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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地重遊,亂寫一通

(2016-10-22 15:24:34) 下一個

(一)廣州—河內—芒街

    近年很多以前在越南居住的華人陸續返回越南,旅遊觀光的,探親訪友的,投資做生意的,什麽原因的都有。稍早前,筆者也加入重遊舊地的行列,到中越邊界的芒街住了幾天。此行雖然時間不長,但多少總有一些值得記下來的見聞。我是路經河內機場入境的,在此不妨就從那兒說起。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我乘搭的廣州--河內航班抵達河內的內排機場。下機時,我問走在前邊同機過來的一年輕女子:“你們是籃球隊嗎?”。“排球”,她回答說,並轉頭看了我一眼。“來越南打比賽的?”我又加一句。“是”。先前在白雲機場候機室時,我就注意到這十幾個穿著運動服、身高顯著的姑娘。她們都很年輕,十八、九到二十來歲的樣子。後來才知道,她們是代表我國參加在寧平舉行的國際排球錦標賽的江蘇女排。走進內排機場的邊境檢查站,我發現這裏比幾年前的情形好多了。由於已近半夜,進港旅客已經很少,排隊不長,我很快就辦妥手續過了關閘。走出大廳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在離機場不遠處的一家旅社住下。已過淩晨,決定不再進內城。

    早上八點,在旅社旁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牛肉粉後,我收拾行李去廣寧下龍。臨行前本想給老鄭打個電話,但最後還是沒打成。老鄭是昨晚在飛機上認識的一位廣東企業家。登機時,他和他的夥伴坐在我旁邊,但他們講的話我不太聽得懂。一問,才知是東莞方言。老鄭西裝領帶,一看就知是老總身份。他說自己一直在深圳做服裝,此行去越南考察,是考慮在海陽辦廠。“我們認識好些越南歸僑,是他們給牽的線。”他解釋說。“本來想經東興過芒街去海陽,但不知那邊好不好走”。我告訴他東興線路也很方便,下次可選芒街入境。後來我向他要手機號碼,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給我。這也難怪,大千世界,旅途中突然冒出個長時間未理發的假藝術家想知道你的動向,你不能不格外小心。

    河內去廣寧的大巴好像都在範雄路的美庭車站發車。一九七八年之前,河內—海防和河內—廣寧線都是在龍邊橋旁的車站發車的。那時候人多車少,買票很不容易,許多時候得買黑市車票。後來行帆街的表哥給我出了個好主意,說:“你到車站,不要去票窗。直接去找司機,遞錢給他時你講唐話,包你能上車,他也不用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東東”。這辦法果然好使。司機一見是“唐人”搭車,知道這票錢可入私囊,都急著為來者安排座位。自那時起,龍邊站上車不再是問題。其中還有兩次,開吉普的司機見兩個講“唐話”的人朝車站方向走,幹脆在車場外將我和旅伴截住,請我們上他的“順風車”落海防,從而撈點外快。

    不過,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如今越南的客運服務“現代”了很多。每天從河內去各地的客車多到數也數不清,單是美庭--芒街線的大小巴士就好幾十班。不過越南的公路顯然還有改善的空間,特別是蒙陽—芒街路段。雖然同樣是柏油路,但路麵不夠寬,而且轉彎多,對駛的車輛又相當頻繁。那天我乘坐的拜寨—芒街小巴,一路上讓我額角冒汗。開車的司機又給人輕浮自負的感覺,見半途有靚女招手上車,老兄便變得神魂不定,廢話不斷。直至下午到了芒街車站,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芒街長途汽車站座落在西岸,接近以前的“新路頂”,距歌龍橋不到兩公裏。下車後,一位的士司機問我要去哪裏,我說“找旅社”。他開了一個票價,但因越南鈔票的數字龐大,一時間我算不出值多少人民幣。“想砍我?沒那麽容易!”我雖然這麽想著,但心裏還是不踏實,因之前在別處曾經上過“賊車”,戒心特重。“過了橋就是我要的旅社;這裏我熟路”,我故意裝出一幅“老子本是地頭龍”的樣子,說完迅速上車。的士駛過歌龍橋,轉了兩三個彎,在東池街一家旅社前停下。取下行李,辦了入住手續,我終於又回到了久違的“故地”。

