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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媽麵對著金秀哭泣著說:“金秀,我昨天晚上夢見了汪奇。”“夢見他怎麽樣了?”“隻聽到他說話,沒見到他人。”“他說什麽了啊?”“他隻說:‘媽,我在這兒。’我四處張望,他好像是在一口黑棺材裏說話。人都進了棺材,怕是已經死了啊?他是不是報夢說他已經死了,別人已經把他埋了?”“夢見棺材是財喜,不要緊的。我聽說汪胡琴兒已經放出來了。既然汪胡琴兒沒殺他,他一定沒出問題。”“是的,聽人家說汪胡琴兒和汪奇是好朋友,到一起賣過多次胡琴,兩個人好得像一個人一樣。汪胡琴兒沒有殺他,但別人謀財害命怎麽辦?他身上有三百多塊錢啊。”二人說著話,汪大媽的眼光落到了金秀的下腹上,女人的敏感,使她覺得金秀的下腹有些許的隆起。她把眼光在金秀的下腹停留了許久,金秀不好意思地說:“媽,你看什麽呢?我已經有身孕了。”“幾個月了,已經三個多月了。”“這孩子命硬,還沒出世就克他爸。”“媽,孩子還沒出世,你就這樣冤枉他呀。現在還不知道汪奇究竟怎麽樣了,你就說孩子克他呀。”汪大媽向金秀靠攏了一點說:“要是汪奇能平安地回來,你又有了身孕,那我們家就好了。”“媽,你放心,汪奇能平安回來的。”“那就好,那就好。”婆媳倆正說著話,來了兩個辦案的人,他們是來找金秀的。金秀跟到他們走了,汪大媽也跟在他們後麵,前麵三人進了鄉政府,汪大媽也跟著進了鄉政府。她走到辦案人員的麵前說:“兩位法官,不要嚇唬我媳婦,她有身孕在身,不要驚嚇了孩子。”“汪大媽,你放心吧,我們隻是向她了解一些情況,不會嚇到她,更不會嚇到孩子,放心吧。”汪大媽走出了鄉政府,她要坐在鄉政府的門口等著金秀,媳婦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懷著她的寶貝孫呢。
鄉政府的辦公室裏,兩位辦案人員正在和金秀談著話。“汪奇是哪 一天離開家的?”“四月十四日。”“肯定嗎?”“我本來是不記日子的,因為那天汪奇走後,我在徐大媽家,徐大媽說初五十四二十三出門不吉利,所以就記住了那天是十四。”“汪奇去以後回來過嗎?”“沒有回來過。”“有人在一個深夜在村口碰到過他。”“那碰到他的人看到他往那裏去了?”“人家看到他進了自己的屋。你要誠實地告訴政府,汪奇到底回來了沒有?”“我再說一遍,他就十四去了,沒有回來過。”“聽你婆婆說你有身孕了?”“是的。”“孩子是誰的?”“我是有夫之婦,你這問話不是在汙辱人嗎?”“據我們了解,汪奇是一個廢人,他是沒能力使你懷孕的。”“這不是胡說八道嗎,他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不準你們這樣平白無故地汙辱他。”“我們是否汙辱了他,你心中是有數的,我希望你說真話,不要說假話,對破案才有幫助。”“要我說就是這些,不相信我不說了。”“好吧,今天就談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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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六月六是曬皮的日子,南方所謂曬皮就是曬衣,把所有的衣服都曬曬,曬掉黃黴天的黴氣。汪大媽婆媳倆把家裏的衣服都搬到太陽底下曬,金秀搬完衣服就下地去了,汪大媽在家翻曬著,她反複地翻看著汪奇的衣褲,不覺又想起了兒子。兒呀,你在哪裏呢?她猛然發現金秀的小花棉襖上有一一朵暗紅色的花與周圍的紅玫瑰花顏色、花形、大小都有些不同,仔細看,像一片血跡。她把這一情況馬上報告了住隊的法院幹部,住隊的幹部馬上請法院派來了痕跡檢驗人員,法院取樣後還取了汪大媽的血樣。經化驗,金秀這件小花棉襖上酷似一朵玫瑰花的血跡,與汪大媽有血緣關係。媳婦和婆婆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那這個血隻能是汪奇的血了。夫妻之間濺點血到對方身上,這是很平常的事。這血跡是幾時留下來的,根本無法鑒定,隻能做血液成分的化驗。光憑這血跡還不能說汪奇的失蹤與金秀有關,殺人最直接的證據是屍體,現在汪奇是死是活都還不能證實,近來在哪裏都沒有發現無名屍體。
為此公檢法召開了研討會,研究這個案子下一步該怎麽查。法院的張院長說:“我分析這個人死了,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他和胡琴兒分手後,距家裏已經不遠了,他不可能到別處去,他死在蒿子港和家的這兩三裏地盤上,一是有謀財害命的可能,別人把他的錢搶了,把他打死後丟到蒿子港裏去了。一是回到了家,被黃金秀或黃金秀再加上一個人殺害了。為什麽說黃金秀再加上一個人呢?胡琴兒向政府說了很好的線索,汪奇沒有生育能力,而這時黃金秀有身孕了,這身孕從何而來,這就很明顯的有個第三者。汪奇雖然沒有男歡女愛的能力,他與黃金秀結婚多年都相安無事,這說明第三者出現不久。我想我們下一步從兩個方麵著手。一是尋找屍體,下港撈,下地挖,那怕是挖地三尺,下水三丈,都要把汪奇找到。二是要把第三者查出來,再從屍體和第三者之間找到結合點。到會的人都同意張院長的這個意見,有的人還補充了一些細節的東西,如在報上登尋人啟事,專門印製尋人啟事在附近鄉鎮和縣城張貼。
幾天的時間,在這洞西縣到處貼了尋人啟事,水麵地麵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可是猶如大海裏撈針,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調查第三者也沒有什麽進展,黃金秀說:“汪奇回來了要你們給他賠償名譽損失,我也要你們給我賠償名譽損失,你們口口聲聲說第三者,你們這不是在那兒汙辱人嗎?我的孩子是汪奇的,他沒死是他的,他死了也是他的。”辦案人員在周圍的群眾中調查,群眾都反映最近黃金秀隻是做一點雞蛋生意,沒見過有陌生的男人到金秀家裏來。汪大媽也說:“我家金秀可是規規矩矩的,你們也太損汪奇了。”辦案的幹部對第三者的存在開始懷疑了。張院長想,屍體沒找著,第三者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判斷是否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