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蕭郎是路人--再談二蕭之戀

蕭紅與蕭軍的愛情故事，因為有蕭軍“英雄救美”義薄雲天的引子墊底，從一開始就定下不對等的基調：蕭軍的救世主地位不可動搖，蕭紅也就隻好“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無論史料，傳記或電影，對二蕭後來的情斷義絕的起因都是語焉不詳。有好事者甚至繪聲繪色八卦起蕭紅與魯迅之間的曖昧關係。

 

蕭軍應該是對蕭紅開始感到厭煩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們開始變質的愛情，每每都要靠分離來維係。蕭紅的東瀛之旅，蕭軍的留守遊擊，他們分的是那麽毅然決然。大家對彼此的移情別戀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沒有呼天搶地的捶胸頓足。電影中，蕭軍對乘虛而入的端木蕻良老拳相向，蕭紅看到蕭軍結婚的照片後的情緒激動，與其說是愛情的驅使，不如說是妒火的燃燒。

 

蕭紅自己曾經說過，當蕭軍的老婆太難受了。其實，像蕭紅這種曠世女子，當誰的老婆都會是難受的。她需要的大概不是一個愛人，而是愛情本身，是一種感覺，而不能是某個具體的人。她可以愛上有婦之夫，可以回到本來要逃離的未婚夫，可以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去愛另一個男人，又還這這個男人的孩子與另一個男人結婚。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孩子送人，毫不猶豫地處置第二個孩子。肉身，對蕭紅來說已經是無所謂了。她，純粹活在自己的感覺裏。

 

而任何男人當蕭紅的老公，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她會是個令男人永遠捉摸不透的一個謎，你永遠不知道她那顆跳躍的心在想什麽，要什麽。她與周邊的環境是一種漫不經心的疏離。她是那種你跟她做愛時她的思緒會飛到呼蘭河邊的女人。

 

她是那種“生命不息，折騰不止”的女人。她與蕭軍的愛情再可歌可泣，也不可能走到最後。

 

從來蕭郎是路人。

 

她自己承認：與蕭軍的分手，是一個錯誤的結束。而與端木的結合，又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她過早的香消玉隕，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否則，駱賓基必定是她的第三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