(二)陌生的“故地”

    芒街變了。若果說廣寧省內,下龍市還剩點舊日康海的影子,那麽如今的芒街已經變得令我“不敢相認”。其實從下龍到芒街,一路上我就注意到越往邊界走,變化就越大。如果不是同車乘客的提醒,可能我還認不出先安、潭河、河檜等地方。這幾處雖未建高樓大廈,但風格別致的民居比比皆是。我把這個“越近邊界變化越大”的現象歸納於兩個原因:一,這些城鎮以前多數居民是華人,房屋都帶點“嶺南味道”。華人離開後,越人遷來安居,新蓋的房子在外觀上不大相同。二,“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二十多年來,廣寧東區的邊民靠各種邊貿活動撈取不少油水,鋪路蓋房的規模比別處更有派頭,色樣更多,所以變化較明顯。

    至於芒街,除歌龍橋外,再也看不到三十七、八年前老城的痕跡。雖然友誼街、陳富街、和樂街和壽春街(拉溪根)等還保留原名,但實地景象已經不同。以前友誼街華人又稱作“碗廠街”,人氣較旺。如今的友誼街比它的前身更靠河邊,沿街不再是碗廠,行人也不多;而且接近“紅橋仔”那段的河岸已被推平建成“歌龍港”,一個專門輸送物資過往東興的集散地。每天歌龍河中幾十條機動船隻來來往往,繁忙一片。而除友誼街外,如今還另有一條“碗廠街”, 很短,位置大約在過去稅務所附近。雖然陳富街基本還在原來的位置,但街麵寬敞了很多;中段有一個菜市,專賣快餐小食時裝雜貨等商品。歌龍橋頭是一座六角型的“芒街中心市場",每天一早大批從東興過來商人在裏麵進行各種買賣交易,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橋頭的教堂已被拆除。一條九十年代鋪建的大路從橋頭穿過教堂原址,再穿過原來的東池運動場,一直延伸至茶古海灘。運動場已不複存在,代之是新建的街道和樓房,隻是附近還剩下一塊供人踢球和跑步的草地。在旅社門前等小巴去茶古時,我問旁邊一出租車司機,我們正處在的是什麽地方。他指著前邊的一棟新樓,說新樓所在位置就是原來的糧倉。也就是說,根據推測,我們正好站在以前的籃球場上(舊球場,不是後來的燈光球場)。我告訴他幾十年前我也在芒街住過。他說你們很多華人,回國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忘掉越南話,真讓人佩服。我說何止如此,我們剛回國時,很長一段時間還留著長頭發呢。我還說廈門有一家裝橫不錯的越南餐館,那裏的服務員不光四季長衫,而且即便是晚上,也頂著草笠招待客人;而作為食客在這樣的氛圍中能講幾句越南話,點菜時人家也會殷勤些。不過我沒告訴他,這些年來由於偶爾也搞些翻譯,我才未至於把越文徹底忘掉。

    以前芒街人都為“一座小城兩座橋”而自豪。二零零三年,芒街又建了一座鋼筋水泥大橋。新橋稱為“和平橋",在電影院原址前跨過歌龍河。雖然比歌龍橋還要長,但此橋外觀粗糙、笨拙。貫穿大橋的街道叫做“和平大道”,西接通往越南內地的公路,東經東池球場原址再繞道上北侖橋,直達“芒街國際口岸”。而陳富街就在以前的“彎山菜市”與和平大道匯合。近年來,和平大道口岸段成了新建築落戶的主要地帶,好些又高又瘦的樓房相繼在此出現。和平大道是來往東興--芒街機動車輛的主要動脈。但待正在興建的北侖二橋落成之後,重型車輛或不再在現在的北侖橋上出現。

    就長度和規模來說,北侖橋和歌龍橋都算不上什麽大橋。稱為“大橋”主要是由於它們各自粘上的名氣:一座是國界橋;一座是“東南亞最大的石拱橋”。記得還在小學讀書時,校長和老師重重複複地將“東南亞最大的石拱橋”這句話塞進我們的腦子裏,因此我個人對這個概念特深刻。但據芒街官方網站,至今歌龍橋還穩坐“東南亞最大石拱橋”這個頭銜的寶座。到底是因網站消息過時,還是石拱橋在東南亞不得人心,沒人願意修建這類橋梁?

