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穀的回音

我的風格, 就是這東西南北無處不在的風, 有時會吹得你暈頭轉向, 有時會吹得你神清氣爽, 但你永遠不用懷疑風的真實, 與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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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 這個玩意兒

(2006-08-29 12:43:39) 下一個

我不吸煙, 通常也不喜歡別人在身邊噴雲吐霧。

可是卻常常希望能吸煙, 尤其是在辦公室的時候。 大樓是封閉式的, 窗隻是用來裝飾, 朝九晚五我們仿佛是在高級籠中的動物, 運氣好的話, 抬頭轉頭還能看看天空長的什麽樣子, 難怪人人眼紅靠窗的座位, 從靠窗的座位往往還能判斷出級別上的長幼。 但畢竟, 多數時間,我隻能憧憬外麵真正的新鮮空氣而已。

所以, 想吸煙。

吸煙的人,從來不會忘記準時到大樓外的一角輕鬆十分一刻鍾, 而且理由堂皇。 這十分一刻鍾, 常常還能成為社交時間, 談笑風聲, 互相交流情報感受。 不吸者如我, 卻時時忘記自己也有這十分一刻鍾的休息權利和義務(對自己的), 就算記得, 樓下近處早被有一煙在手的神仙們占領, 去遠處走走, 夏天還可實現, 那大半年的冬天, 也真需要勇氣。

隻能做賊似的, 在外麵稍稍繞個大圈子, 同時心裏近乎咬牙切齒地想, 煙, 居然還是好東西。

它本身就是一種權利, 堂而皇之, 我得離開工作十分鍾, 而達到默契一般, 同事們覺得這是應該的。 若是沒有這一理在手, 最好靜靜, 悄悄地出去, 不然, 碰到了熱情的人, 總會關切 "買咖啡? 早飯,中飯?。。。" 當然可以回答 "都不是,隻想透透氣"。 隻是一天3, 4 次, 都是"隻想透透氣",而非"coffee break, tea break, Coke break..." , 人言可畏, 到哪兒都一樣, 我還沒這個勇氣。 所以說,想吸煙, 想那種心理上的權利。

它也根本是一個工具, 如同你的高爾夫球杆, 他的壁球拍, 她的健身卡, 都可以達到社交目的。 誰都會想要belong, 這是一個需要感覺"屬於"的時代。 既然沒有了那麽強烈的明顯的階級之分(social standards), 就得找個能容易融入的圈子, 以共同喜惡為中心點, 慢慢結成一張網, 自己也是網上的一點,一隻蜘蛛, 這樣, 才是能夠belong的開端。 想想看, 能站在一起吞雲吐霧, 既不需要會員卡, 也不需要借口, 有聊沒聊, 沒料兒也沒關係, 這隻是增進感情一個途徑, 有途徑可覓, 已經比別人多了一條重要信息來源。 在Fraiser中, Dr. Fraiser 兄弟倆為了進個品酒俱樂部什麽的曆經周折, 一邊不屑, 一邊強調要了解"敵人"最好先打入"敵人"內部。 可見能進入某個圈子是多麽重要。 所以說,想吸煙,想的是belong和如何能更加smoothly belong...

心理上的權利, 歸屬感, 社會地位, 。。。都是些玄玄乎乎的東西,被縹緲虛無的遊戲規則罩著, 猶如手中一指間的青煙 。 常常會討厭, 又常常會豔羨; 想躲開, 又希望被拽進去。

能完全不想, 既不反感, 也不期望嗎?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職場就是江湖, 一旦踏入, 就有規則去遵守, 明的, 不成文的。 明的大家都知道, 偏偏是那些藏在桌板下, 藏在人心裏的, 要遵守還是門藝術。 一部三俠五義, 同是武功高強, 溫順的禦貓就是那樣討巧兒, 那隻膽大包天的白耗子就常被詬病, 隻不過一個會"做人", 另一個偏偏不好這一套。

江湖之中, 人心之下, 你說隻是想安安穩穩認認真真做點事, 做顆螺絲釘, 會有不思進取的嫌疑; 想法太多, 會有不務實的可能。 能平衡工作能力和待人接物能力,再貸一點"個性魅力", 八麵玲瓏, 才能穩中帶快地向前, 在大多數情況下。

這玩意兒, 是一門藝術! 再好的產品, 你不包裝, 不做市場宣傳, 沒人了解, 就和劣質產品沒太大區別--從某種意義上說, 在這個酒香還怕巷子深的年頭。

野史中描述的康熙也說小人君子各有用處, "君子如水, 小人如油"。 現代社會動不動就要求全能型人才, 頗有些水油交融的意味, 在這樣的江湖中, 眾位看官,  如果能有如同煙這樣的玩意兒在手, 為你增添一點不多不少的人氣, 途徑, 叫人如何完全不想它?

所以, 憤憤然"我討厭。。。",更憤憤然 "我, 也有點想。。。" -- 點上一支煙, 深深吸口氣, 吐出一個, 大大的, 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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