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讀史劄記（96）－毛澤東·賀子珍·吳莉莉·賀怡·江青

毛澤東後來多次和女兒李敏回憶起賀子珍的好處來，他說在最艱難的一九二八年十月，毛澤東所處的環境變得十分的不明朗，吃的東西除了南瓜別無他物，賀子珍為了給毛澤東改善夥食，親自和夥伴去河裏抓魚、撈青蛙，有一次毛澤東隨口說了句泥鰍也能吃的話，第二天賀子珍就抓了半筐泥鰍回來，給毛澤東按照江西的做法做了粉蒸泥鰍。賀子珍逝世之後，從她的骨灰中發現了十七個彈片。 毛澤東被困擾一生的兩個毛病，一個是失眠，一個是便秘，賀子珍為了給毛澤東治療便秘，不惜跑幾十裏路途去找一個通便的管子回來。毛澤東一生十個子女，賀子珍為他生育了幾乎一半以上 ，賀子珍的大哥賀敏學是井岡山開創者袁文才的同學，賀家一門 四兄妹都參加了毛澤東的隊伍，毀家紓難也在所不惜，幼弟賀敏仁在長征途中被誤殺。 延安時期，毛澤東初步安定，後來跑到這裏的學生和小知識分子越來越多，吳莉莉就是其中之一，吳莉莉本名吳光偉，生於一九一一年的河南，其父是清末和民初的鹽務官員，家境優良，她的丈夫是北大一位很有些名氣的青年教授，吳莉莉在一九三六年西安事變之前參加的婦女自救民主同盟，隨後在一九三七年二月十九日來到革命聖地延安，作為史模特萊的秘書，吳莉莉深通外語 和中國古典詩詞，和革命出身的絕大多數的紅軍女幹部顯得溝壑分明，按照斯諾夫人的回憶錄《中國共產黨人》一書的介紹，毛澤東當時是比較欣賞吳莉莉的，給予吳莉莉在寫作詩詞上很大的幫助，而且破例的給吳莉莉寫過一首詞，根據毛澤東詩詞編撰委員會的統計，毛澤東一生隻為楊開慧、丁玲、江青三位女性寫過詩詞，而吳莉莉的那份之所以沒有統計在內，則是因為後來吳莉莉本人在離開延安之前把毛澤東送給他的詩稿給焚毀了的緣故。 同時，值得一提的是毛澤東的詩詞創作從一九三七年開始中止， 直到一九四三年為悼念國民黨軍抗戰殉難烈士戴安瀾做了一首詩 ，而後慢慢恢複詩詞寫作。對此，詩詞編撰委員會編寫的前言和 注釋中沒有作出任何解釋。 由於賀子珍誤解了毛澤東和吳莉莉之間的關係進而遷怒於史模特萊，吳莉莉後來也因此受到了來自各方輿論的責難，被迫離開延 安，而後賀子珍並不原諒毛澤東，事態進一步擴大，在李富春、 林伯渠等人（李富春是黨內唯一可以過問毛澤東家事的特殊人物 ）勸說之下，準備去上海治病，行前，毛澤東非常懇切的找賀子珍談話，希望她不遠而複，根據李敏的回憶，毛澤東親口和女兒 說起當年的事，毛澤東動了感情，他說他一生就為了幾件事掉過眼淚，一個是母親病故，一個是通信員犧牲，再一個就是賀子珍負傷，希望賀子珍能夠留下來，賀子珍仍舊比較任性，不再回頭，上海沒有成行，轉赴西安，期間，毛澤東再次去信表示和解 ，並且送去當年的舊物，賀子珍沒有答複，而後準備去蘇聯，毛澤東不同意請她務必回來，賀子珍還是沒有照辦，徑自去了蘇聯 ，此後二人天各一方，直到第一次廬山會議才又見了麵，而白雲蒼狗、世事變遷，已經決非毛澤東、賀子珍單方麵能夠決定了的 ，若幹年之後，賀子珍和妹妹賀怡回憶起往事深悔自己的魯莽和衝動乃至任性。帥孟奇、蔡暢等人也說過：“如果賀子珍不走， 江青就不會趁虛而入，主席身邊也就不會是非那麽多了。” 賀怡是賀子珍的妹妹，也是毛澤覃的妻子，她的身份比較特殊， 是毛澤東比較能聽得去不同意見的人之一，毛澤覃生前是毛母深愛的幼子，而毛澤覃本人又是毛澤東患難時的親密政治夥伴之一 ，毛澤覃在江西以知兵著稱，在軍事上很有一套自己的見解，這是連兄長毛澤東在內都要另眼相待的。因為毛澤覃的緣故，毛澤東對賀怡也是一直比較禮讓的，賀怡後來在賀子珍離開毛澤東之後又成為溝通毛澤東、賀子珍唯一的一條紐帶，五十年代初期， 賀怡曾經計劃帶著賀子珍去找毛澤東，事前消息走漏，賀怡受到黨內的警告，組織找人向她交底，如果繼續“胡鬧”的話，隻有開除黨籍了事。賀怡卻並不以為意，轉而就給毛澤東寫信，說是江青指使人做的，毛澤東回信安撫賀怡，此後“組織”不敢再找賀怡談話了。 賀怡死前還積極聯絡楊尚奎等人給毛澤東、賀子珍恢複見麵做大量的工作，如果她不是死在找孩子的途中，用毛澤東自己的話說 ：“她是很會做你的思想工作的，和三弟的脾氣差不多，不同意她的要求，就要繼續和你談談，總之，有股韌性。”賀怡在毛澤東的家務中還要占有一席之地和一定的發言權的。 各種各樣的偶然、必然的因素造就了江青獨霸毛澤東的局麵，六十年代中期，毛澤東在中國隻有軍隊和上海還算比較聽他的話， 他通過江青作為聯絡員進一步策劃文革風暴，這點毛澤東自然要負很大的責任，不過，江青如果是一個沒有野心、沒有陰謀的人 ，配合起來也是比較難的，而且，後來的風波也不會愈演愈烈，以致於為禍十年之久。從這個意義上說，賀子珍和毛澤東分離的損失實在不可以道裏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