    當然,網站消息是否可靠也很難說。因為這個網站還說,歌龍橋是由一法國女工程師設計、中越兩國人民共同建造的。這句話的下半截還說得過去,但上半截就值得討論討論了。記憶中,我沒聽過法國工程師設計歌龍橋的講法。說得最多的,反而是大橋的設計帶有獨特的中國風格。也就是說,歌龍橋是中國人設計、中國專家建造的,與法國人無關。硬要把法國人拉進去,恐怕有將事情政治化之嫌。當然,鄙人的記憶也未必萬無一失,畢竟這是幾十年前的事。到底真相如何,還有待知情的“老芒街”站出來說個公道。但無論如何,眼前的芒街,不再是我小時候熟悉的那個地方,不再是記憶中的“故地”,而我更不再是什麽“地頭龍”了。

(三) 重回“故地”,水土不服

    在東池的十字路口乘公車去茶古,路標說明是七公裏。芒街的公共巴士約坐二十人,主要連接市區和郊外各居民區。也許因為多數人自己開電單車,巴士行車並不頻繁。在路邊等了近半個小時,才見一輛茶古線的巴士出現。這巴士看來服役已有一些時日,外表還好,裏邊的座椅早已“衣冠不整”。剛好學校放學,車上有不少戴紅領巾的學生,吱吱喳喳的吵嚷不停。

       一路上兩旁多是新建樓房,其中不少是店鋪及餐館。幾分鍾後,車到“飛機坡”(當地越人叫做 San bay。這個地方不難認,路邊一大塊綠茵草地,空空蕩蕩看起來好像一望無邊。“飛機坡”原本是法國人修建的軍用機場,一九五四年法國人走後,這塊空地一直處於荒廢狀態。六零年夏,東興縣的防城、茅嶺等地洪水泛濫,情況十萬火急。因東興沒有機場,湛江地委派飛機將賑災物資扔在這裏,然後用卡車經北侖橋運往東興(時屬廣東)。空投持續了好幾天,雙翼螺旋槳飛機一架接著一架偏低飛行,極為壯觀。瓷器廠很多人爬上窯尾等高處去見證這一“壯舉”。我們小孩子也跟在後麵,一邊數著飛機,一邊歡叫。同樣是在六十年代初,胡主席兩次來訪芒街,他和隨從乘坐的直升機也在這個機場上落。後來好像還有省委之類的頭頭來過;自此之後再沒有飛機降落此地。雖然如今四周已經蓋滿樓房,但草坪麵積基本未變。顯然沒有人敢在曆史遺跡頭上“動土”。

    黃昏的茶古沙灘,除了一群光著腳踢足球的大孩子外,遊人近似絕跡。停泊在水邊的幾條小漁船,隨輕風在波浪中搖擺,空氣中稍帶涼意。本來想去參觀芒街的“國際高爾夫球場”的打算也隻好放棄。在沙灘上毫無方向地溜了幾個彎之後,隻好又去等車返回市區。巴士過了平玉三叉路口新築的“旅遊雕像",天色漸暗。路旁樓房開始亮燈,輕音樂飄逸而出。芒街有賭場一家,大小夜總會和“卡啦屋企”共三十多處,是一座娛樂場所較多的小城。近年小城還多了不少新的建築,其中二十五層高的Majestic酒店的頂層還設有旋轉餐廳,可鳥瞰東、芒兩城全景。不用說,這些設施瞄準的主要是中國遊客的口袋,盡管芒街本身還是越南東北人均收入較高、消費能力較強的新興城市。

