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縻(二十一)

21. 挑戰

一個星期之後, DIRK出差回來了.

他說, 本來SOMS已經和寧波談到合同細節了, 突然寧波那邊就沉默下來, 再聯係也沒有回音.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盈盈聽BERT說起過, SOMS以前對中國市場一無所知. 兩千年初, 一批寧波港的經理們應荷蘭政府之邀, 到鹿特丹參加三個星期的免費培訓. 他們在鹿特丹港看到了SOMS的係統, 很感興趣, 於是主動聯係SOMS, 後來DIRK還去過中國一次. 盈盈想, 大概DIRK從中國回來之後, 發現在中國不懂中文做生意很困難, 於是決定雇一個中國人.

“你和中國的各個港口聯係一下, 下個月和BERT一起去拜訪他們, 推薦SOMS的係統.” DIRK最後說.

盈盈心裏一陣狂喜, 出國一年半了, 她還沒回去過. 她點點頭, 沉吟了片刻, 難以啟齒. DIRK直勾勾的瞪著她, 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 有什麽問題嗎?”

盈盈硬著頭皮說:” 我暑假裏病了, 論文沒有完成, 所以準備明年畢業.” 盈盈希望DIRK不要認為她是故意欺騙, 立刻把她解雇了.

DIRK好象並不在意, 什麽也沒說就讓盈盈走了. 從始至終, 他從未要求盈盈出示任何學曆證明.

盈盈後來怎麽也想不起來第一次和JAN見麵的情景, 當然她那時不可能知道在後來的幾年她和這個男人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唯一的印象就是JAN很高很瘦.

除了寧波, 還有幾個國內的港口也派人參加過鹿特丹的培訓, 盈盈得到了一份他們的名單, 逐一打電話去問, 希望他們能夠接待SOMS的拜訪. 大多數的人都非常熱情, 不僅幫助她們聯係要去參觀的公司, 而且還給她很多當地交通住宿的建議.

盈盈的目光放在中國排名前十位的港口, 那時很多公司還沒有建網站. 她就打114去問, 電話打過去, 不管是誰接的, 繼續再問IT經理的電話. 這樣居然也定了幾個約會.

BERT來公司的時候, 有時會叫上盈盈一起吃午飯. 他最喜歡去一個日本餐館. 日餐在世界各地都很貴, 不知為什麽日餐在哪裏都能保持著高貴的身段, 而中餐則淪為廉價的食品.

用餐時分, 老板在吧台後切生魚片, 每進來一位客人都抬頭招呼. BERT顯然跟老板很熟, 近門後就忙不迭地和老板交談起來. 他說起日語, 不隻是用嘴說, 整個人不停地點頭哈腰, 仿佛天生就是一個日本人. 盈盈總是仰慕地望著他, 聽他講各處征戰的故事.

一天, 盈盈的電話打到了深圳一家公司, IT經理聽了盈盈的介紹說:” 我們公司剛剛安裝了同類軟件, 不過我知道有一家公司想買這種軟件.” 然後就把那家公司老總的手機號碼給了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