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新民俗文化故事及道教故事

喜歡講故事,寫故事,許多都是宗教題材的現代善惡故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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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道教故事之畫皮風波

(2006-04-25 18:40:51) 下一個
當代道教故事之畫皮風波 在講述這個故事之前,筆者有言在先:筆者嚴格遵循公安部及網站之規則,不談政治,不反腐敗,不涉及國家社會之敏感事務,不揭露社會的陰暗麵,不攻擊中央政府及地方政府的某些不合理政策,不觸及官方和官商脆弱的神經,不看不說社會上不斷在擴大的兩極分化,不替農民工討要被拖欠的工資,不同情社會的弱勢群體,不支持受害者的喊冤上訪,不去議論抨擊社會上的任何不合理現象,不去幫助任何善良正直的社會公民,不—— 我現在可以講故事了吧? 筆者的工作機關,隸屬於中共中央的中直機關工委,繞了這麽個大彎子,就是要說明,筆者是在中共中央的直屬機關之一工作,是個隻會搖動筆杆的小職員。每當上方有令,要筆者同許多身邊精選出來的同事,坐著機關的班車到中南海小禮堂參加工作會議,筆者總是不由自主的左顧右盼,心想也許能有幸遇見某些叱吒風雲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隻可惜,我挺的脖子都酸了,一次也沒有遇見過。我想,他們也許同神仙一樣,都在雲霧飄緲間,是不可望,更不可及的。 筆者在中央機關呆得久了,各種醜聞、醜事聽的、見的不知道有多少,時間長了,就好像“如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覺其臭”,所以,筆者喜歡出差,尤其喜歡單獨出去搞點調研,行動自由了,我喜歡找個環境清靜的道觀,住上一段時間,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淨化一下自己的靈魂,把被消磨掉的人性,再找回來一些。 惠州羅浮山衝虛觀的羅教化道長,官名羅崇德,年近八十歲了,黃麵白須,唇紅齒白,是我多年的至交好友,受他的指點我讀過的道教典籍,不亞於道學院的研究生班,以至於每當我為上麵寫調研報告,總不由得經常會引用幾句道家經典,領導在審稿時,每當讀到這個地方,總是要摘下眼鏡,狐疑地打量我半天,好像我是某個道觀派遣到共產黨機關的暗藏特務。 前年初冬和去年盛夏,間隔七八個月,我曾經兩到衝虛觀,都未能與羅道長謀麵,問及同觀的道士,說是掛單北行去了,第一次是剛剛出門,第二次是尚未回來,給我一種“鬆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奇特感覺。 以前在與羅道長閑聊時,我稱讚羅教化道長的俗名:“教化”這兩個字原本就起得不俗,寓意深遠,何必再改什麽“官名”。我記得在武當山,以前曾有過一位老革命的道長名叫王教化,看來,名字起得響亮,說明英雄所見略同,與世俗人的水平就是無法相比。 羅道長哈哈大笑,什麽水平高?他從小是孤兒,連自己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到處要飯乞討,是個小叫花子,後來被道觀收留,成了道士,在登記他的名字時,以羅浮山的“羅”字為姓,“叫花”叫白了,就成了“教化”,他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他馬上又補充說,不能依此類推到武當山王教化道長的身上,狗尾草和靈芝草雖然都是“草”,但二者是不能橫比的。 