    從茶古回來的小巴在歌龍橋頭停車,下車後天色已經全黑。此時橋上華燈初上,五顏六色的彩燈倒影在水麵,粼粼閃光。街上夜市小食檔也開始活躍起來。徒步回旅社的路上,見路邊有一“田螺小食專賣檔”,忍不住坐了下來,叫了一碟“水煮鐵釘螺”和一碟“炒田螺”。若果說越南食譜中有什麽特色,吃田螺或可算得上是其中一項。小時候吃鐵釘螺,是先用鵝卵石敲破殼尖,再用大頭針將螺肉挑出來。但如今田螺專賣店設備齊全,食客配有專門餐具,還有各種汁醋料理。幾十年沒吃田螺了,顧不上什麽儀態不儀態的,錘打敲劈一起並用。吃完後覺得味道還可以,甚至還認為是這次旅程的意外收獲。誰知當晚睡到半夜,肚子開始打鼓,痛得無法入睡,大多數時間要坐在衛生間裏邊度過。天亮後吞了兩粒止瀉丸,才算躲過可能出現的更多麻煩。想不到重回“故地”,竟然水土不服。

    早上去靠近北侖橋頭的“冬季市場”西側的一家咖啡店喝越南風味的“滴咖啡”。附近都是咖啡店和小食檔,擺賣早點的小桌子坐滿了人。“街邊小桌”是越南獨有的一道風景:小小的朔料或木板桌子通常圍坐著三幾個“男人老狗”,品嚐茶點“滴啡”的,抽大竹管煙的,評論突發新聞的,發牢騷罵娘的… …什麽情景的都有。正當自己也沉滲在這個氛圍中時,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走了進來。因她認識咖啡店老闆,我順機和她聊了幾句。她說她家本在越南內地,但目前在東興“萬眾商場”上班,適逢休息日,爭取回來一趟探親。聽她這麽一說,我真想試一試她講中國話好到什麽程度。但見她像是很忙的樣子,便不再追問下去。

    在陳富讀書時,認識好些越南同學。聽說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已去河內西貢等地發展,收成顯著;但仍有少數人守留原地,默默耕耘。阿光是守留者之一。當年畢業後他進了邊防公安;兩年後複員出來走私做黑市生意。每次去內地取貨,他舊軍服舊軍銜照披身上,乘船搭車時什麽水警火警都不敢輕易去碰他,以為他還服役部隊。因原先和他同坐一桌,相互熟絡,他出來“行走江湖”之後我曾幾次在他家裏過夜,晨早一起搭船去海防看甲級足球賽。幾年前和他通電話時,他讓我到芒街時千萬別忘了去找他“整兩杯”。但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此行我始終未能登門拜訪。沒見著他,完全是出於客觀原因;也是我這次舊地重遊的一大遺憾。“有緣千裏來相會”,相信日後老同學相見有期。

(四) “去”“回”難辨,亂寫結尾

    在芒街呆了幾天,除了在長途車站上落車外,並沒有實實在在地在西岸觀光賞景。“西岸”,顧名思義,就是歌龍河的西邊,以前屬於近郊。廣寧師範、陳富中學、東區黨校和其他一些幹部學校曾經在這裏落戶。未建歌龍橋前,到西岸去要麽搭“紅橋仔”碼頭的舢板,要麽乘“中渡”的平板大渡船。如今西岸已經發展成相當繁華的市區 —“歌龍區”,有五星級的國際酒店和賭場各一座。芒街一共有五個市場,也許其中有的就在西岸。本來打算在返回下龍前,去陳富校門照幾張相片留念,無奈行程匆忙,始終未能完成心願。一場舊地重遊,竟然空手而回。

    芒街汽車站給人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見你提著行李,大幫大幫的人便將你團團圍住,掙搶著要拉你上他們的車。見你是外來人,有的還想“砍”你一把。越盾的天文數字不好算,鈔票印板的式樣也不好辨認,稍不小心就有認錯鈔票算錯數目的可能。這裏的客運是不是私營的不太清楚,反正好像沒幾人去票窗購票,大都數人都是未到票窗前就被人半途截往車上。不光是外來客,本地人也有可能在混亂中吃虧。

