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十九)

5.5

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 .

峰找到我 , 賭咒發誓 , 他會和雲分手 , 隻是不能做得太絕了 . 然後我發現他還是和雲上床 . 再分手 , 再承諾 , 再和好 , 如此往複 . 雲那邊的情形也和我相似 , 峰告訴她 , 我沒有他就活不下去 , 不過最終會和她在一起 . 一個月後 , 我和雲都接近崩潰的邊緣 .

雲提議我們倆住在一起 , 這樣峰就不能兩邊騙了 . 我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 於是同意 雲 周末住在我家裏 .

我和雲的關係微妙 , 亦敵亦友 .

我們隻有一個共同點 , 就是我們有同一個男朋友 .

有時我們會互相嘲笑對方 :” 反正我是不想要峰了 , 又沒人和你爭 , 你還沒本事把他栓住 .”

我談起她那天早晨的表現 , 敬仰之情溢於言表 .

雲苦笑 :” 本來以為他不要你了 , 所以作大度狀 , 任你吵鬧一番 . 沒想到是對自己的魅力估計過高了 .”

我坦誠相告 :” 其實我真的搞不懂 , 峰為什麽不徹底甩了我 , 和你在一起 .”

雲給我看她以前寫給峰的 EMAIL, 我不能不承認她比我更愛峰 . 我和峰在一起是因為他對我好 , 而雲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 .

有時我們也互相攻擊 :” 別跟我談什麽愛情 , 一個星期就上床了 , 身體需要罷了 .”

“ 一個星期和一個月有很大差別嗎 ?” 她反駁 .

“ 你以為他和你就是第一次 , 男人又沒辦法檢查 , 他也是正麽跟我說的 .”

“ 什麽 ?!” 我一方麵驚詫雲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爭風吃醋 , 另一方麵我也驚訝於峰的無恥 .

“ 我問他 : ‘ 你和我是第一次嗎 ’. 他說 : ‘ 我和你是第一次 ’.’’

我駭笑 , 兩個自以為聰明的女孩被這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如此玩弄於掌股之間 .

有時我們開玩笑 , 兩女共侍一夫 , 要是在從前是應該姐妹相稱的 .

她問我 ;” 以你的身材 , 為什麽不穿些性感的衣服呢 ?”

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 , 我通常的打扮是 , 布襯衣 , 牛仔褲 , 球鞋 , 因為我喜歡 .

在我二十七歲的時候 , 雲給我上了做女人的一課 . 第一 , 女人穿衣服是給男人看的 ; 第二 , 男人喜歡穿著性感的女人 ; 第三 , 作為女人就應該穿著性感 .

我們對峰既愛又恨 , 對對方既憐憫又厭惡 . 隻有從雲的身上 , 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慰 , 因為隻有她能夠真正懂得我的痛苦. 而且我可以隨意袒露我的痛苦, 不用感到羞愧. 我想我之於她是也一樣 .

峰經常在半夜 , 喝得爛醉之後打電話給我們 , 時而哀求 , 時而咒罵 . 我和雲如驚弓之鳥 , 又不敢關機 , 怕他作出更激烈的事來 .

終究我們是無法永遠住在一起的 , 雲還要上課 , 她回阿姆斯特丹了 .

我發誓一定要和峰徹底分手 .

峰再來找我的時候 , 我沒有給他開門 . 他一遍遍地按著門鈴 , 我坐在牆角的地板上 , 淚如雨下 . 峰是我的毒品 , 繼續吸下去 , 隻能是死路一條 , 戒掉 , 又痛至骨髓 .

鄰居打電話報了警 , 警察強迫他離開 , 警告他不要再騷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