羅道長反對我讀旁門左道的書,當然,馬列的書他是不敢包括在“旁門左道”之列的。有一次,我從衝虛觀的青年道士郝慶原那裏,找到一部蒲鬆齡的插圖本《聊齋誌異》,那天正好閑來無事,我坐在空無一人的衝虛觀客房,隨便翻閱起來。 這是衝虛觀的藏書,幾十年來,在羅道長的主持下,衝虛觀的藏書不少,雖然這些書也是由羅道長親手精選的,但那時他還沒有“旁門左道”的概念,所以漏網被選進來的各種雜書也有不少。 眼下,我翻閱《聊齋》,當然不是通讀,而是隨便翻翻,翻到哪兒就看到哪兒。猛然間,我發現書中缺少了幾頁,好像是被人有意撕掉的。難道是有人帶著這本書上廁所,臨完事時發現沒有帶手紙,情急之下就隨手撕了兩頁不成?可再一想,好像也不可能。 我核對書首頁的目錄,缺少的是一篇《聊齋》的得意之作——“畫皮”。我更是奇怪了,是誰的屁股對這篇文章獨有情衷,非要用“畫皮”擦屁股不可? 我感到納悶,悄悄去找心直口快的郝慶原問個明白。 郝慶原一聽此事,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後拉我到後院的那棵大榕樹底下,端來一壺苦茶,給我講了一個因講述“畫皮”而險些惹起一場當地反腐敗風波的奇特故事。 衝虛觀所在的博羅太平鎮,有一間當地最大的茶社——天方茶社。天方茶社之所以有名,能聚人氣,是因為在天方茶社內有一家天方書場的緣故。說書聽書,當地也叫作“講古”,從來是那些文化不高的人們了解曆史文化的最佳途徑。到底是先有的天方茶社還是先有的天方書場,或者是同胞手足同時成立,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凡是到天方茶社喝茶的人們,都喜歡聽書,而喜歡聽書的人們除了到天方茶社,在這個太平鎮上再無其他法可想。 碰巧的是,羅道長除了喜歡喝茶,更喜歡聽書。就像是北京的京劇票友玩票一樣,時不時自己也上台客串個角色一樣,羅道長不僅喜歡聽書,偶爾也喜歡上台露一手,自己也講上一兩段書。羅道長自幼在外麵討飯,以後出家,見多識廣,各地的方言都能講上幾句,羅道長講得最拿手、最出名、最能博得大家喝彩的,就是這部《聊齋》了。 羅道長別看文化不高,從小沒有正經念過書,但他對文言文,即古漢語的認識理解能力是第一流的,也許是當年師傅用棍子打出來的,自從他當了師傅,他又從不打徒弟,衝虛觀青年道士閱讀古文的能力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羅道長的拿手好戲,是將文言文的《聊齋》,用廣東白話完整地講述出來。就像著名的評書家袁闊成講述《三國演義》,連麗茹講述《楊家將》一樣,羅道長在說書的間隙也有自己的圈點評論,旁征博引,時常聯係個眼前大家都熟悉的現實,也是聯係得恰到好處,故事連著大小道理,故事講完了,大家在道德、道理、道義上都有所收獲。可見,羅道長的“教化”之功,已然到了輕車熟路、出神入化的神奇地步。 那些日子,羅道長走上台來,手中的茶杯——茶社老板剛剛為他衝泡好的當地上好的鐵觀音,輕輕放在麵前的桌案上,一捋胡須,按照老規矩,請下麵坐著的聽眾來點書。雖說是隨意點書,可羅道長和在座的眾人都知道,點書的範圍不能出《聊齋》。 那一天,聽眾點的恰恰就是《畫皮》。 過去這二三十年,羅道長講述《畫皮》,不下十幾次,甚至更多。《畫皮》的內容,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就像趙普以半部《論語》輔佐宋太祖安天下一樣,羅道長以一篇《畫皮》奠定了自己通講《聊齋》的神聖地位。於是,羅道長用手一擊桌案,馬上從頭開講,隻字毫不馬虎。 書生路遇小美妹,怎樣目無法製觀念,私自引回家來同居。有責又怎樣固執己見,不聽道士的規勸(羅道長指了指自己),直到意外早回家來,發現小美妹的恐怖真相。這些內容都沒有什麽,關鍵在於對《畫皮》的定義。 《畫皮》意味了什麽?說明了什麽?《畫皮》有何含義?在今天有何所指? 