    不過,反過來,也有乘客想占便宜的,竟然 “蹭車”甚至坐“霸王車”。那天我乘搭的大巴離開車站,約十分鍾後停在一公安關卡。聽說主要是搜查毒品,一般貨品並不是公安的目標。隻見好幾名綠衣人員上車上掃了一眼,又打開行李櫃敲了敲,檢查就算完畢。大巴正要從新開動時,忽然司機座位後麵一陣騷動,有人大聲呼喝:下去!他媽的滾下去!。喊話的人可能是副司機或隨車賣票的助手;顯然有人不買票,還借著幾分酒意賴死不肯下車。韓國產大型客車很長,而我又坐在後排,看不清前邊爭吵的那些人的麵孔。正當有人準備動手打架時,末排一衣著光亮、麵容端詳的女士站起來,溫柔但大聲地對著人群喊道:“不要趕他下車。不要趕他下車;我來幫他付車費。我來付他的車費。你說,多少錢,多少錢,我來付“。從口音聽得出,這位好心腸的女士是南方人,而且很可能是外國回來探親觀光或投資經商的富一代或富二代。

    去芒街時乘的是小巴,返回下龍時坐的是大型客車,雖然人多,但行車平穩。從乘客斷斷續續的交流或間或的手機對話中聽得出,車上有好幾個中國來的乘客。我後麵有兩位還是橫蒲熱電廠的中國專家。乘客中也有能講中文的越南人;估計她們或長期同中國人打交道做生意,或曾專門學過中文。其中一位打扮時髦的少婦,一路上電話粥煲個不停。她普通話不錯,但東興白話更屬於完美水平。要不是她同她越南家人通話時暴露了身份,我肯定誤認她為中國遊客。可以推測,她平時活動的範圍主要是在北侖河的北岸。

    返回廣州那天,我又從下龍乘小巴去河內內排機場,因為是早班機,同樣沒來得及進河內(以前的)華人聚居區。不過可以推測,河內老城不會有太多變化,新的發展主要是在城西慈廉區。小巴駛入美庭車站前,路過許多新建的建築物,韓國幫建的七十層高Keangnam大廈也在視線之內。顯然河內的城市建設已經走上特快車道。地鐵(部分軌道架空)也在興建之中,好些柱墩已經完成或接近半成品階段。但河內的路麵交通還很混亂。同廣州深圳廈門等城市相別,河內仍然亂似一鍋粥。好在這小巴司機“老馬識途”,隨機應變,幾次成功地避開了堵車的路段。

    如果說河內的城市交通很亂,那麽內排機場托運行李的環節同樣有待改善。總的來說近年越南民航業發展較快,內排已成為越南的重要航空港之一。北京、上海、廣州、昆明、南寧、香港等中國大城市每天有多個航班來往河內。據說以後還會有更多中國城市開通河內航線。此外,廣寧也在發展民航服務。一個規模相當的國際機場正在錦普市對開的溫頓島施工。一位越南熟人對我說,按施工進程,這個名為“廣寧機場”的空港將於2017年迎接第一批旅客。他還說,以後外國人去下龍灣不用先到內排;回東興甚至廣西南部各地探親的海外華人,落廣寧機場再經芒街入境,同樣方便省時。

    一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後,我又回到廣州,短行結束。什麽時候舊地再遊,不得而知,反正此行雜感多多。首先,到底這一次是“去”還是“回”,很難說得清楚。雖然“土生土長”,但所見所聞大有不同。若要將感想寫出來,隻能亂寫一通。倒是回程那天,路經歌龍橋時,心底忽感一絲依戀。歌龍橋可以說是見證華人曾經在這塊土地上勞碌生息的唯一現存物。在這座北越邊城生活過的華人中,多少人曾在大橋兩頭的母校讀書求學,多少人曾在大橋底下遊浪戲水,更有多少人在夏夜的朦朧月光下,在大橋上邊邂逅自己的人生旅伴。大橋留給每個人的記憶或許不同,但自其落成至今,漫漫半個世紀,仍然巍巍而立,仿佛這裏未曾有過狂風暴雨。也許,正如橋下那行硬朗的標語所言,它象征著“中越兩國人民友誼萬古長青”。這,無獨有偶,恰好是我亂寫一通之後想說的最後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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