戶, SOMS和韓國公司還都是白紙一張.

盈盈沒想到有這麽多人聽她介紹產品, 一個會議坐得滿滿的, 有些人搬來椅子坐在外圈. 是呀, 一旦係統上線, 全公司所有人每天都要使用它, 即使係統沒問題, 如果大家不喜歡, 也會影響了生產. 這大概就是F讓各個部門的人都來參加會議的原因.

等待電腦啟動的時候, 盈盈的腿有點抖, 講過幾頁幻燈之後, 她漸漸鎮定下來.

公司和產品的介紹, 盈盈和BERT出差的時候到一個港口講一遍. 當時她似懂非懂, 現在體會深了很多, 開始感到自豪, 多好的係統, 企業的生產管理水平可以有一個飛躍. 她越講越興奮, 後麵的解答問題居然也撐了下來, 幾個回答不了的問題, 她認真地記在本子上.

會後, F對盈盈說:” 讓你們頭兒過來吧.”

點了周圍幾個人:”你們帶她去吃飯.”

稍後盈盈喜滋滋地向JAN匯報天津之行, JAN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腔調, 可能是難以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再次發生吧.

“這就叫情場失意, 賭場得意.” 盈盈有點飄飄然.

回到荷蘭, 盈盈和JAN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他們決定兩周後去天津, 美國公司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裏, 他們可不敢讓客戶等. 盈盈要求, 這次出差之後, 到她答辯之前, 有六個星期, 她中間不再出差. JAN答應了.

JAN介紹的水平比盈盈高出數級, 兩天會議之後, F提出要參觀SOMS的客戶, 當然JAN又推薦他們去馬尼拉.

準備最後兩門考試和論文答辯的幾個星期, 她每天上午在公司上班, 中午路過雜貨鋪的時候買半公斤櫻桃, 回家放在冰箱裏. 吃個三明治就睡覺. 三點鍾起來, 一邊念書一邊吃櫻桃. 一個多月沒做過飯, 靠麵包和火腿幸存下來. 深夜寫論文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和窗外的夜色一樣平靜. 這是她出國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最後一門考試之前, 盈盈有很多問題, 由於頻繁出差她落下不少課. 向ZHANG請教, ZHANG解釋得又簡練又清楚. ZHANG非常擔心自己公司的前景, 從美國到歐洲, 計算機公司大批倒閉, 而且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轉天的考試, 三道題中有一道題盈盈一點兒都不會. 負責這門課的是工程學院的院長, 他給盈盈提示了幾句, 看盈盈沒什麽反應, 打開了手邊的成績薄.

“這是你最後一門考試?” 盈盈點點頭, 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以前是學什麽的?”

“土木工程.”

“怪不得你對這門課不熟悉.” 滿頭白發的老院長寫下一個數字, 剛好及格的分數. 盈盈眼圈都紅了, 她真想抱一抱老院長, 他把他們象孩子一樣寵著.

論文答辯波瀾不驚, 盈盈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