羅道長一個出家人,不黯地方政事,自打改革開放以來,廣東地區走在改革的前列,眼下,以各種名目,找各種理由,興建各種內容的經濟開發區、高科技開發區、旅遊開發區、金融保稅區、外商經濟特區,等等等等,正搞得方興未艾,如火如荼,廣東寸土寸金,占下一塊土地就能發財。 當然不是讓農民發財,是誰占下土地誰就能發財,誰還管你當地農民的是死是活。在這種情況下,成立的房產商以城市建設的名義強行拆遷,農村的官吏以建開發區的名義強行占地,就像是大清剛進關時的跑馬占地,官商們發財的機會大大的,是不管你底下的普通老百姓願意不願意的。眼前的這些日子,太平鎮的黎民百姓們,正同鎮政府的占地賣地打得不可開交,這是關係到太平鎮四周的黎民百姓將來還有沒有地種,自己和子孫後代吃什麽的生死存亡的大問題。是繼續維持住眼下的小康水平,還是淪為一無所有的赤貧境地,讓那些手中有權有勢的人趁機發大財,太平鎮周邊的十萬農民正處在關鍵的曆史時期。 這幾天同鎮政府爭論的焦點,就是這些披著共產黨外衣的地方組織,究竟在背後是什麽東西?代表誰的利益?搞得到底是什麽名堂的問題。羅道長一個出家人,同土地沒有根本的利害關係,驀然不知身邊事,在這種情緒對峙、陣線分明的緊要關頭將《畫皮》奉上,不正是有如淡菜撒鹽、白粥加糖的調味之作嗎。 當天,在場的天方茶社有六七成的茶客,頓時掌聲雷動,將羅道長歡送下台。 第二天晚上,同一時間,當羅道長來到天方茶社時,茶社裏麵已座無虛席,被茶客們擠得滿滿的,羅道長剛覺得詫異,要轉身離開,茶客們已經自覺閃開一條夾道,用掌聲、歡呼聲,招呼他進去。目標直指說書場的講台。茶社老板雙手捧出一杯上好的菊花香片,擺在他的麵前,此時,下麵的人們用一陣熱潮般的呼聲要求他重講最拿手的名段《畫皮》。 聽眾的盛情難卻,羅道長無奈,可又覺得有點得意,他一生活了七十多歲,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自己對民眾是如此的重要。在這個歡呼聲中,我想,即使是讓他拋頭顱、灑熱血,他也絕無二話,一定會勇往直前的。 總之,這一晚上的講述《畫皮》,更發揮了他昨晚上所未能展現的講演才華,他挖掘每個細節,分析背景材料,揣測主人公的心理特征,到了最後,他竟然得出了一個結論:隻有道士,才能對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洞若觀火;隻有道士,才能對已經無可救藥的人們起死回生。說書結束的時候,掌聲如潮水,經久不息,那些年縣委書記、市委書記在太平鎮開群眾大會,展望將來的美好前程,雖然有層層的幹部帶頭鼓掌,那掌聲也是稀稀落落的,時緊時鬆,哪能與眼前的景象相比。 第三天的晚上,羅道長雖然想暫避風頭,不去天方茶社了,但好像身後有看不見的鬼神在推著他走,不由自主地又來到了天方茶社。眼前的情景讓他驚呆了,不僅茶社裏麵擠得滿滿的,就連茶社的窗外、牆邊,也都擠滿了自帶椅子來的人們,而且,以前婦女們是從不到茶社來的,現在,一個個青年、中年、老年的婦女身影在周圍晃動,看樣子,她們是想過來,但一時還不好意思。 羅道長的身子在通向天方茶社的街角剛一露麵,茶舍前麵的人們已經四處傳送:“快看,羅道長來了,羅道長來了。” 羅道長像貴賓一樣,被人們恭請進擠得水泄不通的茶社,又迎上講台。茶社老板,早將準備好的極品碧螺春當著他的麵,放進茶杯,開水衝泡。一股濃鬱的茶香沁入羅道長的肺腑,這可是數百元一兩的茶中極品,過去他隻是聽說,從無緣謀麵過,如今,茶舍老板自己竟主動捧給他喝。端起來輕輕呷上一口,頓時,神誌開竅,心神寧靜,一種神仙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明白了,不用說,今天晚上還是為《畫皮》來的。 講書的過程不需我多說了,因為人多,也因為在場聽眾的精神需求,這已經不是在說書,而是在講演。再補充一點,這是羅道長一生中發揮得最淋漓盡致的一次講演,也是他一生中最後的一次公開講演,他嘔心瀝血,借題發揮,抨擊腐敗,痛斥貪官汙吏,台下,熱烈的掌聲響春雷一樣,震撼著太平鎮的這塊天地。 