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2011-09-17 05:03:41)
下一個
上午十點,陸乘風換上作業服,抄起安全帽準備回工地。他總是盡可能地呆在工地上,那邊是真刀真槍的現場執行,關係著真金白銀,黃藥師沒啥大事一般不會去煩他,黃藥師這人其實挺沒勁的,不抽煙不喝酒,對汽車沒有深刻認識,對牌九沒有深刻了解,成天就知道捧著個黑乎乎的咖啡傻喝,腦子裏琢磨的唯一件事就是把王重陽拉下來,王重陽也整天琢磨著把黃藥師再摁下去一點,發魚瘟的,你們掐吧,掐消停了通知我,老子外頭蹲一會兒先。
陸乘風叼了根煙正要拉開車門,梅超風從邊上的車裏探出頭來,“陸哥,到我那邊坐會兒。”
這讓陸乘風很是措手不及,正猶豫間,梅超風摘下墨鏡笑了笑,那一刻百花齊放,陸乘風魂飛天外,把煙踩滅就上了梅超風的車。
梅超風開了輛Volvo S80,外表看有些年頭了,車內倒是非常素雅和現代,從副駕駛座上看過去,儀表盤頂部像風吹成的沙丘那樣流暢優雅,陸乘風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東摸摸西看看,懸空的中控台後麵有塊空間,掏出零錢包往裏一擱,大小正合適,陸乘風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旁的梅超風忍不住笑,“喲,堂堂的陸大部長打車,就給這麽點零錢啊?”
“就這還是牙縫裏省下的,攢好幾個月了都,你最好假意推辭一下,我才好勉為其難地拿回來。”陸乘風一本正經地回答,梅超風花枝亂顫地發動車子,一切仿佛又回到從前。
有種朋友,從初相見一直到永別離,他都是那個樣子的,不管過去了多少年、彼此的相對位置如何變化。梅超風偷空瞟了陸乘風一眼,心裏突然感到說不出的安全和溫暖,整個人鬆弛得像要融化在座椅上。他剛進公司就是這副脖子筆挺的大刺刺的討厭模樣,當初瞅著別扭,你一個電腦城的不法商販還成天皺著個小眉頭,裝啥有頭腦呀;不過人嘛還算識趣,本事嘛也不是完全沒有,相處下來居然挺愉快,當年玄哥還一心要拉他一起走。
梅超風昨晚開始就停止進食,早上早早起床在按摩浴缸裏泡了半小時,穿上塑形內衣,若有似無地化了妝,噴上進攻型的香水,又在桃花電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她本來是準備戰鬥的,但此刻的安心感讓她覺得,也許換種方法更有效。前方路口交通燈開始黃色閃爍,梅超風一踩油門,沃爾沃的T6引擎瞬間變得高亢激昂起來,她要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