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出門遛狗,快走到湖邊的時候眼角掃了一眼路邊停靠的車,猛然間看到後車座上,《斷背山》靜靜地躺在一滿箱的DVD最上方。之所以有些驚詫,是因為車的主人是一對白白胖胖的中年夫婦。不禁感慨一轉眼2006年就又快過去了,又到了給圖書館捐書的時候。《斷背山》的寬銀幕版自己是要收藏的,fullscreen版和購買時配送的小說和劇本,不知道送去圖書館的時候,會否把圖書管理嚇壞。
接下來一路遛狗,腦子裏就充滿了Willie Nelson “He Was A Friend of Mine” 的旋律,不禁回想起銀幕上看《斷背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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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斷背山》是在去年DC地區公映的首周。片尾字幕升起的時候我一直很平靜,Vicky卻早已淚如雨下。“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說這話時候心裏也酸酸的,不是被電影感動,而是因為她。那天晚上Vicky剛和遠在瑞士的老公電話裏大吵了一架,痛哭了一場,然後收拾起精神,神速地用半小時幫我撰寫了一篇申請入學的Statement of Purpose。從來看超過1個半小時電影就頭昏的她,因為Dupont Circle 全天12場已經全部售缺,硬是要和我跑來Maryland,因為以為這樣的電影,擴映到我居住的小城的機會不多。
除夕之夜不是周末,為了犒勞自己又獨去看《斷背山》。場裏的觀眾不少,或是成年情侶,或是老年人。忽然之間一陣風過,衝進來14個黑人teenager,鬆鬆垮垮的籃球衣,一水兒的hip hop男孩兒,三三兩兩分坐在幾行。場裏的觀眾大眼瞪小眼,正迷惑間,猛聽一聲大嗬“Wrong movie!!” ,頃刻之間,又一陣hip hop風刮出了影廳。滿場哄堂大笑。
《斷背山》在我們小城下畫的那一晚,我決定最後一次去和老朋友說再見。去得晚了一點,電影已經開始。輕輕推開影廳的門,猛然間看到門後的角落裏,一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和爬在他身邊靜靜熟睡的狗。刹那間心動。真希望李安和Focus看到他們的電影在與什麽人進行靈魂深處的交流。那失落的小金人和一億票房最後的氣短,又算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