第三次說書之後,羅道長簡直不敢再走出衝虛觀的大門,他也再不去天方茶社,因為他消受不起人們的擁戴。他在幾天之間,成了太平鎮最走紅的明星,他走在街上,人們都以“羅神仙”相稱,他還沒有死,就提前晉級到了神仙的行列。看來,我是活到頭了,羅道長暗暗地想。 人就是這樣,越盼著死,就越死不了。太平鎮上,幹群關係越發的日趨緊張,滿鎮上,家家戶戶都在說《畫皮》、講《畫皮》,一篇清末落魄文人蒲鬆齡的鬼怪故事,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入人心,賦予深刻的政治含義。鎮領導開始追查民眾不滿情緒的緣由,開始追查在背後煽動、挑動民眾的教唆者,人們最熟悉不過的“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景象又出現在太平鎮上。 不待人們醒悟過來,羅道長已經坐在北上的長途汽車上,途經江西、湖北、江蘇,到安徽休寧的小武當掛單拜山去了。中途,羅道長特地到棲霞山紫陽觀小住,拜會九十歲的大師姐李晚露老人。 李晚露老人聽過羅道長的一番遭遇,不顧小輩人曹道長在場,哈哈大笑數落著羅道長:“你看你,你看你,七老八十的人了,卻管不住自己的嘴,非要到處亂講。講一遍、講兩遍還不夠,非要三講。你不看看,也不想想,三講是你這種人講的麽?” 全體在場人都哄堂大笑。因為當時的社會上流傳著一句順口溜:“工人下崗,農民上訪,腐敗分子在三講。”道觀不是存在於真空地帶,所以也聽說了。 李晚露老人又說:“你不要急,四處走走,看看,換個環境,正好找個高明的同道中人,好好把你的身子調理一下,廣東要搞改革開放,這種搞極端化階級鬥爭的日子是長不了的。” 後來據我所知,那一次,羅道長的足跡北到遼寧的千山,西到陝西西安的八仙觀,東到蓬萊,足足轉了一年有餘,最後落腳在一個人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廣東河源市的佛教寺院歸元寺,與羅浮山太平鎮近在咫尺,靜觀事態的發展變化。 事情的發展正如李晚露老人所料,廣東開始推行新上任的胡錦濤總書記、溫家寶總理的以人為本、構建和諧社會的大政方針,太平鎮的征地、賣地行動被迫停止,鎮書記和鎮長因經濟問題先是被“雙規”,很快又被逮捕法辦,住到了大牆裏麵,一度炙手的榮華富貴,如過眼煙雲,消失得幹幹淨淨。太平鎮的這個新聞很快上了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節目。 羅道長又回到了他久別的衝虛觀,第一件事,就是將《聊齋》中給他惹事的那幾頁《畫皮》憤憤地撕去,而且,他從此隻在自己衝虛觀後院的大榕樹下或堂房裏品茶,再不去鎮上的天方茶社了。每當人們請他說書,羅道長總是用手一指自己的咽喉,擺出一副吞咽困難、苦痛難忍的樣子說:“不行了,嗓子不爭氣,歲數大了,這些零件都老化了。” 隻是太平鎮周圍的人們都沒有忘記羅道長,在我去的那幾天,附近太和村、上莞村的村民為羅道長送來的香蕉、菠蘿、香橙、幹桂圓就隊在牆角,還沒來得及讓郝慶原收拾起來。臨近中午,鎮子裏最大的素菜館——五坊齋,讓夥計送來了一提食盒,一壇一千克裝陶罐的米酒。夥計說,鎮裏的一戶人家舉辦結婚喜筵,點名讓店裏給羅道長送來四樣素菜,一小壇米酒,店老板自己另加了兩味素菜,一共六盤,請羅神仙收下。 關於《畫皮》的故事我講完了,故事中雖沒有書生的愚蠢好色、靚女的嫵媚動人、惡鬼的窮凶極惡、道士的法術高明,隻有一個近八旬老道的奇特經曆,但願也能給你啟迪,使你有所深思,獲得教益。 好了,但願我講的故事沒有涉及到敏感的政治。現如今,說話可得要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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