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歌 -- 39

一劍聞言站起來，推開手裏的茶杯，轉身離開了飯桌。走到樓梯口，又折返。

鍾靈似乎知道他會回來，麵無表情望著他。

一劍從牙縫裏蹦出來，“方鍾靈，我不離。”

鍾靈不接他的話,接著說, “我打電話問過了.可以在這裏離,要先分居一年.也可以回國離,去街道辦事處.雙方同意就行,不用等.”

一劍哼了一聲,“我倒想聽聽,你打算回國辦還是先分居?”

“我覺得拖著也沒有什麽意義,所以想回國辦. 你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 你還在乎我的意見? 什麽樣的大事你不都自己拿主意？ 到時候通知我就行了,我哪有參與意見的份兒.”

鍾靈不說話,任由他發脾氣.

一劍喝了口水,咕嘟一聲吞下去,恨恨地說,“回國辦？你這麽著急要離,一年都等不了? 告訴你,別說馬上,就是一年以後我還是不離.反正，我就不簽字.”

“如果分居一年,我問過了,到時候你簽不簽字都一樣.”

“果然是都計劃周全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變得這麽有心計? 我都不認識你了.”

“你冷靜點好不好? ”

“我冷靜不了.你把我當什麽了? 還是你丈夫嗎?”

“你自己覺得呢? ”

“方鍾靈,這算什麽? 話說到明處!”

不等鍾靈回答,一劍拂袖而去.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鍾靈上樓,看見一劍仰躺在床上,眼睛睜著,空洞洞望著天花板.鍾靈敲了敲開著的門,強忍心裏的不適,說, “你如果不願意回國,我一個人去法院也行. 判決書傳真給你,你簽字再傳回去就可以生效.”

一劍目不斜視坐起身,拉開被子又倒下,背對鍾靈蒙上頭.過了一分鍾,悶悶地吐出一句, “你出去.”

第二天早上,一劍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過了.早餐在桌上,一杯牛奶兩片土司,還有一個白水煮蛋.盤子下麵壓著一張紙條:

一劍,我出門有點事,中午不一定回來.大鍋裏蓋著一碗涼粉,作料我也調好了,你中午拌一拌就行. 冰箱裏昨晚剩的兩張餅,用微波爐打一打,夾涼粉正好.

午後不久,鍾靈回來了.一劍聽見門響,趕緊出來迎.鍾靈換完鞋,抬頭看見一劍下樓,笑了笑,問, “涼粉好吃吧? 就是沒有那種旋子,我自己切的,條粗了點.”

“好吃.你出去幹嘛了?”

“等我先喝口水.”

一劍跟著鍾靈進了廚房,拉開一條餐椅坐下,說, “下個月一號我就開始上班了,趁著半個月空閑,我們出去玩吧.”

鍾靈斜靠在洗手台邊,手裏端著一杯涼水,臉紅撲撲的. 許是走熱了,額頭還有些微微的汗,從一劍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臉像撲了一層熒光胭脂,竟有些炫目,和一絲久違的暖意.

一劍重複一次, “我們出去玩吧. 報個旅行團?”

鍾靈注視了他片刻,又仰頭把水喝幹,這才輕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一劍,我不能去.”

“在家呆著幹嘛. 去吧，好不好？”

“我買了回國的票了,就是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